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個精品圖推,所以野人加更一章,晚上那章約爲21點,敬請期待...)
是日,酒過三巡,衆人均是喝的一臉醉意。郝孝德在幾個親兵的護送下,回到與王薄相距不過五六裡的大營。
“哼!”郝孝德一回到大廳,冷冷的將身上的黑色大麾甩下,道:“知世郎欺我太甚!”他這話說了出來,臉上盡是兇狠神色,哪還有半點醉醺醺的模樣?
“大當家不必動怒。”一個頗爲親近的小頭目上前,笑道:“那王薄受人捧了幾聲,便大言不慚自稱將軍,如此愚昧之徒,早晚必亡,大當家何必與他動怒。”
“嗯。”郝孝德沉思,片刻後笑道:“張亮,你小子果然好見地。”
“大當家,不如小弟領兵夜襲知世郎,讓他知道大當家的厲害!”這次說話的乃是一個黑黑的大漢,長的頗爲魁梧,方臉闊口,一對劍眉又黑又濃,眼睛卻是黑亮黑亮。
郝孝德記得他,此人打仗每次均衝鋒在前,悍不畏死,故此郝孝德將此人編入親衛,專門負責保衛自己的安全。
“黑闥,不要急。此事需要從長計議。”郝孝德看了一眼張亮,感覺這小子破有智慧,開口問道:“張亮,你有何良策?”
“這。”張亮皺着眉頭,在打仗內轉悠了幾步,道:“如今大當家與王薄合兵攻打,若是途中反悔,傳了出去,恐會引人誤會,與大當家大業恐有阻礙。”
“那麼,又當如何呢?”郝孝德耐住性子,臉上堆起笑意,看得出來,張亮確是爲自己考慮的。
“張亮,此事傳出去又如何?”劉黑闥一笑,道:“當年張金稱正是殺了孫安祖,勢力大振,稱雄於河北。大當家若是幹掉王薄,擁兵十餘萬,再回轉山東,則不難爲山東王!到時候雄兵在手,又何懼他人。”劉黑闥與那孫安祖,竇建德乃是同縣人,對於當年張金稱與孫安祖火併之事,倒是知道一些。
“大當家,若是就在此地殺了王薄,我也有一計,只不過還請大當家三思。”張亮道,儘管他的心中還是不太贊成,不過身爲部下,他只管出注意,讓大當家選擇就好。
“唔!”郝孝德在大帳內轉了轉,時而擡頭,時而低頭。良久,他看着張亮,狠狠的道:“無毒不丈夫,張亮,你且說說!”
深夜的高唐,有些躁動不安。
城門處,蘇烈低聲問道:“可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蘇啓低聲回答,今日黃昏時分他名爲送酒食,實有其他要務。如今成功辦成,花了三個時辰,事情也辦妥,又是夜黑風高,正是實施計劃的好時機。
“好,不要點火把,快進快出,千萬不可戀戰!”蘇烈低聲,轉而向士卒下達了這一任務。
“是!”百餘名士兵低聲,藉着昏暗的月光,打開了城門,接着向目的地奔去。
城外二十餘里。郝孝德大營。
郝孝德有些睡不着,白日的事情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哼!”郝孝德冷哼一聲,翻了個身,大帳內,篝火燃得正旺,稍微爲他驅走冬季的寒冷,“什麼東西,以爲寫了首破歌就是文化人了?還不是和老子一樣,過着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勾當,還自稱‘將軍’?”郝孝德憤憤的念着。
明天一定給你個好看,哼哼,讓你知道老子郝孝德也不是好惹的。想到此,郝孝德開心一笑,漸漸睡着了。
可是他睡着不久,一聲巨響,將他從牀榻之上轟了下來。
“媽的,發生了什麼事?”郝孝德跌了個勝疼,不由大怒,喊了幾聲,一個小卒匆匆闖了進來,“大,大當家!”
“怎麼回事?”郝孝德拉過被子,即使大帳內燃着篝火,還是有些冷。
“小的不知道。”那名小卒戰戰兢兢。
“那還不趕快去查?”郝孝德大喝,隨着那名小卒出去,外面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是一陣雜亂的喊殺聲。
郝孝德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莫非是官軍?不會,今天見過那廝,膽小怕事,定然沒有膽量來偷襲老子,難道是?他正想着,那名小卒又是匆匆進來,叫道:“大當家,不好了!”
