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會被打成這樣,不奇怪了,招惹這麼一個變-態精神病,你還能撿回條命,很不錯了。”
我哭笑不得,心情煩悶不安。依照靳夜所言,沈思安我招惹上了,肯定就沒法子簡單善了。他做事不顧及後果,完全憑本性,我沒被玩殘,真是走大運了。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沈思安病沒好全就被洪家強行接回國,沈和怕得,僱傭了一隊保鏢二十四小時照顧沈俊豪母子倆。可沈思安回國的三年,病一次都沒有犯過。你知道爲什麼嗎?”
“得了吧,你想扯愛情這扇大旗。誰他媽愛一個人,會把人折磨成這副德性。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進醫院了。上次急性酒精中毒,他到了醫院就跑。這算個屁的男人!就一變-態,你少給他洗白!”
我神情怔忡,大腦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該說些什麼回答靳夜的問話。
靳夜的意思,擺明了是說,沈思安因爲想要接近我,所以才刻意僞裝自己。明明是頭大灰狼僞裝成了小白兔,騙過了所有人。
現在東窗事發,我要倒大黴了。
我沉默良久,才問出一句牛頭不對蛇尾的話,“靳夜,你能告訴我?沈思安的父親心裡明知道我是沈思安的女朋友,爲什麼要騙我,安排一個陷阱,讓沈思安發病?”
“沈思安能看上你也是有原因的,不愧是聖母。”靳夜涼涼的笑道。
“……”
這哪跟哪啊?
我這是換位思考,爸爸在我心目中佔據着不可動搖的位置。比起總是找我要錢的母親,我最愛的是爸爸,我覺得我爸爸世界上最溫柔的人了。
我想象不出父親有什麼樣的理由,能對兒子那般殘忍,連半點掩飾都不願意做,‘沈氏父子相殘’鬧上了新聞,對他有什麼好處?
葉子也對我極盡嘲諷:“聖母瑪利亞,你想要拯救變-態精神病之前,能否立好遺囑。我擔心你人沒救到,自個會被人玩死。”
葉子和靳夜像是說好似的,兩人個人開啓嘲諷模式。
我作爲旁觀者,全程一直默默地保持看戲的狀態,葉子和靳夜吵得很激烈,但他們具體在說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
我以爲他們要打起來,吵了大概有十幾分鍾,兩個鳴金收兵,準備走人。
靳夜臨走時,忽而開口,說了兩個字:“天真。”
天真。
的確,我是天真。
我一直傻呼呼地相信張雪不會對我絕情,我爸爸病死的時候,我以爲她會照顧我的,她答應爸爸會好好照顧我的……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我,我會拿着水果刀去威脅自己的親生母親,我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我親眼目睹張雪跟奸-夫霍齊出軌進了醫院,是爸爸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力。我花了好久,才走出陰影。
爸爸和媽媽之間沒有感情,所以他們和平離婚。
葉子和靳夜離開後,病房裡剩下我一個人。靳夜說的話,讓我心亂如麻,腦子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眼神空洞無神地注視着天花板。
不知道在該想些什麼,腦子裡空白一片,就這樣乾瞪眼,我瞪了不知道有多久,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我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好,容易做噩夢。此番聽了靳夜的話,我又做了一個離奇的噩
夢。
地點仍舊是高二那年,我被全校同學孤立,噩夢是斷斷續續的。
一會兒出現在寢室,我打好的熱水,還沒有用就會消失。被子牀單上面莫名其妙會多出很多腳印,晾在陽臺的衣服出現在垃圾筒裡……
一會兒又轉回到教室,我的位置會出現噁心的垃圾,瀰漫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被撕爛的書本上面會出現罵人的話,出現的最多的字眼是賤人、SAO貨,從學校裡滾出去!
這都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事件,我深深地記得那種無力絕望的心情,
即便在夢裡,我也恐懼得瑟瑟發抖。
很快,我看見了沈思安,他不像以往那般是以救贖的‘天神’般出現,而是以惡魔姿態。他朝我微笑,我嚇得失聲尖叫,雙腳不受控制地想要跑。
無論我往哪裡跑,沈思安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眼前。
不斷地驚嚇,讓我神經終於崩潰,癱倒在地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膝,把腦袋埋在膝蓋裡。
“微微,丁曦微,看看我,我是沈思安,我是來救你的。”
我手臂用力地抱緊自己,心裡不停地安慰自己,是夢,不是真的,都是假的。不要聽,不要想,醒過來就好。
我不要再去管沈思安,他不是我的救贖,我也沒有能力拯救他。
我們過往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丁曦微!丁曦微!”
我渾渾噩噩地被一隻蠻橫的手掌給搖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的剎那,我是拒絕的,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抓住我肩膀使勁搖晃的手掌。
夢裡憋在心裡的恐懼害怕,我全部藉由牙齒宣泄出來。
我潛意識裡以爲咬的是沈思安,所以用盡了全力。很快,我耳邊響起了一道憤怒的咆哮。
“啊——別咬了!老子這是手,不是吃的!丁曦微,你再不鬆開,看老子等會兒整不死你!”
