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就想不出來？你也好好想一想，我下手沒輕沒重，萬一扯得多了，把你扯成禿子，你還要不要出門見人了？”他話裡的得意勁藏都藏不住。
我順嘴接道：“我不能出門，你也別想見人了。”
厲莫臣手裡的動作停頓住，我稍微一想，瞬間就明白過來剛纔說得的話很有歧義。
沒等說兩句話挽救，厲莫臣動作又開始粗暴起來，狠狠地揉了兩把我腦頂，“你腦子裡面裝得是什麼，一天到晚就知道撩我？就你這樣，還想賴上我？”
“……”太冤枉了，我活脫脫就是現代版的竇娥。
“又不說話了？你這豬腦子是不是在想着怎麼抵賴？撩了老子就變成貞潔烈女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我也不打算反抗了，他想做什麼，順着他。否則我越反抗，他越是想要用暴力來鎮壓，吃虧的始終都是我。、
清潔工花了十幾分鍾把洗浴室清理乾淨，完事出來後，出來看厲莫臣在慢吞吞地給我梳頭髮。
“小兩口感情真好。”
“……”
我聽到清潔工阿姨打趣的話，沒來由地皺起眉。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但我不願意去點破。
厲莫臣顯然跟我不是一個腦回路，他嘴角得意的翹起，“您眼睛真厲害，說得沒錯，我和她的‘感情’非常好。”
厲莫臣像是怕我聽不見一般，說‘感情’兩個字時，刻意加重的語氣。
“還有哪裡需要打掃的嗎？”
厲莫臣擡頭看了兩眼，手掌從我腰後穿過來，一把摟住我的腰，將我抗起來。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尖叫了一聲。身體已經被厲莫臣穩穩當當地抱起，他眼神示意清潔工，“把牀也收拾一下。”
“厲莫臣，你放我下來！”
“真要放下來？”厲莫臣挑了挑眉，眸中綻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這個時候我沒有多少顧及，就想着怎麼從厲莫臣手裡掙扎出來。他抱着我的動作過於親密噯昧了，我沒有想法，難保別人沒有什麼想法。
所以我完全不經思考就點頭，等我看見了厲莫臣臉上呈現惡作劇般的笑容。
人已經直挺挺地從他懷裡掉下來了。
這一摔，我感覺自己骨頭都摔散架了。特別是最先落地的盆骨部份，疼得我眥牙裂嘴，眼神如刀子般瞪着厲莫臣，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恨不得剜他的肉，抽他的骨。
“你瞪我做什麼？不是你讓我把你放下嗎？”厲莫臣無辜的眨眼睛。
我五臟六腑都充斥着怒氣，質問道：“你確定剛纔那叫放我下來？你是直接把我摔下來的好不好！”
“抱歉。”厲莫臣聳聳肩：“不小心就……手滑了一下。”
“……”我氣惱地擡起腳踢他小腿。
厲莫臣閃避不及，讓我一腳踢中。我是光着腳板，踢得有氣無力。
厲莫臣不止沒有覺得疼，反而笑嘻嘻地用鋥亮的鞋尖蹭了一下我的腳板心，彷彿就像是逗寵物。
我趕緊收回腳，咬牙切齒地從地上爬起來，腮幫子都僵硬地動了動
。
厲莫臣手穿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又生氣啦？生氣之前，先把鞋穿上。”他丟了一雙白色拖鞋在我腳邊。
我低頭看了一眼白色拖鞋，沒有拒絕，穿上了拖鞋。也沒有跟他道謝，轉身就往沙發上走。
“你怎麼那麼容易生氣？我就沒有見過比你更矯情的女人了。”頗有些不耐煩的嘀咕，很受不了我似的。
聞言，我身體裡的怒火都往腦袋裡衝，回過狠狠地剜他一眼，如果不是清潔阿姨在這裡，我真的像跟他打一架。厲莫臣太討打了!
