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啊。”艾西司看着幾乎已經成了廢墟的豪宅,欲哭無淚,歪歪扭扭的五官皺擠在一起像只正在受刑的地精一樣難看。雖然這裡也只是莎木希盜賊團的巢穴窩點之一,但是畢竟苦心經營了這麼久,這樣毀於一旦自然痛心疾首。而且這裡畢竟是埃拉西亞的王城附近,光天化日弄出這麼大的響動,大隊士兵立刻就會趕到。
果然,隱隱的如雷馬蹄聲從街區的遠處傳來。
那個使用拳劍的男子趴在地上,耳朵挨着地面仔細聽了聽,站起來對希力卡說:“一百二十名重裝騎士,三十名輕騎士。”
“王國騎士團的人,可能是歐靈那狗孃養的。”希力卡悶哼了一聲,吐了口唾沫。
艾西司伸頭看了看,豪宅院落外面的街道上已經有不少人在駐足觀看了,回過頭來對希力卡說:“看來這裡是不能要了,大家快從地道走吧。”
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了,雷鳴一樣的聲音讓地面都在微微震動。
“等等,把那婊子的屍體挖出來,剝了她那身鎧甲。”希力卡雙眼放光,邁步朝瓦礫堆走去。但是那個男子卻早他一步,刨開磚石把女騎士直接拉了出來。雖然女騎士滿身血跡面色蒼白如紙,而且已經昏死過去了,但是誰都看得出她確實還沒死。
“這婊子還沒死?”希力卡嘿嘿笑了笑,眼裡的光芒更亮了,好像兩盞小燈籠,但是絕對沒有任何燈籠發得出那樣兇暴淫褻的光芒。“看來那鎧甲真的很不錯,這婊子的身體看來也夠結實。嘿嘿……”
男子把女騎士扛在肩膀上朝地產口走去,冷冷道:“那是因爲我故意沒有下重手。這女人我還留着有用。”
希力卡愣了愣,然後眼裡的光陡然亮了十倍。這男人語氣中全是理所當然的淡然味道,似乎這女人已經是他的私有物品了,彷彿這裡他纔是老大。
希力卡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過這種語氣了,比女騎士所有的那種語氣更久。他的看向男子背景。手上地那把雙手巨劍重新燃起了淡淡的鬥氣光芒。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一劍把兩個男女一起砸成肉泥帶來的手感。
男子像被人紮了一刀一樣猛然扭過身來,看着希務卡的眼光和手上那把詭異地刀的光芒一樣腥味詭異。他緩緩開口問:“你想幹什麼?”
重裝騎士馬蹄聲已經到了豪宅門口了,周圍看熱門的人慌忙散去。鑽進地產地艾西司探出頭來高叫:“老大快走啊。”
“哈哈哈哈……”希力卡的眼光像刀一樣在男子的身上仔細地掃了幾個來回,最後停留在那把刀上面。他陡然大笑起來。而且看起來笑得非常開心,好像撿到什麼天大的寶貝一樣。“我不想幹什麼。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皺眉一怔,艾西司也呆了。這時王國騎士團我金色鎧甲終於出現在豪宅門口。幾乎是停也不停就徑直朝這裡衝來。艾西司立刻縮回了地產,男子也不再理會希力卡,搞着女騎士鑽進了地道口。
希力卡盯着男子消失的背景舔了舔嘴脣,鮮紅的舌頭幾乎伸到了鼻子上。
王國騎士團的隊伍中,幾名衝得最快的輕裝騎士居然直接躍馬衝進了豪宅,在豪宅地地斷壁殘垣奔跑如常,馬術之精妙令人匪夷所思。在騎士的操縱下那馬靈巧得幾乎不像是馬,而是叢林中的鹿子。
希力卡看着朝這裡衝來的幾名騎士吐出口唾沫,又白又濃。好像人臨死之前嘴邊涌出地白泡。他轉身走進地道口,手上的雙手巨劍重地擊在了地道兩旁的石壁上。
地道口轟然坍塌,剛好把幾個部得最快的重裝騎士當在了外面。地道里不斷地傳出雙手巨劍和巖壁沉悶撞擊,還有坍塌地聲音。希力卡一路走完,也把這條通道一路毀完。
幾名騎士無奈策馬退了回去。重裝騎士們已經全部停在了豪宅的院子裡,十幾名騎士下馬,迅速分開到了豪宅的各個位置仔細搜索起來。
一個人從整整齊齊的騎士隊伍中策馬而出,然後下馬走進了破爛不堪地豪宅。他和其他騎士的裝扮截然不同。一身輕皮甲,腰間一把斜掛着的長劍,連臉上的神情都沒有其他人那樣彪悍精神,而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還不時地咳嗽兩聲。他仔細地看了看這幾乎把一大幢豪宅拆了的戰鬥痕跡,皺起了眉。
