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雷霆內丹與崇所給的力量,蘇離施法格外的得心應手,她當晚便除了魔氣,解了這場危機。
翌日衆人只覺身心輕鬆,不如之前一般似有千斤在背,每每醒來都覺十分疲勞。衆人也得知了是蘇離解了他們身上的魔氣,皆連連道謝,每一次鞠躬都似是要將身子彎到地上去才能體現他們的感激之情。
“蘇姑娘,整個寨子因你才得以活命,我等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報答你。”齊若向蘇離行了大禮,她打心底裡感激蘇離出手相救。
蘇離見此連忙扶起齊若,“齊夫人不必如此,救人性命本就是我分內之事,這寨中之人皆是無辜,不該枉死。”她又說道:“這幾日只叫衆人好生休息便可恢復如初。”
齊若應允,二人雙雙鬆了一口氣,但此時急忙趕來的陸久悉卻打破了這份輕鬆:“蘇姑娘,齊姑娘,我等恐是沒有喘息的時日了。”
蘇離聞言心頭一緊,“莫非是有了颺風鈴的感應?”
陸久悉點了點頭,“正是,我感應到颺風鈴從東面而來,接近速度極快,應是元津正快馬加鞭趕來。”
此話過後,三人陷入沉默,還未等寨內整頓幾日,這元津便已然逼近,不容得他們有機會得以喘息。
“齊夫人,還請您戒嚴寨內,傳令讓衆人加固防禦,”而後蘇離對陸久悉說道:“他約莫多時到此?”
“或是明日,或是今晚。”
“無論如何,計劃照常進行。”
話末她獨自又去加固了幾層防禦訣,這計劃蘇離並非有十足把握,若元津識破,那陸久悉仍然會身處險境,如此自己只得隱身在外把守,以防意外。
衆人警覺了一整天,終是迎來了夜幕降臨,寨內燭火今日燒的通明,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夜衆人不必再擔心自己被魔氣控制,這明滅跳動的火光就如此時衆人的心情,既喜悅於自己的一身輕,又警惕於元津的來犯。
一切看似是如此的平靜,直到休息之時,都未曾有任何動靜,一切看似如常,其實陶陸二人早已悄然換了房間。蘇離知道,此番情景也只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空氣中緊張的氛圍瀰漫四處,她不敢掉以輕心,因爲她知道,此番元津前來定是做足了準備,不可輕視。
燭火終是熄滅,衆人也回了房休息,但此時每個人都明白,今夜註定無眠。蘇離早已唸了隱身訣隱匿,此時的她功力遠超往日,隱身訣也更難被識破,她雖不知元津功力如何,但若與他相搏,也未必會佔下風。
她望着寨內陷入一片黑暗,此時的心情竟平靜了下來,憶起往日種種的她,竟覺得有些蹊蹺,自己分明只想尋到救命恩人,卻被一系列的線索和事情引至於此。這一切都顯得過於巧合,爲何師傅要自己尋到四大神物?魘珀又爲何說救命恩人就在身邊?一路皆遇被魔氣所控之人,究竟是何人所爲?常常夢見畫面之事更是讓蘇離覺得前路撲朔迷離,似是有迷霧將自己包裹,謎底需要自己才能解開。
她想到這隻覺有些頭疼,擡手捏了捏眉心,忽然她只覺空氣似有異樣,屏氣觀察,只見一人身影從蘇離身處的棧梯另一端顯現,蘇離瞳孔微縮,眼前這人,正是元津。
元津竟能不破自己的防禦訣而潛入寨中,蘇離不禁汗毛直立,若能避開防禦訣,這便可知元津的功力早已凌駕於自己之上。蘇離卻是不信他孤身一人前來,若是如此即便他有三頭六臂也是孤軍作戰,雙拳難敵四手,終究會敗。
就在蘇離對此糾結時,元津卻忽然開了口:“離大人,這麼晚還不休息,莫不是在等我?”
蘇離心下一驚,自己此時是隱匿狀態,他竟早已看破!蘇離原本以爲是元津開口試探,但卻見他目光毫無挪動,只是直直的看向自己。蘇離心中驚訝於他的功力竟能一眼識破自己的隱匿,警惕之心更甚。
蘇離見此也不再隱匿,現身與其對峙。“你果然回來了。”
元津見此神色也未變,一邊向蘇離走來一邊說着:“此地危機未解,我怎能離開?”
“有你便是危機,你最好識相些,交出颺風鈴。”蘇離也不想與他拐彎抹角,他的說辭實在令自己不適。
“離大人這是哪兒的話,這危機,離大人不會未曾感應吧?”他也不惱,挑釁的看着蘇離,又開口說道:“魔物未除,魔氣未解,又怎能不算是危機?”
