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風更盛。
燈光淹飛塵。
二人在昏暗的光影中廝打,王大叔身如靈猴,翻飛騰躍間,臂長數寸,閃電般一記就是數拳,直搗於大娘五臟之處;於大娘身形如燕,鳳舞翩翩,危機關頭,人影側閃,總能堪堪化解對方快拳。
“啊”,王大叔拳影越來越快,於大娘慘叫一聲,終沒能躲開連環快拳中的最後一拳,被打的翻飛出去。
天下功夫,唯快不破。
王大叔打的雖然是民間街頭賣藝最爲普通的通臂猴拳,但以練的爐火純青,快如閃電,一招只類無數拳影;於大娘輕功身法靈動奇巧,拳腳秀美卻又攻守兼備,可還是未能躲過對方霹靂快拳。
笙暢此刻暗用內功,體內餘毒已清。自己從小酷愛武術,瞬間被二人精妙的打鬥深深吸引,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
只見於大娘被摔的半跪在地,頓了一會兒,慢慢站起來,怒視前方,左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珠,右袖向後一甩,白光一閃,一把七寸長的袖中劍斜立風中,“呀”,嬌叱一聲,右腕翻轉握緊劍柄,身子前傾,大喊着急衝向前,飛奔中右手的劍點在地上沙粒中帶起了一串火花。
下一刻,她已騰空躍到王大叔頭頂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左斜撩一劍,又快又疾,劍氣卷沙走石直竄上王大叔全身,王大叔臉色急變,向後急翻數十個跟頭才堪堪躲過剛纔一招,要不是他躲的快,已被剛纔一劍劈成兩半。
不容他思慮,於大娘一招未退,影隨劍勢向後翻飛逆轉,比之前更快更疾,又向右斜撩一劍,劍光殺氣片刻籠罩王大叔全身。王大叔額頭驚出了些許汗珠,猛吸一口冷氣,右手向後腰出抽出一口方刀,左手出掌緊貼刀背,“猿猴獻桃”,刀勢平撩護體,順着對方來勢騰空翻滾向前,“砰”的一聲,刀劍相交,王大叔已被劍氣劈飛,雖然沒被刺傷,但被對方勁氣震的方刀幾欲脫手。
此時此刻,王大叔被劍氣震的五臟欲裂,心中更是驚駭萬分,行走江湖數十年,這種劍術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笙暢也看的目瞪口呆,好奇異的劍術,自已看了兩招,也沒看出門路。
風聲簌簌,樹影亂搖。
夜色如墨,天似乎快要下雨。
街上的燭光愈來愈暗,根根昏暗的光影下,於大娘人影旋飛,劍氣如織,絲絲殺氣籠罩王大叔全身,王大叔刀法雖然精妙,但在如此怪異的劍術還是處於下風,節節敗退。
透過遠方的光影,笙暢忽然發現於大娘在空中旋飛瞬移的軌跡儼然成北斗七星的勺狀佈列。
“家父曾提及過,這種劍法是上古劍譜孤本所述的‘七星劍法’,合玄門陣法爲一體,可以鎖神伏魔。相傳爲第一代鑄劍大師鑄成七星刀時所創,而七星刀最後一次出世是八百年前的東漢末年三國時期魏武帝所有,而劍譜卻不知所蹤,沒想到世間真的存在,”笙暢心中驚歎道。
“啊,沒想你是唐門中人”,笙暢正在沉思中,於大娘騰空右手一劍劈飛王大叔,左袖輕揚,滿天針影激射,王大叔慘叫一聲,全身射成刺蝟,瞬間倒地氣絕,黑血慢慢從身上流了下來,可見針上喂有巨毒。
殺了王大叔,於大娘轉身向笙暢所立之處望了望,“咦”,她驚歎道,被自己捆綁的藏家大小姐怎麼不見了,其怪的是方纔自己和王大叔打鬥時自己根本無暇顧及這邊,大小姐自己尚能逃走,這位少俠雖然之前自己看着王大叔已經封了他全身要穴,即便不能動用武功,可還是能像普通人一樣逃走。
“少俠,姓王的已被我解決,既然你沒逃走,就乖乖交出包裹,我便給大小姐解藥,否則唐門劇毒,天下無解,你就親眼看着大小姐七七四十九日後毒發身亡吧,”於大娘慢慢走近威脅道。
看着笙暢仍然一臉平靜,不爲所動,於大娘終於忍不住了,人影一閃,忽地提劍刺來。
“莫傷雲大哥”,就在於大娘舉劍快要刺入笙暢胸膛之上時,道麗影斜刺裡飛來,一聲嬌叱,青光一閃,“嚓”的一聲,於大娘的劍被來人用匕首削爲兩截。
“雪兒當心,此人劍法奇邪,”看到來人後,笙暢慌忙提醒道,心中一陣但憂。
“啊”,於大娘慘叫一聲,手持半截劍想後翻飛。
“公主,我來助你”,一聲輕喝,黑暗中忽然飛出一名緊裝黑衣人,於大娘剛纔身後一劍,正是黑衣人所刺。
“聶姑娘,”看清來人後,笙暢和雪兒一同喜道。
聶鳳朝笙暢一笑,朝飛身欲追殺於大娘。
“小心”,笙暢忽然眼色一變,身形一動,快如鬼魅一般向前飛掠而去,雙手輕攬聶鳳和雪兒騰空而起,只見滿天針影破空而來,激射在三人方纔所立之處,冒起絲絲綠煙。
“針上有巨毒”,三人身在空中,聶鳳向下一望,驚恐道。
雪兒也看的一陣後怕,雙手緊緊環抱笙暢。
聶鳳和雪兒心裡一陣感動,要不是雲大哥,恐怕二人此刻已經毒發身亡。
三人飄然落地,只見於大娘已經逃的不知所蹤。此刻,笙暢雙手還在輕攬二人的腰枝,看到二女臉上泛起一片紅雲,笙暢才發現不妥之處,輕輕放開二人。
“雲大哥,原來你沒受人挾迫啊,”看到雲大哥危機關頭出手相救,雪兒驚奇道。
“呵呵,王大叔點我周身大穴之跡,我已穴位錯移,不過於大娘在飯菜裡所下的毒,前一陣子才用功餘毒清盡”,笙暢解釋道。
“呵呵,我說呢,雲大哥的武功,怎麼可能受制於人呢”,聶鳳笑着附和道。
“對了,雪兒,藏玉姑娘現在在哪,”笙暢纔想起來,問道。
“奧,我把她帶到哪邊”,雪兒指道。
“咱們去看看,”笙暢說道。
說罷,三人踏空行去。
街道角落,夜已深沉。
藏玉捲縮着身子,不知道那位姑娘救到雲大哥了沒有,怎麼還不會來,她心裡一陣擔憂,焦急地四處張望。
“藏玉姑娘,你沒事吧”,藏玉正在張望,一道聲音隨風吹來,三條身影從檐頂飄然落下。
“雲大哥,”藏玉見到來人,欣然跑過去,正欲抱住笙暢,卻見笙暢身旁除了剛纔見過的女孩,還有一位陌生的女孩,她生生止住腳步,場面有點尷尬。
“咱們先回去吧,去藏玉府上”,笙暢打破了氣氛說道。
“嗯。”
於是笙暢一提藏玉,四人騰空而起,朝藏氏老宅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