搜索完畢,一個騎士上前對這個人造福報告:“歐靈將軍,沒有見到莎木希盜賊團的人,他們應該都通過地道逃跑了,通道口已經坍塌,暫時沒辦法追擊。不過我們沒有發現塔麗絲大人的遺蹟。原本是和前幾次一樣,是她叫我們來這裡抓捕俘虜的。”
“報告將軍。”一個最先衝進這裡來的輕騎士小隊長上前一步報告說。“剛纔屬下好像看見……看見……”
歐靈將軍看着地上那一大片詭異的血跡,還有兩三具乾癟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屍體,眉頭慢慢皺得越來越深,不耐煩的說:“看見什麼?”
“看見……屬下看見好像塔麗絲大人好像被一個盜賊扛在肩膀上,滿身都是血,被抓走了……不過……只是好像看見是這樣……也許是看錯了……”小隊長的口氣連他自己都不大有自信。他是見識過神殿騎士如何像砍瓜切菜一樣剿滅其他盜賊團伙的,神乎其技的劍術和魔法還有光輝戰甲的神奇效果,如同天神下凡一樣威風凜凜,那英勇無比的身姿讓他記憶深刻。何況只是按照常理來推斷,這事確實也不大可能。賽萊斯特的精英騎士,怎麼可能會被一羣烏合之衆的盜賊打個半死然後抓走。
歐靈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個模棱兩可的報告,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一大堆泥土上。他彎下腰,用手指捅了捅堆泥土。然後直起身對着小隊長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屬下好像看見……大人她被……屬下好像是看錯了……”小隊長回答更不確定了。
“胡說八道。”歐靈將軍輕哼一聲,很肯定地回答。“神殿騎士怎麼會被區區盜賊打敗?你以爲光輝城堡中培養出來的精英會是這麼膿包麼?”
“是,是,是。”小隊長忙不迭地點頭。“屬下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塔麗絲大人不在這裡,一定是去追莎木希盜賊團的殘部了。”歐靈將軍轉身走出去,跳上馬背,輕咳了兩聲。淡淡說:“走吧,我們回去靜候她地佳音就行了。”
小隊長連忙問:“我們不協助抓捕嗎?只要立刻出去部隊在方圓五里內戒備搜索,那些盜賊們必定跑不掉的。”
歐靈將軍瞪了他一眼,說:“別自己多事。那位塔麗絲大人的脾氣你應該看得出來。她調查出了線索卻都悄要我們出手,非要獨自前去,這說明她有足夠的信心。小看一位神殿騎士地信心橫加出手干預,這是對她榮耀的不敬。”
“是,是。”小隊長連連點頭,心中也深以爲然。
“所以我們就不要多事了。走吧。”歐靈將軍咳了咳,嘆了口氣,蠟黃的臉上有了個無奈的表情。“大名鼎鼎地神殿騎士,想來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不久後的黃昏。在離豪宅足有三裡多遠的地方。希力卡和艾西司還有其餘的幾個高手鑽出了下水道。
這是最遠也是最安全的一個出口,爲了謹慎起見防止王國騎士團的圍剿,希力卡讓其他盜賊分開走其他幾個相對比較危險的出口。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調集軍隊大規模追擊他們的跡象。
德魯依恢復了人形,所有人都換上了一套看起來普通點的裝束。連希力卡都穿上了一身能夠儘量把他的兇暴煞氣掩蓋點的衣服。不得不承認,莎木希盜賊團能夠有這樣的規模,確實不是來得僥倖。龐大地地下室裡不只有數條逃跑專用的通道,還預備有不少逃跑專用的東西。昏迷着的女騎士則被一個大口袋裝着,由那個男子搞在肩膀上。
走出下水道。一行人不敢耽擱,立刻在希力卡的帶領下朝幾十裡外地另一處巢穴趕去。根據希力卡的吩咐,其他逃出來的盜賊也都朝那裡集合。
