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的身形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越過已經飛散的黃砂如同一道人形的閃電直追向蒂瑪大祭司。而蒂瑪大祭司的身形卻是一頓,慘哼一聲。
就在剛剛用出魔法飛退,轉身的一瞬間,蒂瑪大祭司就感覺到了後背上傳來的兩陣奇怪的刺痛。
這刺痛先是涼,然後是痛,隨即就開始麻木,還有一陣奇怪的虛弱感從這刺痛的地方開始朝全身上下蔓延。
比起這刺痛,更讓蒂瑪大祭司失控的是心中的驚奇憤怒。他知道背上的這兩處感覺是中了毒和詛咒,是鷹身女妖刀上特有的毒和詛咒。狂怒中的大祭司回手一拳擊出。
來不及拔出刺進大祭司背部的那兩把刀,羅勒雷在半空中一個極小的角度中用蒼蠅般的機敏一個轉身,大祭司的拳頭擦着好的肩膀而過,帶起一片血肉,骨骼斷裂聲中痊鷹身女妖酋長髮出一聲尖利得刺耳的慘叫。
這個時候格魯也已經到了,這一次他沒有用拳頭,而是撮指,掌延和指尖在蒂瑪大祭司的脖子中一劃而過,然後止步。
蒂瑪大祭司還在退,不過腳步已經踉蹌,巨大的身軀撞倒了好一片灌木這才靠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鮮紅的血像一眼歡快的噴泉一樣從他的喉嚨間不斷噴涌而出,頃刻間就把他的身體完全浸透了紅色。咕嚕咕嚕地聲音分辨不出是從他地口中還是從喉嚨的傷口發出。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聲音還是血的聲音。
那雙巨大地牛眼幾乎要瞪出體外去。裡面的全是憤怒,不甘,不相信,看着塞得洛斯這個他稱之爲‘我的朋友’地人。他突然吸了一口氣。看得出他是用盡了身體裡殘餘的所有力量來吸的這口氣,然後他的聲音混雜在喉嚨的咕嚕咕嚕中傳了出來:“當年是我叫塞得洛斯把你帶出尼根的,代價是三枚魔法黑水晶。這就是你在他心目中地價錢……”
格魯微微一怔,塞得洛斯的臉色則是微微變了變。蒂瑪大祭司的嘴裡噴着血泡,這些話是頂着漫溢到喉嚨裡的血衝出來的。大祭司最後露出一個噴吐着血泡的猙獰笑容,終於,他巨大的身體轟然載倒。
原來這些東西是用不着我去教的……蒂瑪大祭司最後看了一眼落到地上的羅勒雷,瞪着那雙巨大的牛眼死去。
格魯走上前來。靜靜地看着地上大祭司地屍體,黑色的眼眸又恢復了原本的深邃和古井不波。突然他轉身問:“是誰讓你們出手的?”羅勒雷原本在抱着自己的肩膀呻吟,被格魯這一問連呻吟都停了,只是頭上的冷汗依然是如雨而下。
“我怕萬一蒂瑪真的跑了,那就不好辦了”說話地是塞得洛斯,他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對羅勒雷點頭示意。“做得好,羅勒雷女士。你放心,鷹身女妖一族以後就是歐福真丄的一員了。你應該知道今天這裡發生了什麼吧?”
“是,我當然知道。幾個孝會的神殿騎士潛入了這裡。戰鬥中蒂瑪大祭司不幸被殺了,我們也殺了一個神殿騎士。”羅勒雷連連點頭。
塞得洛斯微笑着點頭。“恩,那就麻煩你把這事轉告你地族人吧,等牛頭人們到達這裡的時候也要麻煩你安撫他們。我會盡量配合,讓牛頭人接受你的領導的。現在先去把傷勢處理好吧。”
羅勒雷這才走過去從蒂瑪大祭司的身體上取出了自己的兩把九,對於這個已經成爲屍體的曾經盟友她連多看一眼地興趣都沒有。確實如蒂瑪大祭駷自己知道的,她不是答蛋,她知道自己在牛頭人的眼中不過只是個附庸,不過只是張牌而已。在尼根的時候是沒有選擇,也是因爲一向以來都沒有這種習慣和想法。
也確如蒂瑪大祭司所想的,這些東西只需要人銷微點撥一下就可以了。只是他沒有想到最先去點撥的是塞得洛斯派去的人。而一個勢單力薄需要人扶持。頭腦和心計相對不是那麼深沉的鷹身女妖酋長,很明顯比實力高強野心更強的蒂瑪大祭司要好控制,好操縱得多了。
羅勒雷歪歪斜斜地飛着過錯去了。就剩下了格魯和塞得洛斯兩個人,地上剛是牛頭人大祭司和那個穿着光輝戰甲的屍體。
“他說的是真的?”格魯看着蒂瑪大祭司的屍體,淡淡問。
塞得洛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是。”
“哦?有點意外。”格魯微微笑了笑,這個笑很笑。但卻是個和他的臉,氣質很不協調的一個笑。
塞得洛斯沒有說話,半晌之後,他纔開口,慢慢說,聲音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精神和中氣十足。“這些年來,你幫我的實在是太多……我說過歐福不是我的…但是如果要算是我的話,其中一半是你的。
格魯沒有說話,還是保持着那個奇怪的笑容,還是看着蒂瑪大祭司的屍體。牛頭人大祭司依然何持着那個猙獰的笑容,好像在嘲笑誰一樣,嘴邊高高堆起的血泡沫已經招引來了一大羣沼澤中的蒼蠅。
“歐福能走到這一步,只要再邁過一個難關就真正地成功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完成了,所以我這一半,你隨時也都可以拿走……”
“差價……是這個詞吧……”格魯還是看着蒂瑪的屍體,好像是莫名其妙地說了這樣一句
塞得洛斯搖搖頭說:“只是把它託付給你而已。我的朋友很多,也很少……少到只有你一個。”
“我說了,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格魯淡淡說。轉身朝沼澤外走去。
塞得洛斯長嘆了口氣,也跟着他的背影轉身而去。地面上,已經開始有蒼蠅在往瑪大祭司的鼻孔和嘴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