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格瞪大眼睛,“認主?現在?”
遠處各色功法源源不絕,顯然其他家族的魔修們不甘示弱正在逼近。而秦謹卻在此時、此地做下如此決定,讓曹格當場對魔器認主。
“情況有變。”秦謹原本打定主意坐鎮大殿,他自持身份,本不願來參與這場混戰。可是海家那幾人的出現已經攪亂了秦謹的計劃,若僅僅是一件稀世魔器道也就罷了,可若是那間曾虎所煉法寶最終落入海家人之手,那可是會令秦謹如鯁在喉的。
值此風雲變幻、皇權更迭之時,秦謹原本那一套委託之策看似已經難以繼續。這班人既然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闖入皇城之中,即便不是對那虎頭寶座還有覬覦,也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即是如此,秦謹決定用絕對的實力讓這幫宵小們噤聲。這不僅僅事關曹格將來的王位是否能夠坐的安穩,更是要一舉奠定秦家在虎賁修界的絕對統治地位。
“這幫人今日有膽進入皇城與你爭奪法寶,明日再來,便就要搶奪你的江山了!”秦謹見曹格眼中顯露猶豫之色,一語便戳中他心中最擔憂的情境。
“舅父!”曹格此人,功利心極重,當年在玄境犯下種種大惡,究其緣由不過是希望能夠多立下戰功,早日贏得父王歡心拿下太子之位罷了。這個在秦貴妃與秦家羽翼下庇佑長大的皇子,對於金頂大殿之中那張虎頭寶座可是嚮往已久了。
“今日,就陛下容臣爲您的江山奠上些許基石,臣以秦家家主、護國親王的名義立誓,定會保護陛下週全!”秦謹話說的慷慨激昂,而一旁的曹格更是聽的心思盪漾。“陛下!”這稱呼曹格夢寐以求。
“好,准奏!”熱血沸騰的曹格,甚至未曾多想,秦謹剛纔自封護國親王,已是逾越了爲人臣子的本分。不過,即便曹格此刻冷靜下來,稍作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便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能被秦瑾綁在秦家的這條大船上榮辱與共了。
“陛下,請!”秦瑾出手,果然與曹格剛入歸元境界的凌空之風又很是不同,曹格藉助秦瑾的功法向着已經挪移的紫金葫蘆飛速追去。而他身後,衆多的魔修已經趕到了。
“哄!”
曹格身體一陣,身後一陣巨大的起浪讓他幾乎難以穩住身形。回身望去,秦瑾方纔所在之處已經化作一團燃燒着的三色火焰。秦瑾,此次爲了震懾虎賁魔修之中這些還有二心的地方家族,一出手便已盡了全力。
風雲變色——這是秦瑾在踏入歸元境界之後才領悟到的獨門絕學。修行火力魔功的秦瑾,原本就以種類繁多的火力攻擊功法見長。而這風雲變色的絕招,則更加厲害,秦瑾在施展這門招數時,已經燃燒了自己的丹田功法。歸元俢者的丹田功法全力爆發,這威力已經足以讓多數金丹俢者麗斃當場。
果然,隨後而來的那羣魔修們紛紛掉轉方向,無法再繼續追趕曹格。關於秦瑾的修爲層次,坊間傳聞各有不同,但是虎賁國內普遍認可的說法便是秦瑾已經達到了歸元之境。而秦瑾此人向來行事低調,近二十年間更是極少展露功法,這使得人們對他的真實實力一直有所懷疑。
而就在近日此時,秦瑾以一招風雲變色徹底燃盡了那些關於他實力不濟的流言,而與之一起化爲灰燼的,還有三兩個距離秦瑾太近的金丹俢者。
一時間,除卻秦家之外的魔修們面面相覷,他們不曾料到秦瑾竟會在這個時候出手,並且還如此的不留餘地。原本打算渾水摸魚的一些實力平庸的魔修們已經打起了退堂鼓。而幾位修爲已至歸元的魔修也選擇暫避其鋒。
秦瑾傲立於一團流轉的火光中,鄙夷的目光掃過在場一衆俢者。
“呦,秦家叔叔,多日不見火氣仍舊那麼旺啊。”正當秦瑾滿足於其他一干俢者的反應,人羣中卻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海芙!”秦瑾咬着牙,嘴角憋出這個讓他不悅的名字。原本秦瑾一番立威,聲勢浩大效果也是喜人,奈何卻被這個死丫頭半路殺出,壞了秦瑾好容易營造出的高手威勢。
“怎麼,你們縱橫四海是想試試老夫的身手麼?”秦瑾目光越過海芙,在她身後跟隨的一衆女子之中搜索,秦瑾疑竇暗生,海家那其餘三個女人卻不在人羣之中。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海芙此時也是眼神閃爍,秦瑾心中暗笑,跟老夫鬥,小丫頭片子你還早了幾百年!方纔秦瑾展開功法之前,便已密音通知所有秦家子弟,前往曹格所在處爲他的認主儀式護法。眼下既然海芙人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來其餘那三人要對付所有的秦家子弟也絕非易事。只要等曹格成功認了那枚紫金葫蘆,秦瑾便後顧無憂,可以宣佈那個驚天的消息了。
“噗哧。”海芙卻笑了出來,“秦叔叔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們小門小戶的,又是一班弱質女流,哪敢跟您老人家討教。”
看着那個咧着嘴笑的隨意的女人,秦瑾不禁怒從中來,這個鬼丫頭心思太多,秦瑾總害怕不小心又會着了她的道。此時可是有一干虎賁的修者們看着,秦瑾絕不能出醜。
“其實秦叔叔,我們來不過就是帶上一句家主大人的問候,順便看看您有什麼要幫忙的沒有。對了,秦叔叔,雖然我們遠在西域,但也聽聞聖上貴體欠安,您看我們這千里迢迢的來了,能不能請您稟告一下,看我們何時能夠面聖請安呢?”
秦瑾嘴角抽搐,這個海芙果然牙尖嘴利,她故作不經意說的這些話,卻正是秦家人連月來拼命想隱瞞下的消息。
果然魔修之中還有人發出驚訝之聲,這些人中不乏常年閉關修行不問世事的俢者,原本他們可能只是被曾虎煉器的消息吸引而來,可若是牽扯出皇城中近些日子那些齷蹉事來,怕是秦瑾也再按壓不住。
海芙見火候剛好,打算繼續煽動這幫俢者。秦瑾一見,右手立刻向懷中探去,海芙驚了一下向後躍入人羣,卻見秦瑾拿出的並非法寶暗器,而是一紙聖旨。
事已至此,秦瑾並非全無準備,幾個月的時間,他早已有了應對此種情況的辦法。“國喪,虎王陛下今晨卯時崩於御書房,按祖制,不過正午不得詔告。”秦瑾擡頭看了看天空正中央的昏暗日頭,“午時已到,跪!”
而秦徵受到了兄長的指示,適時令宮中小太監鳴起喪鐘。
衆魔修譁然,卻唯有跟隨秦瑾齊齊跪下,各個表情悲痛,眼睜睜的看着曹格完成了認主,一路哀嚎着奔向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