“說,究竟怎麼回事?”郝孝德冷冷的目光盯着那名小卒,有些陰冷,有些兇狠。
“定是那‘知世郎’王薄。”一個聲音接了過來,緊接着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正是黑塔一般的大漢劉黑闥。
“哦?你確定?”郝孝德振聲而起,臉上滿是怒容。
“大當家,我想定是他沒有錯。”劉黑闥道。這時,外面的喊殺聲更加的大了。
“黑闥,領兵幹掉他們!”郝孝德沉聲道,伸手穿上衣服。
“是!”劉黑闥轉身走了出去。
郝孝德穿上衣鎧,在幾個親兵得保護下走出大帳。不遠處,廝殺聲響起,不過隨着劉黑闥的出場一切很快結束了。這個勇悍無比的壯漢,如一個黑煞神一般,隨手就殺死幾個敵人之後,偷襲大營的人,呼喊着消失了,留下十餘具死屍。
幸好,還抓了一個俘虜。
“帶上來!”劉黑闥大喝,幾名小卒將一個敵人帶了上來。當郝孝德看見那人,不由瞪圓了雙眼。他的衣着。“誰派你們來的?”郝孝德的聲音讓衆人都感到了一絲冷意。
那人跪在地上,卻是毫不畏懼,“要殺便殺,何必多言!”聲音是故意改變了的,可是那略略帶了齊郡章丘一帶的口音,還是暴露了出來。
“哼,倒還硬氣!”郝孝德冷哼聲中,早有一名小卒上前,一腳踹在那人身上,喝道:“臭小子,老子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哼,是王薄那老匹夫?”郝孝德冷哼,想了一想,喝道:“將那些死屍搬上來!”
“是,大當家!”幾名小卒應聲,不一刻將十餘具死屍全數搬了上來,郝孝德走上前去,挨個看了看,面色是變了又變。這纔看向那人,冷笑道:“王薄老匹夫真是好算計哪!”
“哼。”那人跟着冷哼一聲,忽地望着天空,衝着王薄大營方向,高聲喝道:“將軍,我不能爲你效命了!”說着,忽地站起身來,衝向身邊的一個小卒,搶過一柄刀,往脖子上就是一抹!
那人動作敏捷,沒人想到他會自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人倒下。
“好,好,好!”郝孝德一連聲叫了幾個好,沉聲道:“黑闥,點上兵馬,老子要討回一個公道!”
“現在?”劉黑闥看了看天空,很黑,風也很大。
“大當家莫急,還需從長計議那!”張亮一旁勸道。
“哼!王薄不仁就別怪老子不義!”郝孝德指着地上的幾具死屍,道:“這衣鎧不是他王薄的還是誰的?還有。”郝孝德走上兩步,踢了踢剛纔自刎的那人,道:“此人說話帶着章丘口音,難道老子冤枉他不成!”說着,回頭,看了一眼劉黑闥、張亮等人,道:“想必那廝還在等待消息,不如點兵急殺,若是等他幾人前去報信,想要報仇就難了。”
“大當家!”劉黑闥上前一步,道:“黑闥願爲先鋒!”
“好!”郝孝德大笑聲中,傳令叫醒士兵,殺奔王薄大營。
城牆之上,蘇烈看着遠處直衝雲霄的大火。
“大哥!”蘇啓身上掛了點傷,不過沒有大礙,想不到郝孝德手下居然還有此勇猛之士,一個回合,就將他震退幾步,虎口也是流出鮮血。
“幹得好!”蘇烈神色複雜的拍了拍蘇啓的肩膀,道:“死去的都是好兄弟。王爺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
“唉。”蘇啓嘆息。這次他帶的百餘人,均是他蘇家子弟。看着兄弟們死去,他又怎能不傷心。
此時已是四更時分,更是冬季寒冷的夜,西風獵獵,吹動着蘇烈的衣袍,的確有些冷。可是蘇烈猶爲感覺到一般,只是冷冷的看着遠方的大火,越來越大,應該是到自己出擊的時候了吧。
“下令三軍,消滅盜匪!”蘇烈轉身下令,然後看着蘇啓,沉聲道:“你在這裡休息!”
在那遠處熊熊的大火中,王薄有些喘息不過來。白日,他是在喝了太多酒了,到現在還有些昏沉沉的,可是小卒報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酒也醒了過來:“什麼,郝孝德襲營?”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擡起頭,幾名小卒爲他穿上衣服,攙扶着他走出大帳。
大營內,已經是一片混亂。“該死,這是怎麼回事?”王薄厲聲大喝。
“報將軍,郝孝德假借有事與將軍相商,帶了幾個人,砍翻了幾個兄弟,這才衝了進來。”那名小卒有些戰戰兢兢,稍理了一下思路,王薄頓時明白了過來,大喝道:“好你個郝孝德,竟敢黑吃黑,想獨吞高唐錢糧不成!”
“將軍,這裡危險,還請將軍先撤!”一個親兵上前道,正是他的族弟王錫。
“我不走,老子倒要看看郝孝德這廝究竟想幹什麼?”王薄搖晃了幾下身子,顯然酒勁還沒有過。
“嗖!”忽地一聲,一隻白翎箭羽飛來,“鐺。”的一聲,射在了王薄的頭盔之上。王薄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將軍!”幾個親衛趕緊上前,扶起王薄。
“老子和他拼了!”王薄一聲怒喝,順手抓起一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