我拍手想要打掉厲莫臣的手，厲莫臣見狀，閃得極快。我手才擡起，他手就抽回來。等我放下，他又故許重施，搭上我另一隻肩膀。
我偏頭又想要咬他的手，厲莫臣擡手拍了一下我的臉，“你又不是屬狗的，咬什麼咬。要不要我叫個獸醫過來給你打一針狂犬病疫苗？”
牀邊傳來清潔阿姨壓抑的笑聲。
我一臉“撞鬼”的表情，終於意識我現在跟厲莫臣好像過於噯昧了，在其他人眼裡，我們就是在打情罵俏。
相比起我的扭捏不自然，厲莫臣就顯得大方多了，他壓根不怕人家嘲笑。
我悄悄地用餘光瞄他一眼，發現他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不在意別人。
厲莫臣警惕心很重，即便我的目光只在他臉上停留了不到幾秒鐘的時候，他還是察覺到了。
“你幹嘛色－迷迷的看着，是想做對我什麼？”
“……”
我頓時就釋然了，他現在把我當成某個人的替身，他都不在意。我在意個鬼啊，於是我心安理得享受他異於常人的“關心”。
心情很不錯地問道：“有飯吃嗎？我餓了，現在身上沒錢。”
厲莫臣賞了一個“早知道你會問”的眼神，一本正經道：“沒錢不知道賺啊，你不是挺有能耐的，一個晚上叫價五萬塊。技術差，服務差，真不知道誰給你的臉，沒見過比你更囂張的！”
我的臉頓時就跟火燒過一樣，他的話就像耳光扇在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清潔阿姨一直沒有聲響。
我雖然做這行的時候，把臉皮全豁出去不要了，但現在上岸了，我又重新撿回來，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自暴自棄的覺得沒什麼。
臉色一沉，乾脆往剛打好的洗浴間裡跑，身後傳來厲莫臣不耐煩的唸叨聲。
“你裝什麼害羞！”
我在洗浴間躲了一刻鐘不到，厲莫臣前前後後來敲過四五次門，頻率是大概是三分鐘一次。
第一次他沒說話。
第二次他有點不耐煩，敲門的聲音很大，警告外加威脅道：“你生什麼氣，趕緊給我出來！”
最後他直接對門拳打腳踢，想要用暴力拆門，邊撞邊吼：“你給老子出來，再不出來！等會兒有你好受的！”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平常心。在劇烈的撞門聲中，我面色平靜的拉開門。
門鎖剛開，我早有預料，連連後退。緊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閃電般衝刺的速度奔進來。
“老子他媽還以爲你在廁所
裡羞憤自盡！”他眼睛冰冷的看着我，“怎麼？沒找到自殺的工具？”
我臉色淡淡的說：“大姨媽來了。”
“裝神弄鬼，騙誰呢，你大姨媽要是能來這裡，我他媽就跟你姓……你剛纔說大姨媽？”
厲莫臣一臉驚駭，彷彿見了鬼般盯着我。我很平靜的看着他，點點頭，然後就看見了讓我畢生難忘的一幕。
明明是一張精緻帥氣的相貌，奈何厲莫臣的暴戾氣息太重，導致五官都是縈繞在陰沉中，不怒自威。
而現在，這個已經具備成熟的外表，內心住着一頭脫繮野馬的男人，在我面前紅了臉。
他像黃花大閨女般羞於見人，偏過頭，不敢直視我，支支吾吾地說：“你…你是說你們女生常來的那個？”
“看來厲少不太懂女人，我現在給科普一下。‘大姨媽’的官方叫法簡稱月經，也叫月事，例假……”
“停！”厲莫臣聲音都有了莫名其妙的顫抖，“你別說了。我懂！你先去牀上躺着，我馬上就回來。”
厲莫臣說完，扭頭就衝出去。速度之快，猶如一陣小旋風了。
片刻後，我長舒一口氣，扶着門勉強站立，腿都在打軟。
這個謊撒得很不容易，我真怕厲莫臣不相信，心血來潮跑來檢查，那我就功虧一簣了。
我之所以要說謊，原因也很簡單。厲莫臣剛纔敲門把我嚇着了，他對我有某種執着。因爲曾經沒有得到，所以情感寄託在了我身上。
但顯然，他明知道是假的，卻仍然要繼續糾纏。他幾乎是扭曲的對我“好”，他其實自己也很矛盾，不然也不會像個神經病一樣，言語上處處針對我。
我這個說一不二，既然上岸從良，就絕對不會輕易再拿身體開玩笑。除非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纔會選擇妥協。
我一點兒都不擔心謊言被拆穿，走出洗浴間。病房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清潔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整張牀已經整理得乾乾淨淨，阿姨把厲莫臣故意放遠的東西一一還原，病房立刻顯出了VIP的奢華優雅氣質。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厲莫臣火急火燎地衝進病房，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我懶洋洋地站在窗邊思考接下來怎麼應付厲莫臣，厲莫臣出現，我情緒也表現得很平靜。
“給你。”
他丟給我一袋子的衛生巾，我低頭看了一眼，十幾種牌子。我想了一下，低聲道謝，正想裝模作樣的去洗浴間。
厲莫臣叫住了我，“粗心大意，等會兒。”
我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他。
只見厲莫臣從白色的抽屜裡拿出一套嶄新的病服和一盒子女士內－褲。
彷彿印證我的猜想，厲莫臣說：“都是你住院第二天買回來的，全是洗過的。”
呃……
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厲莫臣了，渾渾噩噩地去洗浴間。
褲子都是乾乾淨淨的，做戲就要做全套，我把衣服褲子全部用水淋溼，假裝是自己清洗掉了痕跡。
然後，心安理得的洗了個熱水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