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有些欣喜的雷剛臉色暗淡下來,“不知道,這幾日來我潛在城中,卻毫無二弟與那禿胖子的消息。”
如今虎睛城內滿街都是軍士巡邏,想要打探消息談何容易。齊一鳴覺得,既然大哥在城中幾日徘徊間卻是收穫全無,倒不如按自己原先計劃的那樣,先去李家鋪子分號那邊打聽打聽消息。
將想法告訴雷剛,雷剛也認爲即便多了齊一鳴一人,再在城中如此漫無目的的遊走,怕是對找尋二弟他們並無幫助。
“倒是小弟,這李家鋪子又是什麼來頭,你如何便能從他們那裡探出消息。”雷剛好奇的看着幾年間模樣全無變化的齊一鳴,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兩人在虎牙關相遇的歲月。
“這就說來話長了,眼下已經過了寅時,天就快亮了,咱們還是趕緊先找到李家鋪子,落下腳之後再細說。”
齊一鳴望向雷剛,兩人雖是久未蒙面,卻默契的同時運轉閉氣功。如今的雷剛魔功運轉流暢,比起仙魔同修的齊一鳴,專注修行魔功的雷剛將閉氣功幾乎發揮到極致。即便在齊一鳴獸瞳的視野下,也覺察不到分毫外泄的功法。
齊一鳴衝雷剛比了個大拇指,便躬下身在前帶路。這裡距李家鋪子的分號不過三四個街口的樣子。兩人壓制,魔功僅用體術便已幾乎是腳步如飛。
“叩叩,叩”按照猴急所說,齊一鳴在李家鋪子後院的偏門處,輕輕叩響門環。久久,門內卻並無聲音應答,唯獨院內一顆老棗樹枝頭,一隻昏鴉“嘎嘎”的叫個不停。
雷剛背朝門板,眼睛死死盯着兩人來處的巷口,剛剛進入這小巷之中,雷剛便發現小巷盡頭竟是死路。小巷之中除了齊一鳴敲門的這座院落,便只有另外一戶人家,兩人置身在此全無遮蔽,若是巷口有虎賁的軍士巡邏,那自己與小弟便極有可能會暴露了。
見雷剛雙拳緊握,一副隨時要與人拼命的架勢,齊一鳴輕輕按下雷剛的雙臂,將一雙手放在脣邊,發出“啾啾”的鳥叫聲。
門板依然緊閉,這回齊一鳴也有些緊張起來,東面的天空已經露出一線白光,而遠處的街邊似乎有人聲陣陣。若是猴急教給自己的暗號有誤,或是分號的聯絡人已經轉移了地方,那自己與大哥恐怕就免不了要與虎賁軍士遭遇了。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聽那聲響,來的怕是隻數十人的巡邏大隊。雷剛不知何時已經鋼刃在手,而齊一鳴則猛地想起,自己學的鳥鳴乃是三長三短,而並非猴急說過的兩短三長。
“啾啾,啾啾啾。”
雷剛已經將齊一鳴護在身後,收了閉氣功法準備於虎賁巡邏隊大幹一場。齊一鳴也拿出了繞指柔以防萬一,而正在此時,那扇小門卻輕輕的打開了。
巷口,一柄長矛的紅纓迎着晨風飄蕩,而那尖利的矛頭也已經能看的一清二楚,齊一鳴與雷剛兩人,卻被一股怪力吸進小門之中。一隊三十人的虎賁兵踏入巷中,卻只看到兩戶緊閉的院門。
“走!”領頭的隊長一聲令下,三十人又踏着整齊的步伐出了小巷。
齊一鳴與雷剛此時動彈不得的擠在一處黑暗狹窄的密室之中。
“想不到我雷剛有朝一日竟然會着了這種道。”雷剛大聲抱怨着,想要揮舞剛刃,卻發現自己的魔器被齊一鳴坐在屁股底下,完全施展不開。
而齊一鳴則更加狼狽,雷剛那雙汗臭的靴子就架在他臉前,若不是閉氣功支撐着,齊一鳴此刻恐怕早已被雷剛那雙大汗腳的味道給薰得背過氣去。比起牢騷不斷的雷剛。齊一鳴更加懊悔,他竟然沒有識破小門上面那個簡單的陣符。
沒錯,剛纔千鈞一髮之際,齊一鳴以爲是院內人聽出了暗號,開門放自己與雷剛進去。誰知那小門上寒光一閃,竟是“困”字陣發動。
若說製作這陣符的人,到也有幾分創意,整個陣符並未利用五行之力,而是採用空間轉換的方法束縛他人。而出發陣符的那一點水行之力,在陣符發動的時候便四處逸散,在這寒冷的虎賁都城化作幾道毫不起眼的寒冰四散他處。這也難怪那些虎賁大兵們,進入小巷之後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了。
齊一鳴與雷剛此時便被困在小門下方的一處暗室之中。身爲修者,在這種情況下,兩人都有着無數的法子逃出生天,可是,那都需要動用功法,兩人眼下最不願的就是暴露自身,便只好繼續屈身在這個陰暗的斗室之中。雷剛身體壯碩,被緊壓的四壁憋得喘不上氣來,他撇撇嘴罵道,“哪個龜孫敢害老子,老子可告訴你,這種陷阱機關,老子纔是行家,有種的別來陰的,咱們一對一比比。”
“啪”兩人頭頂處的活門打開,齊一鳴擡頭望去,暗室上面似乎有幾個身影,卻都不甚清楚。看頭頂上亮堂的一塊地方,倒不像是剛纔的小巷之中。原來這陷阱修的並不豎直,齊一鳴他們從小院門外面掉落進來,如今人卻已經到了院裡。
“請問哪位是青嘴沙鷹?”猴急身下所有人員皆以各類靈禽的名字作爲代號,而這青嘴沙鷹便是李家鋪子虎睛分號的聯絡人了。
“你又是誰,看你面生的很。”雖然故作老成,可這聲音卻是稚嫩的很。
齊一鳴有些吃驚,雖然猴急說過,爲了保證“鳴部”的部下各個忠心不二,當初挑選學院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可是一般的部下最少要經過五年的訓練方可離開秘密基地,分派大洲各處,可這聲音聽起來仍舊是個孩子。
“我帶了白羽獵隼的密信。”齊一鳴舉起手中的絹帕,那上面有猴急寫給虎睛分號聯絡人的暗語。
“白羽哥哥!”那聲音似是驚喜,齊一鳴還未反應,手中的絹帕別被一道黑影搶去。卻是方纔棗樹枝上的那隻老鴉。
“喂,我們是自己人,快放我們出去啊。”然而剛纔那聲音再無回答,卻有一陣腳步聲越來越遠。齊一鳴手中唯一的證物被那烏鴉叼走,而頭頂上的活門又重重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