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有一小羣海鷗,從西南方向的遠處一直朝着我們的小船飛了過來。八一中文??w一它們在我們的小船上空盤旋了一陣子,只有一隻鳥一低頭飛了下來。
它落在船頭,歪着小小的頭顱看着我們,我和姜婉清像迎接尊貴的客人似地,一去都不敢動,畢恭畢敬的看着它,知道它是被玉碗中的水所吸引。
但是,它只是象徵性地低頭喝了一口,就展翅飛走了。
“怎麼這麼不給面子,”姜婉清有些失望。我們圍過去,“是不是海水的味道不象是淡水,它不是越喝越渴?”姜婉清說。
我們在碗裡看到了遠處海面上的一幕:一股股沖天的水花,騰空的水浪,水浪中一些紡錘型的黑影子不停地躍出水面,濺起更高的水浪。
“那是一些鯨魚。”我告訴她。因爲海鷗在這裡逗留的時間太短,玉碗中的影像只保持了很短的時間就消失了,姜婉清聽了我的話,馬上向四周的海面上看,這裡一望無際,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在哪裡啊?哥我要看鯨魚,我還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鯨魚呢!”
“這好辦,不就是鯨魚麼,你要月亮哥沒有辦法弄到,鯨魚好說,等哥給你抓到一條,讓你玩個夠再說。”
我們記得那隻海鷗飛來的方向,搖起小船就走。至於身後的雷雨島,我和姜婉清誰都沒去想,一心只想着看那些鯨魚,把小船搖得飛快。
到了中午將過的時候,我們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是雷雨島已經看不到了,姜婉清這纔有些擔心起來,“哥,我們別迷路了。”
“迷路?海上哪兒來的路啊,再說我們有玉碗,有龍吟劍,總會找回去的。”
藉着黃昏時西邊的晚霞,我最先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場面,可能那些鯨魚的捕食過程已經接近了尾聲,海面上只有寥寥的幾根水柱,離得我們還很遠。八?一中文?w網w?
姜婉清擔心地說,“看到了,也就是這樣子,不如我們現在就趕緊回去吧。”
“那怎麼可以,你說想看,我們得抵近了纔看得清楚,”我們把小船搖近。
海中只看到了幾頭巨鯨,與我們在頭中午時看到的信息有很大的出入,那種水浪翻涌的場面還是讓我們驚歎不已。一頭巨鯨從海面下一躍而起,它有頭部閃着灰暗色的光澤,足足有五十尺!姜婉清出了一聲驚歎,“哇!這麼長!”
它在出水的時候,看起來緩慢,有一陣子纔看清,那部分露出水面的不過只是它的腦袋,隨後重重地翻身落水,一股巨浪掀起,水花濺到了我們的小船上,船身一陣劇烈的搖晃。
“我們快離遠一點吧,”姜婉清有些驚慌地對我說,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我非但不聽,更賣力地搖船接近,姜婉清說,“哥,我再也不跟你出來了,”聲音裡帶了哭腔。
我安慰着,“沒事沒事,危不危險我心裡有數。”那些巨鯨離我們還有不下一里的距離,它們躍起的身影像一艘龐大無比的船,不,這個比喻是不恰當的,因爲我們誰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船隻。
奇怪的是,無論我怎麼奮力地搖船靠近,它們都與我們的小船保持着一里左右的距離,遠遠地,姜婉清內心的恐懼這才稍稍地平復了一些,她忽然手指着不遠處的海面,大聲地對我說道,“老公你看,那是什麼!”
一道烏黑的海水從巨大鯨的方向飛快地向我們涌來!我大吃一驚,這是什麼玩藝?它的流動度快得讓我不敢想像,轉眼間就到了小船的近前,還沒等我做出反映,就緊擦着我們的船邊過去了,小船在水面上一跳,姜婉清兩手緊抓住船沿,只聽“咔嚓”一聲,小船在原地打了一圈船尾掉了個方向。八?一中文?w說w一w網.說8說1?z?w網.八c網o一m
“老公不好了……”
我再看,右邊的一隻木槳已經從固定處折斷了,斷掉的部分不久從遠處的海面上漂浮起來。而這時,那股烏黑的海水也逐漸地擴散開來,瀰漫了整片的海面,我們的小船就可憐地浸泡在這片“黑海”中。
一頭鯨向着我們的小船疾游來,讓我和姜婉清都大驚失色,剛剛的驚險還留在我們的腦海中,這次的危險確確實實地向我們接近,連我這麼膽大的人也禁不住有些緊張,一伸手抄起了身邊的龍吟定劍,實在不行,就拼一下。
它直朝着小船而來,半露於海面的寬大脊背就像一條小山的山樑,被它撞到,我們的船隻能有一個結局——翻掉。
龍吟劍在我的手中很快出了一陣鳴響,也許這將是它出世以後的第一場戰鬥。
山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姜婉清的整個身子幾乎扎到了我的懷裡,渾身瑟瑟地抖,我安慰着她,兩眼盯住駛來的巨物。
它在離着我們的船尾只有兩三丈遠的地方,直往水下隱沒去,我們坐在船上,目睹了這頭鯨背部的細節。略帶褶皺的背部皮革,浮着一層亮的水漬,小船與它寬大的背部比較起來,如同一把尺子放在書桌上,只是這張書桌也太長了!
