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的大部隊依然還是在趕往歐福的途中,雖然有沼澤軍隊的開路,但是畢竟要橫越泰塔利亞的大片沼澤荒地到達歐福並不是段短路,不過鷹身女妖憑藉着空中的優勢只用了幾天時間就已經到達了。
原本就沒有多少的鷹身女妖一族在奧塞羅一戰中更是損失慘重,除了酋長羅勒雷之外只有數十隻戰士逃脫了煉獄天堂的席捲,幸好留存巢中的還有些老弱病殘和數百鳥蛋,全部在羅勒雷酋長的帶領下趕到了歐福。
“羅勒雷酋長,你覺得我們這個地方怎麼樣?給你們安排得還好吧?”波魯幹大人得意洋洋的指着前面的懸崖。這是歐福城外一處巖山的背陰面,上面開鑿出了一些平臺放上了巢穴用的材料,讓鷹身女妖自己去安排。
“還好,謝謝了。”鷹身女妖酋長點頭。
波魯幹大人咧開大嘴一笑,很親熱地拍了拍羅勒雷的腰說:“不用謝我。是塞得洛斯城主給你們安排,蜥蜴人幫你們開鑿的。我只不過是個領頭的罷了。”
五根又短又粗的手指從腰間的皮膚上滑過,羅勒雷的身體忍不住僵硬了一下,但是她的是忍住了,沒有抽出腰間的兩把刀這隻手給切下來。
如果是其他地方其他時候有人類膽敢做出這個的動作的話,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拆成一堆碎片,但是這裡是歐福,這個矮子的頭雖然一刀就可以剁下來,但是不遠處那兩個狼人護衛手裡的刀肯定也不會比她的慢。
除了雙足飛龍這種巨大飛獸之外,整個歐福也讓這些極少走出地面的鳥人們震驚之極,尤其是那些裝備精良,制度竟然有序不輸於教會劍士的獸人們。這讓一向桀傲不訓,對人類這種生物已經討厭到了骨子裡鷹身女妖酋長在面對這個矮子的時候不得不壓抑着自己的厭惡。
“我已經聽說了,你們在尼根的老家被教會地人抄了個底朝天。還被人用禁咒卷軸燒了一下,是麼?”波魯幹大人笑眯眯地用一種自以爲很親切的表情和聲音問。
羅勒雷黑着臉沒有說話。
波魯幹大人似乎是很沒有神經地繼續大笑:“不過不用擔心,在這裡居住我保證可比尼根舒服得多了。我聽說你們的首領,蒂瑪大祭司好像是牛頭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啊。不只是土系魔法的天才,頭腦也是絕頂聰明……”
羅勒雷忍不住回頭說:“蒂瑪是牛頭人的首領,和我們無關。”
“身女妖不是牛頭人的附庸嗎?”波魯幹大人驚訝。
“不是。”羅勒雷尖叫了一聲。“哦,沒差沒差。”波魯幹大人傻呵呵地一笑。“反正你們現在是一起的。你只要好好跟着蒂瑪大祭司就一定沒錯……”
如果不是跟着他,又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你這個死矮子是在找茬麼?羅勒雷用了很大的勁纔沒有吼叫出來然後的抓着可惡地矮子兩抓,只是牙齒已經咬得在發響。鷹身女妖們從來都沒有什麼心機城府,把怒火隱忍不發的習慣。能夠忍耐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是非常地難得了。
波魯幹大人還是在笑,那張大餅般的臉上的笑容似乎很憨厚很沒神經,連那雙牛眼看起來都是那麼可笑。“我們再來好好聊聊吧,以後大家合作的時間還多得是,需要好好了解一下呢……”
“你應該學會隱忍,城府,你知道麼?”