我的頭髮被一隻手掌粗暴地抓起,用的力道太狠,我感覺自己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疼得我鬆了一口氣,面部表情皺在了一起。
“好痛。”我低吟出聲,擡起雙手想要揮開揪住我頭髮的那隻手。
沒想到那隻手更用力了,我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道惡狠狠的聲音,“你裝什麼,給老子睜開眼睛,自己好好看一看!”
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近在咫尺的手腕。手腕上面有兩排醒目的牙齒印,牙齒咬得很深。有幾處破了皮,滲出了一絲絲鮮豔欲滴的血。
“你看看你咬的!”
我驚愕地看着一臉慍色的厲莫臣,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迅速低下頭。
厲莫臣不會這麼簡單放開我,他粗暴地揪起我的頭髮,迫使我擡起頭,語氣陰寒的說道:“這會兒知道怕了?咬得時候,你可一點兒都不留情。”
“對…不…起……”我支支吾吾地道歉,心虛地不敢用眼睛直視厲莫臣,四處閃躲。
“說句對不起就想了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那你想怎麼樣?”我頓了頓,擡起左手,“你可以咬回來。”
“好啊。”厲莫臣眼神陰冷,他終於捨得放開我的頭髮,扯下來一大把頭髮。我頭皮疼得發麻,忍不住用手輕輕地按。
厲莫臣像是故意般,扯下來的頭髮一把炫耀似地往
我眼睛前面晃了晃。
我瞥到他右手腕上血淋淋的咬痕,心裡生不出來一點兒怒氣。我就是被扯掉幾根頭髮,他手腕直接被我咬出血了,這本來就是我自找的,怨不了他。
“丁曦微,你是不是屬狗的?”厲莫臣丟掉手裡的頭髮,把我擡起的左手扯到他面前,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下墨。
我提心吊膽的回答:“不是。”
厲莫臣微微低下頭,動作優雅如同紳士。他薄脣貼上我的手腕,觸及到肌膚,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層酥麻,彷彿被電到了一般。
他沒有立刻咬回來,動作慢吞吞的,彷彿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你…要咬就趕緊咬……”我咬着脣瓣,語氣硬繃繃地說道。
自從經歷過沈思安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我身體本能地有些懼怕男性的觸碰。
厲莫臣嘴角噙出一絲邪笑,連那雙平時冷冽懾人的丹鳳眼都沾惹上了一股邪氣,他說:“沒想到你口味,那麼重,巴不得我咬啊~”
他話音剛落,我手腕上猝不及防就傳來一陣劇痛,他牙齒鋒利,傾注了狠力進去。
我痛得臉色大變,尚能在忍受在範圍。可厲莫臣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我,他一點點加深力度。
我忍耐了兩三分鐘,就忍不住了。痛得開始掙扎,“厲莫臣,你咬夠了。別再咬了!”
厲莫臣眼睛裡充滿復仇得逞的笑意,愉悅得劍眉舒展。
“厲莫臣!”
我疼得實在是受不了,拿另一隻手去推他,想要把他推開。他根本就是存心故意折磨我
厲莫臣空閒地的一隻手把我手給摁住,懲罰似的用牙齒咬起我的一層皮,我疼得淚花都冒出來了。
“厲莫臣……”
我喊出的聲音有些嬌軟,夾着一絲絲欲泣的哭音。
厲莫臣動作一僵,眼睛危險地眯起,終於放開了我。
我緊繃起來的神經頓時一鬆,還沒有反應,嘴脣就被他咬住了。
“唔唔……”
我說不出話來,雙手想要掙扎,被他狠狠地用大掌摁住。
等他放開我時,我臉色憋得紫紅,氣得擡手想要抽他一巴掌。
厲莫臣握住我的手,鄙夷道:“你又不是貞節烈女,還裝個屁啊。你身上有哪裡,我沒有玩過!”
我氣得狠狠地瞪他兩眼,“我現在不當表子,不賣了。我要立牌坊,你管得着嘛你!”
“當然管得着。”厲莫臣得意揚起下巴,“我可是你第一個男人,你想立牌坊也行,我過幾天專門給你打一張,寫上我的名字,你每晚寂寞的時候,就抱着睡。”
我一聽,當場氣得抽出身後的枕頭,用力地往厲莫臣臉上砸。
“好,你送啊!誰不送誰是孫子。你可一定要記得在你名字後面多寫兩個字,厲莫臣之墓。我天天會給你燒香!”
厲莫臣終於意識到他說錯了話,給自己挖了坑,惱羞成怒的罵道:“滾你妹的。老子一定不會比你先死,死之前得把你幹-死!不然我做鬼都不放心你!就你他媽這德性,不知道要給我戴多少綠帽!”
“靳老闆說得沒錯,你出門沒刷牙,嘴巴臭得滿嘴髒話。”
“是嗎?那用你嘴巴給我洗洗。”厲莫臣俊臉湊過來,我嚇得尖叫,掙扎着往後退,也體會到了挖坑給自己跳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