它那稍暗的背鰭幾乎緊貼着我們的船尾沒於海水中,我們聽到小船的船底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船身幾乎側立起來。我們兩個人同時向着低的那一邊滾去。我左手在身體失衡的情況下一把攪住了姜婉清那柔細的腰肢,讓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靠在船底,伸出腳蹬住了船幫,這才穩住地身子。
姜婉清沒命地閉着眼睛大喊大叫,小船已經回覆了正常的狀態,她還在叫。我說,“已經好了,你還叫什麼,有這麼刺激麼?你讓我很難爲情。”
她這才睜開眼,“老公,都是你,我不讓你靠近,你偏來。”她氣極敗壞地捶打着我的前胸。我說,“我不這樣,還不知道你會叫得這樣誇張,我很難過,因爲你以前在牀上,從來沒有叫得這樣響。”
“人家魂都嚇飛掉了,你還開玩笑。” “是麼?那來讓我摸摸看,尿沒尿褲子。”說着就往她的身下摸去。
“你還有心思逗我,快看看,那是怎麼回事。”原來,先前那股黑色的海水,竟然是一隻逃命的烏賊,它可能是嚇破了膽,一邊跑一邊沒命地吐出了身體裡的全部墨汁,我們的船槳就是讓它給撞斷的,想想真是後怕。
與那頭緊緊追捕它的鯨魚相比,它的身體顯得微不足道,但是遊 出去了那麼遠,在它躍起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了它的整個身長。
十五六尺。
十五、六尺的烏賊,誰看到過?要知道,我們的小船也纔不過八尺!幸好,它手下留情,只掉了我們的一支船槳,要不然可怎麼辦呀。
它在剛逃離前,似乎是剛剛的從虎口脫險,等它再次現身的時候,我看到它的觸鬚只剩下了一半。我們坐在小船上,看着這場追逐,竟然忘記了自身的危險。
姜婉清看我手裡的龍吟劍,這時它已經安靜了,似乎是有着不爲人知的靈氣,那條巨鯨剛纔,無論怎麼說都是應該一直衝着我們的船來。它所追趕的那條大烏賊就是這麼一直衝過去的,在經過我們船身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拐彎,但是鯨魚卻一下子潛到水底去了,堪堪地放了我們一馬。直到它的身子過了船身後纔再次露出了水面。“難道是它聽到了龍吟劍出的警告?”我看着手裡的劍。
不一會,海面上的追捕就見了分曉,鯨魚飛快地往上一躍,尾部一彈,我們看到了它燕尾型的巨大尾鰭。
那條慌不擇路的烏賊被它從水裡彈到了半空,掙扎着,無助地揮動着殘缺不全的觸角,而鯨魚卻已經一個滾翻,在落回海中以前,把淡白的腹部暴露出來,它的嘴巴就生長在頭部下方三分之一處,瞬間張開,十五、六尺長的大烏賊整個一落到了它的口中。
弱肉強食的法則就是這麼簡單,我不知道一條長到這麼大的烏賊,要度過多少個年月,但是,被吃掉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看到了鯨魚嘴裡搓板一樣的上鄂,鮮紅的顏色,它不翻轉過來,我根本就無緣看到。
遠處還有兩三條鯨,正有意地避開我們的小船,我越相信了龍吟劍的作用是真的,爲了難這個想法,我對姜婉清說了聲,“坐好。”然後舉劍對準了那個方向,拇指碰到了另一個按鈕。
一聲炸雷突然就在我們小船與巨大鯨之間炸響了!昏暗的天空中閃了一道炫目的光芒,姜婉清大聲叫着,“人家剛好一點,你又來了!”
只是這一下,就見那些鯨魚噴出的十幾尺高的傾斜的水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不一會,海面平復如初,像是什麼都沒有生過似的。
我有些失落,姜婉清也是如此,“這下我們該考慮怎麼回去了,”她說,“一會兒,天就黑了。”
我們兩個離開了雷雨島有多遠了現不知道,它在什麼方向,不知道,在海面上已經一片昏暗,過不了多久就什麼都看不到了,而雷雨島,鬼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
“回去吧,”可是我們往哪邊走呢?一條船將已經殘廢了,更重要的是我們根本就看不出方向。姜婉清伸手去摸她懷裡的玉碗,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連鳥兒都回家了。”沒有鳥,玉碗能幹什麼呢?我說,“現在只是天黑的緣故,等天一亮,找兩隻鳥看看就回家了,再說我們的龍吟劍,應該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也只能如此了。”我們亂撞反而不好,弄不好會離家越來越遠。於是我們安下心來,看着夜色慢慢地籠罩了整片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