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秦陽是真的沒有騙人。
他就上去抓了一把米之類的小東西。平時這些東西都是在他褲袋子裡的,哪裡需要這樣走上走下拿來拿去。
哭笑不得地看着旁邊的姜浩澤,秦陽開始定神,算命。
以前的他也算過父親的命,但測活人的八字跟測死人的八字又是不同的。
人活着的時候,雖然命基本由天定,但也有人爲的一些插曲出現。而人死後測的命,那就是這個人的生平,有點像陰間判斷手中那本生死簿。
通常一些算命先生測八字,都需要看一個羅盤,上面標記着天干地支乾坤八卦等等。秦陽不用,因爲那些東西早就已經被他爛熟在心。
一步步算下來的時候,秦陽的眉頭微皺起來。
姜浩澤在旁邊看着,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要是他不知道秦陽的本事,看着現在秦陽這樣子,他真不覺得這是在測八字。
你見過有誰把一把米隨意地放在桌子上,然後隨便用一點水灑上去的麼?
跟想象中的差得也未免太遠了!
“好了。”突然,秦陽回神,低頭開始收拾。
姜浩澤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好了?”
“嗯。已經死去的人測八字很快的。我已經看清楚了,我爸確實是有過一定的改命行爲。人是沒法給自己算命的,而且有些天機對自己的血親也是有隱瞞的。我小的時候給他測過八字,爺爺也測過,都沒測出來他最後的那個劫。”
姜浩澤拍了拍他的肩:“天命什麼的,不要太難過。”
秦陽點頭。
他沒說的是,原本那個劫是一個活的劫,還有挺過去的機會。正是因爲之前父親改了點命,強行增加了一線姻緣,相應的,也就讓最後那個劫成了死劫。
爲了留下一線血脈,他們家付出了那麼沉重的代價。爺爺也死了,父親也死了,大伯也死了……
他現在在這世上唯一還有點血脈關係的,就只有母親的孃家,孟家了。
“既然測好了,那什麼時候去孟家?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秦陽有些詫異。
姜浩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一個人去我能放心?不行,就得這樣盯着你。”
他完全就是“這事沒商量”的態度,讓秦陽繼續無語。
算了,也隨他吧。
秦陽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頭轉向一邊,看向他:“耗子,你知道你自己的八字麼?要不要我幫你測一下?我保證不跟你透露。”
姜浩澤一頓,也來了興致。
“好啊好啊。我的八字……等着,我去問問我媽。”
他飛快掏出手機,然後報出一個八字。
秦陽當即給他測八字。
突然,他看到了有意思的東西,眉毛挑了起來。
“怎麼了?”
秦陽一臉詭異的表情看着他,卻就是一言不發,閉緊嘴巴什麼話也不說。
姜浩澤原本是不想知道的,可人這好奇心是根本擋不住的。
“不行,我不能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懂不。”秦陽滿臉都是笑意地重新把東西收拾起來。
姜浩澤看他這表情,這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
看秦陽這表情,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了。可偏偏不說,這瞎猜哪能猜得到!
秦陽還真的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其實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給姜浩澤測八字,那是因爲他光看面相就能大致看出,姜浩澤這一生大概會是如何。測八字完全是多此一舉。但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這八字測得妙!
誰能想到,就他現在這樣,整天眼裡就他,搞得他們倆之間彷彿有着gay、gay的微妙氣氛似的。就這樣的他,未來的老婆,竟然會是……
秦陽預想了一下以後姜浩澤的婚後生活,實在很難憋住笑。
前往孟家的時候,姜浩澤纏着問了一路,秦陽都是淡淡微笑,堅決不說。
“你就告訴我,關於哪方面的?事業?愛情?健康?交際?你這麼笑着,好歹給個提示嘛。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的。”
秦陽下車:“你可以睡前喝杯牛奶。”
“滾。老子這麼把年紀了還睡前喝牛奶,少岔開話題。”
秦陽不理他,掏出手機,跟孟思伊聯繫上了。
既然說是要登門拜訪孟家,那肯定是要跟孟思伊說清楚緣由的。不然無緣無故去孟家,怕他們多有懷疑。
在微信裡跟孟思伊說,其實他就是孟婉怡的女兒的時候,秦陽其實還是有點猶豫的。
他之前就是因爲不確定孟家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一直不敢靠近,只選擇遠遠地查探。
現在要登門拜訪了,他雖然還是可以用一些藉口來搪塞,但想了想,如果日後孟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的多次隱瞞會讓孟家覺得他不真誠。萬一順帶着連整個秦家都沒好感了,那就不好了。
可以看得出,孟家對當初的老爸還是很有意見的。
這次登門,秦陽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有姜浩澤這個老闆親自請假,孟思伊很快就從公司裡走了出來。
看到秦陽的時候,孟思伊的臉色非常複雜。
但她什麼都沒說。
最後還是姜浩澤說了一句“先上車吧”,她纔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孟思伊坐在後座,坐在秦陽旁邊。
秦陽原本是坐副駕駛位的,考慮到孟思伊一個人坐後座,有點不太好,所以停車的時候換了一下位置。
車子啓動。姜浩澤問孟思伊位置,孟思伊這才收斂心神,報出了一個地址。
秦陽側身對着孟思伊:“孟小姐,之前跟你有所隱瞞,我在這裡鄭重地向你道歉。”
孟思伊麪無表情,或者說是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應對。
秦陽對此表示理解。誰都需要一定時間來消化。
“我姑姑……真的已經去世了麼?”
秦陽緩緩點頭。
他這次也算是有備而來。出門之前,拿手機把家裡相冊中唯一那張有母親的全家福給拍了下來。
“母親生下我之後大出血去世。父親爲此意志消沉許久,再也沒有離開過家。爺爺去世以後,我被嬸嬸、大伯和父親一起帶大。等他們也因爲各種各樣的意外去世之後,我一邊上學,一邊替人捉鬼算命看風水,賺點生活費和學費。上大學了纔來到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