笙暢和藏老伯離開涇水鎮不多久,一陣黃色的塵菸捲過,客棧門口忽然多了一條人影,他正在弓着身,雙手着膝,拭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珠,氣喘吁吁地罵道:“老狐狸,你以爲繞了好幾個巷子就能逃的了我的追蹤,洞內殺過人的血腥味還在,我兄弟的血不能白流。”
說話之人正是洞內僅存的扮裝成農夫的捕快,他猶豫了會,便向鎮上縣衙走去。
出了小鎮,一路翠竹小道,馬車顛簸着,聽着藏老伯悠閒地哼着山歌小調,笙暢漸漸地淡忘了剛在在地下洞穴離奇的經歷及心中的許多迷團,忽而有了一絲睡意,便在馬車前盤膝閉目而坐。
“少俠,前面便是青陽山,山上的一個二百來戶的村莊變是青陽村”,不知何時,藏老伯已經停下了山歌,一邊趕車,一邊給笙暢耐心介紹道。
聽到笙暢許久沒有迴應,他轉身看時,好像笙暢已經似乎熟睡,他詭秘一笑,目光忽然轉向笙暢背上的包裹,似乎知道包裹裡是一大堆珠寶似的。
“駕……駕……駕”
正在藏老伯心思不定時,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藏老伯回身向前看去,只見數十名青衣緊束的武士駕馬迎面而來。
“是他們”,藏老頭暗道。
策馬而來的武士藏老伯確實熟悉,正是青陽村呂莊主府上的莊丁。
笙暢雖然閉目養神,可週圍的一切他還是瞭然於心。甚至他能感覺到藏老伯剛纔轉身時的詭秘的一笑,看他包裹時熾熱的眼神。方纔他故意不應聲,不過是在等,等一個證實他心中謎團的結果,他雖然淡忘掉了洞中影像,但是自從他初涉江湖經歷的種種,他已不再輕信任何人,開始警惕身邊任何事,至少目前藏老伯他還看不透,真的是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趕車人嗎。
可惜,一切被突如其來的馬蹄聲擾亂。然而,他還在閉目養神。
“藏老頭,管家在府上正等你購置的米酒疏菜呢,快點,莊主今天大喜,請了許多嘉賓,要是再遲點,廚房缺了食材,你吃不了兜着走。”那數十匹駿馬和馬車錯過時,馬上爲首的一名武士掃了一眼車上裝的疏菜米酒,朝藏老伯警告道。
“是,小的這就儘快趕到府上”,藏老伯朝數十位武士諂笑道。
“對了,你從鎮上來時可曾見到麻花臉那五人,管家讓我等尋他們去辦要事,”爲首的那名武士率衆離開數步,忽然又駕馬折返回來,數十名武士策馬將馬車團團圍住,爲首的武士又忽然問道。
“小的不曾見過”,藏老伯詫異那名武士去而折返,小心翼翼地回道。
“大哥,前幾日莊內有人盛傳鎮上驚現前朝古墓,古墓內藏有巨寶,聽說麻花哥帶人去過好多次鎮上,今天是不是又去鎮上,或許真的去盜那古墓了。最近莊內好多家丁護院莫名失蹤,莊主已經懷疑此事或許和麻花哥有關,才讓管家命我等找尋。”離爲首武士不遠處,一名機智武士說道。
爲首那名武士想了一會兒,忽然留意到馬車上閉目養神的笙暢,慢慢地目光終於停到笙暢揹負着鼓鼓的包裹上,眼睛忽然一亮。
“你是何人,背上包裹裡裝的什麼東西,你去拿過來看看”,爲首的武士指着身旁那名機智的武士說道。
“是,”那名武士跳下馬去,欣然走過去。
“各位大爺,萬萬不可,車上這位少俠是在下親戚,包裹裡也只是少俠的衣物盤纏,也是慕名去村裡拜訪莊主的”,藏老伯忽然下車跑到笙暢面前一邊阻攔,一邊向衆人解釋道。
“去,一邊去,蒙誰呢,我家莊主怎麼可能請穿着這般樸素的江湖人士,嘿嘿……”,那名機智的武士獰笑向前抓住藏老頭肩頭提甩出去。
“啊”,一聲慘叫,藏老伯被重重地摔在三尺之外的沙地上,倒地不起。
“哈……哈哈……”
看到藏老伯被摔成‘大’字。其餘武士頓時在馬上捧腹大笑。
“要搶劫麼”,一句冷冷的聲音飄來,一道凌利的目光激射,笙暢終於慢慢掙開眼睛。
那名機智的武士手剛要伸到笙暢背上,忽然打了個冷顫,手又縮了回去。
剛纔哈哈大笑的衆人,感覺渾身感覺被一股無形的氣勢籠罩,立即噤若寒蟬。
衆人貌似從沒見過如此冷冽的目光,也從沒經受過如此強烈的威壓,感覺笙暢看他們的目光就像猛獸盯住獵物,或者就像看死人一樣,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不知過了多久,這股殺氣才慢慢退走,笙暢的目光轉而柔和。
“是……是打……打劫,又能怎麼樣,”那名機智武士繼續保持着手停在半空中的姿勢,忽然變的結巴,色厲內荏地說道。其他武士也紛紛策馬退後一步,慢慢抽出了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