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灰濛濛。初冬,風寒驚骨,看不見零落村落,也不見天邊裊裊炊煙。
陰沉的天,孤獨的人。
一匹痩馬,一柄用黃布包裹的寶刀斜掛肩上,揹帶些許破碎的斗笠,像普通江湖客的裝飾一樣,雲笙暢孤傲的身影一路顛簸在未知的江湖路上。
連日奔走,從關外到江南,有着一段遙遠的路。可笙暢不敢稍作停留,耳邊不時記起出門時父親的慎重的囑咐。
“暢兒,你把爲父家信儘快送到你世伯手中,到了一切聽從世伯吩咐,此信關係重大,兒極速動身,遲恐生變。再者,初涉江湖歷練,一切當心!”
想到這裡,笙暢心急如焚,連日來也不知趕了多少路,生逢亂世,路上也遇過好幾處江湖仇殺決鬥,爲了少生麻煩,便遠遠避開了,由於衣着樸素,誰也沒再意這個騎痩馬落魄的少年。也很少走官道,只走人煙稀少的鄉野小道。
此時天色將幕,笙暢終於看到前面暮色中透着幾點火光,看來有間客棧。
夜色如霧,西風飄曳,隱約傳來過客喝酒猜拳的幺喝聲,以及陣陣清脆的風鈴聲。
北方一般的客棧,門前都掛着一串風鈴,騎馬投宿的客人一來,風擺鈴動,店家遠遠地就能知道有客而至。除此之外,店門左側五米處豎一杆大旗,上面寫着店名,這便是客棧的門面。
急馳門前,早有一位青衣夥計從店裡迎了出來,一邊來牽馬,一邊熱情招乎。
“客官快請,裡面已備好了酒席,還有上等的客房,公子還不知道吧,我們鳳來客棧可是方遠十里遠近馳名的,尤其是本店的招排菜火烤乳羊、鳳翅迴腸、還有百味錦什……客人都是吃完讚不絕口,而且價格公道。”
笙暢翻身下馬,聽着夥計滔滔不絕地介紹,只冷冷道:小心伺候好馬匹,明早還要趕路。
夥計只唯唯應喏,再不敢多言。
剛進客店,喧雜的談笑聲和一股濃濃的酒香撲面而來,醇烈的酒味中還帶着清香的肉味,記的還是兩天前烤吃過荒山上捉到的一隻野兔,這種味道一入鼻,笙暢覺的越來越餓了,並忽然覺得睏乏不堪。
於是坐到角落的一桌空席,吩咐夥計快點上一盤羊肉,一壺美酒。
店裡依舊喧譁,由於身着樸素,誰也沒再意進來的這位風塵僕僕的少年。
很快店小二便上了滿滿一桌子的酒肉,笙暢便風捲殘雲地吃了起來,一邊自酌自飲,一邊聆聽着過客們談論着的江湖中近來發生的軼聞趣事。
“謝老三,你聽過沒有,京都近日有好多遼國商人,遼國人很少在中原走動,看來是不是又有戰事”,坐鄰桌的一位白髮老人向對面的一位病厭厭的書生說到。
書生說“白大哥,不光京都,關中也有不少英雄豪傑聯盟,說是不滿朝廷羸弱,一旦有戰事,便自力拒敵過投軍義師,二姐,我們鳳山三俠也應不甘人後,你說我們今後該怎麼做”,在徵求
旁邊一位明豔婦女的意見。
“咯咯,看三弟說的,二姐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雖羨慕古代巾幗,可力所不及啊,咱們這麼多年,還不是一切聽大哥的”,旁邊明豔婦女笑道。
白髮老人聽了後,拂了拂鬍鬚,嘆道:烽煙四起,苦的是百姓,不過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聽說江南範希文大人百姓及爲愛戴,咱們可投奔去,可今天是咱們赴三前鳳山之約而來,此事一了,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