蘇離確保昨夜將魔氣除了個一乾二淨,又怎會如他所說危機未解?她正想開口,忽覺腳下生異,這地面之下似是有什麼正蠢蠢欲動。
“離大人如此敏銳,應能感應到此處異樣吧?你我所處之下,就是這寨子的深處,裡頭有個巨大的法陣,這法陣是魔界的法門,魔物可通過此陣隨意進出,”他來回走着,身形悠悠,“這寨子就是魔物所造,那些小卒皆爲魔物所變,用以掩飾身份;他們將這法陣設立於此,爲的就是讓魔物得以隨意進出,如此便能取其所需。我來此地,只不過是爲了根除魔物,破了這法陣而已,離大人,你身爲降魔人,莫不是要阻止我?”
蘇離聽言怒氣漸起,寨中之人是人是魔她怎會不知?若真如他所言,這法陣怎會在她眼皮子底下殘喘?她擡眼看着此時滿臉得意的元津,深知這不過是他明晃晃的威脅與栽贓,竟被他說的如此顛倒黑白。
“你這信口雌黃的本事不錯,旁人聽了都會信以爲真。”蘇離壓住怒火,這法陣分明是他所爲,只有他能有此等功力在自己毫無察覺之時做到,此事也算是坐實了他與魔界確有勾結往來。
可眼下最急迫之事並不是此事,而是這颺風鈴仍在元津手中,元津此番前來定會找到陸久悉,逼他交出心法,只是此時二人對峙,蘇離身後便是陸久悉所在之處,二人皆不敢妄然動身。
“離大人,在下句句屬實,此番前來便是這拔除魔物老宅,保護一方安寧啊,只要我將這法陣施以法術將其引爆,頃刻間這裡的所有人都將化爲灰燼,屆時魔物已除,我也好有個交代。”元津不緊不慢的說着,言下之意便是告知蘇離,只要他動動手指,便可輕易奪走這些無辜的生命。
蘇離捏緊拳頭,緊咬牙關,怒目圓瞪。未曾想到這人竟如此心狠手辣,爲得心法竟以此要挾,他亦明白自己定不會將無辜性命置之不理,這手段着實卑劣。
“離大人要想他們活下來也十分簡單,只要讓那書生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我保證,不動這裡任何人的一根汗毛。”元津見蘇離神色變幻,明白她是聽懂了自己所說,於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蘇離憤怒之際實在是心生疑惑,爲何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這颺風鈴?“你爲何執着於此?”
“此事便不是離大人能打聽之事了,若離大人再不退至一旁讓在下順利取得所求之物,那便休怪我不客氣!”話末元津率先出掌而來,蘇離見此下意識閃身躲開,但她躲開之時忽覺不妥,只見元津已經衝門而去,他毫不猶豫地向陶宸的房間衝去,顯然他知道幾人的計劃。
蘇離終是慢他一步,他身形如疾風般迅速略過,蘇離在這一瞬便能感覺到他的功力早已與幾日前所接觸的不同,此時他大有長進,只是這氣息混雜,蘇離也立刻覺察出他體內的大量功力來自於魔界。
元津立即閃身進屋,向牀上之人迅速出掌,掌風如劍氣般迅猛,似是要削掉眼前這人的皮肉。蘇離正要出手,卻見牀上那人突然起身,輕鬆躲過元津一擊,而後被褥一掀,給元津來了個措手不及。
二人定睛一看,原來這牀鋪之上躺着的竟是陶宸本人!這二人壓根沒換屋子,蘇離立刻明白二人用意,當時陶宸定是發覺不妥,似是有元津的監視,於是故意設下這障眼法混淆視聽,實則二人如往常一般,那些話不過是說與元津的耳目。
元津見此對峙情形,又想起那日陶宸所散發的氣場,不禁心生慌亂,他穩了穩心神,一邊向着屋外退步,一邊說道:“真是好計謀,不愧是離大人。”
在蘇陶二人的緊逼之下三人步步挪至屋外,此時屋外早已焰光高照,衆人也早已將三人所在之地圍的水泄不通,大有要將元津原地捉拿之勢。
“還不交出颺風鈴?”蘇離見了衆人心裡也有了些底氣,雖不知這元津還會耍什麼花招,但此時情況對他十分不利,算是逼他交出颺風鈴的好時機。
未料元津見此情景也不慌不忙,他用衆人都聽得到的音量說道:“看來魔物冥頑不靈,不肯歸降,我只得用之下策!”
話末他忽然翻身,縱身一躍,蘇離急忙查看,卻見他沒入地面中心的法陣,而後只聽得地底轟隆作響,衆人只覺腳下不穩,所有物什都搖晃起來,如地崩山裂一般。
只見元津又從法陣中現身,這一次他卻率領着千萬兵將而來,寨內立刻被這些兵將佔據,一轉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