原本按照希力卡的計劃是要連夜趕到那裡地,但是當走到深夜的時候艾西和那個老頭就再也走不動了。特別是艾西司。即使是後來希力卡一直在提着他趕路,他也口吐白沫撐不下去了。於是衆人就只有停下來,決定在荒郊的樹木中休息一晚。而且那一場戰鬥也確實把人累得夠嗆,說起休息,倒有不少人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疲倦之態。
不過自然也有精力充沛的。希力卡就不用說了,那個一直抗着女騎士的男子在走了這麼遠的路後依然沒有絲毫的疲態。衆人看向他的眼光就像在看怪物。
誰都不會忘記,剛纔在戰鬥中他纔是出力最多,功勞最大的人。幾乎可以說是他一已之力擊敗了神殿騎士。現在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都且敬且畏。
篝火燃起來了,吃了點乾糧,衆人的心情終於輕鬆得多了,這纔有閒暇想起互通姓名。
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大家互相之間的戒備和那種自認爲是高手而自重身份的高傲消失了很多。那個蒙面女子叫傑西卡,使用拳劍的男子叫希爾頓,使用白魔法的年輕人叫亞賓,德魯依叫安德森,那個被女騎士的燒得像沒毛老鼠一樣的老頭一停下來就立刻一頭栽倒,馬上就睡得像死了一樣,沒機會報姓名。只有那個抗着女騎士的男子默默地沒有說話,而他在衆人心目中隱隱有了點深不可測的味道,也沒有人主動開口去問。
“操,操,操……”希爾頓,就是那個使用拳劍的男子自己用針線縫着臉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縫一針自己就罵一句。他也是精力相對要充沛點的人,一路上幾乎是在不停地重複這個詞彙,雖然那個名叫亞賓的年輕人給他用了治療的白魔法,但是這傷也不是馬上就可以痊癒的,趕路的汗水和灰塵匯聚在一起留進這條傷痕裡更是痛得他呲牙咧嘴。現在到了休息的,他纔有空拿同隨身攜帶的針線自己忍着痛縫合起來。
終於操完了那道傷痕,年輕人亞賓再給他使用一次治療術。希爾頓長噓了口氣,惡狠狠地看着裝着女騎士的口袋說:“這婊子,差點把老子給開了瓢。”轉而朝那個坐在女騎士旁邊的男子說:“兄弟,把這個婊子倒出來。我現在就要給這婊子好看。”
男子並沒有動手,而是看着他淡淡說:“好看什麼?”
“自然是幹了她。操,我現在的精神好得很。”希爾頓輕輕撫摸了一下臉上的傷疤,舔了舔嘴脣,彷彿是在這疼痛在驅使他的性慾。
男子一雙眼睛漠然地看着希爾頓,沉默了一會,開口問:“在這裡這裡?”
“在哪裡不都一樣,反正是要乾了她的。”希爾頓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不過這種刀頭舔血的人在這種情勢下確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轉過頭去對那個蒙面的黑衣女子傑西卡說。“你不想看就回避一下吧。”
“不,我要好好看看。”傑西卡的手摸着自己剛剛接上加上治療術的肋骨,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還舔了舔嘴脣。“也許我還有興趣摻一腳呢。”
“哦,好,好。”希爾頓很有點驚喜。但是剛一轉頭,那個男子冷冰冰的眼神又把他的火撲滅了不少。
希爾頓看向了希力卡,但是這個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最積極主動的人現在卻也是一臉的淡然,木無表情地看着其他人。希爾頓不禁覺得有點惱火,不過心裡想了想,立刻恍然大悟。
“自然我不能夠是第一個了。操。”他朝男子豁然開朗地一笑,又扯痛了臉上的傷。“她是你抓住的。而且這裡的身手你最好,你是老大自然是你先來了。”他做了個大度的手勢。“請吧。你不喜歡我們看的話我們可以躲開。”似乎又想起了這個男子那兇悍的身手和氣勢,補充了一句。“當然了,你也別把她弄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