當晚上。羅勒雷和蒂瑪大祭司聚在一起的時候,大祭司很鄭重地對她說。他看得出羅勒雷地表情眼光和平常的不一樣,很有些憤怒和奇怪。
這是在蒂瑪大祭司的預料之中地。他對於羅勒雷的脾氣蒂瑪大祭司是很清楚,這樣的脾氣無疑並不適合和其他種族相處。其實所有尼根地下的生物,除了黑精靈之外都是沒有什麼心機和算計的,粗魯野蠻而單純。雖然摩利爾的存在是最大的因素,但這心機上的差異也是個體弱小的黑精靈能統治尼根的原因之一。在來歐福之前,大祭司就有些擔心鷹身女妖那單純衝動地個性會有些麻煩。
“你的意思是要我向那些背信棄義的人類學習?”羅勒雷看着蒂瑪大祭司的眼光很奇怪。
“現在已經不是還在尼根的時候了。現在的環境不同,就必須要順應環境,學習適應新環境。我知道你一向很看不起人類的那種虛僞和勢利,但是我要告訴你,這並不是卑劣而不可取。而是一種能力。”
蒂瑪大祭司很少和人說這麼多地話,更從來沒有這樣的教導過誰,牛頭人的天性並不喜歡把自己的東西和人分享,但是他現在卻想一個耐心的老師在教導學生一樣。鷹身女妖一族雖然現在所剩的並不多,但也是他目前唯一的真正的盟友。
“爲了得到最終的長遠目的,剋制一時的衝動放棄應該放棄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是種能力。是遠比肉體上的能力更強大更有用的能力,是能成大事所必須要有的能力。什麼鄙視這種卑鄙虛僞,以自己的什麼純潔血性爲自豪的,那是弱者給自己開脫還要自以爲是的理由。羅勒雷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用一種很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牛頭人酋長這個自己長久以來的夥伴,隨即嘆了口氣,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蒂瑪大祭司禁不住也緩緩點頭,鬆了一口氣。他現在手上的牌已經不多,每一張牌都需要好好把握,好好使用。“現在的局勢是塞得洛斯需要我們,所以我們才能在歐福落腳。在他們的眼中我們只是工具,因爲我們畢竟是外來者,所以我們必須更要團結。”
“塞得洛斯對我們也肯定不放心,而且我更懷疑他還想把我們兩族人完全吞併,所以我們兩人作爲部族首領尤其要小心,以後無論什麼情況都要儘可能地在一起。”蒂瑪大祭司重重地嘆息了一下,伸出寬大的手掌拍了拍鷹身女妖酋長那瘦小得多的肩膀。“我知道我們落到如今的地步都要怪我,請你原諒我吧。”
“你……”羅勒雷的表情很奇怪,大概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盟友這樣溫情謙和的表情和措辭。鷹身女妖和牛頭人兩族的實力根本不成對比,雖然說起來兩族是盟友,但是發號施令的永遠都是蒂瑪大祭司。
“現在的情況很艱難,我們更應該團結,同舟共濟。”蒂瑪大祭司很滿意,這說明她的心裡是很被觸動了。
“我們兩族的實力不可能獨立,我們必須得依附歐福。這種情況下我們兩族的精神信仰和凝聚力就是保證不被歐福吞併的最重要的條件,所以我們兩人的身份很重要。塞得洛斯自然也會明白這一點,所以我有些擔心他會對我們兩個下手,所幸的是教會和歐福開戰在即,他也不太敢冒險放手對付我們。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露出絲毫出格的企圖,也不能留給他們任何的把柄。”
“我們需要的是時間,要慢慢熟悉這個城市,只要讓這裡的獸人完全接受我們,慢慢地樹立我們的地位和威望就可以了。我們是有機會的,你要知道,人類和獸人的壽命都不太長,而且塞得洛斯已經老了…………”
蒂瑪大祭司耐心地對着羅勒雷講解,誘導,慢慢地把這些她原本不明白不擅長的東西灌輸給她。鷹身女妖酋長在仔細聽着,不時出思考困惑的表情。蒂瑪大祭司並不着急,他知道羅勒雷並不是笨。關於心計和權謀,之前的不擅長不明白都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只要誘導她有了這種習慣和方式,以後慢慢地她就會自己熟悉,習慣,老練。這其實就像未經人事的少男少女,只要誘導他們體會過一次剩下的就不必操心了一樣。本身的慾望會給他們指路。
第二天清晨,兩隻桹人帶來了塞得洛斯的話,今天城主大人請他們前去沼澤邊緣的耕地參觀。
乘坐着雙足飛龍,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沼澤邊緣,一大片井然有序的無垠倚靠着沼澤的森林,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在田間忙碌的獸人,塞得洛斯獨自在等候着。
短暫的招呼後,塞得洛斯微笑着對兩人說:“其實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想請你們見個人。請跟我來。”
稍微猶豫了一下,蒂瑪大傳情就跟着塞得洛斯走進了沼澤的樹林,並沒走多遠,他們就看見了一個人。
這是個死人。是個頭顱都被打得稀爛,身上還有多處傷痕的死人。不少蒼蠅正在上面看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