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的遷墳,幾乎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眼下任老爺派人前來,僅僅只是邀請喝茶,並沒有多說什麼。
所以張楚也只是靜靜的聽從九叔的安排。
衆人聊了一會之後,便各自回屋去了。
反倒是四目道長與九叔依然留在那裡喝茶,也不知要談些什麼事情。
.........
秋生回去後,文才按照九叔的吩咐將張楚給安排到了後院的一間客房中。
眼下張一筒的屍骨被盜,再加上其餘諸般事情。
張楚短時間內自然是不會離開任家鎮的。
“張兄弟,這裡就是了,沒事我就先走了。”
文才帶着張楚來到了客房門前後,站在門前說了一句。
“好,多謝。”
張楚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
話音未落,文才便已轉身離開。
看樣子,九叔的區別對待,還是讓文才心中有些芥蒂。
張楚不以爲意,打開房門便進去了。
自之前在黑市得到了那塊石頭之後,他身體內部傳來的渴望愈來愈濃厚了。
客房不算大,但很乾淨,一張牀、一副桌椅,還有一個蒲團。
收拾好行李後,張楚盤膝坐在了蒲團上,取出了那塊石頭細細打量着。
這是一塊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石頭。
唯一的特點可能就是光滑,棱角都被時光給磨平了,帶着一絲歲月的滄桑之感。
估計這也是黑市的人認爲這塊石頭可以作爲靈石來賭的原因了。
......
日頭漸漸西落,不知不覺間。
張楚已經在房間裡呆了半日的功夫,卻依然沒有動那塊石頭。
事實上,他是在研究自己體內的變化。
自從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張楚就已經發現了一些東西。
這具本來平凡的身體,因爲他的到來,漸漸產生了一絲絲的神異變化。
最開始的時候,便是能吃!
但隨着他武道修爲的精深,氣血愈發的龐大,身體的變化也在加劇。
最明顯的就是,對於能量的吸收幾乎超越了旁人的兩三倍。
張一筒一個暗勁武者,居然都比不上張楚剛剛修煉武道時的消化能力!
不過半年,就將最難精進的外功,修煉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渾身的外皮已然到了返璞歸真,蛻皮重返白摯的程度。
現在,又對着石頭裡的東西主動發出如此的渴望。
這不能不讓張楚感到警覺。
他的身體中,是不是隱藏着一隻活物?!
所以,張楚並沒有着急打開石頭,而是一直在試圖控制體內的那股慾望,徹底掌控自己的身體。
他要用這塊石頭作爲魚餌,來勾出體內的隱患,提前解決掉它!
“吃!”
“吃了它!”
“吃了它,就能變強,就能進化!!!”
連續不斷的慾望,一波波的衝擊着張楚的理智,宛如錢塘江的大潮一般駭人。
尤其是在張楚不自覺地用力,將石頭捏出了一條細縫,透出內裡東西的氣味時,這種慾望更加的強烈了!
......
......
這是張楚有史以來最兇險的一場戰鬥!
他也逐漸明白了那股突然而至的渴望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他的本能。
只不過,這股本能因爲神異的變化,變得太過於強大了。
張楚的一時試探,徹底變成了他的武魂和慾望的爭鬥。
簡單點來講,便是主觀意識和肉體本能之間,正在爭奪主導權!
若是張楚的意識能夠戰勝肉體的本能,那麼他的武道信念將會得到進一步的淬鍊,甚至可以顯發於外,影響外界。
但如果本能勝出的話,張楚將會失去理智,徹底變成一個爲了進化無所不用其極的野獸!
初一照面,張楚的意識便陷入了下風。
慾望的本能,猶如潮水一波波的涌上去,企圖衝散張楚神智的清明。
雪上加霜的是,隨着石頭裂縫的擴大,本能已經操縱着肉體將石頭遞到了嘴邊,即將把石頭裡的東西給吞下。
石頭縫中,是一滴血液,暗金色的血液,顯露於外界後,不由帶起了陣陣波動。
半空之中,甚至隱隱有花香鳥鳴,神異至極!
張楚的意識此刻並不知道這些,他正牢牢地守着自己識海中的一畝三寸地。
.........
房間內的異動越老越明顯,很快就驚動了正在喝茶的九叔和四目道長。
九叔作爲地師,對於空間的波動敏感無比。
那滴血液現世之時,九叔便察覺到了不妙,驚呼了一聲立刻趕向了張楚的房間處。
四目道長慢了一步,等他感到的時候,九叔正神色凝重的站在門外。
“師兄,這股波動到底是怎麼回事?”四目問道。
九叔神色凝重,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孩子算是幸運還是倒黴!”
“賭石開出了一個上古寶物,結果居然在吸收的時候,陷入了”道心劫“中!”
四目聞言,神色劇變,驚呼道。
“道心劫?!”
“他可是個武者啊,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境界陷入道心劫?!”
九叔搖了搖頭。
“不清楚,但看他的狀況,分明是陷入了道心劫中啊。”
“師父,啥叫道心劫啊?”
文才也趕了過來,恰巧聽到這一句,連忙問道。
九叔瞪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不曾回答。
倒是一旁的四目道長,解釋了一下。
佛道之中,當由“術士”的境界晉入“人師”境界的時候,便會遭遇道心劫,直面道心叩問。
每一個人所遇到的道心劫都不相同,但一旦通過,那麼神魂就會大幅度增長,突破界限。
但武者主修肉體,對於神魂的修煉並不如佛道兩家,除非化勁突破抱丹境界,不然基本是不可能碰到道心劫的。
但偏偏就出了張楚這麼一個怪胎,竟是將肉身培育的強大無比,甚至本能已經開始干涉現實,這才讓他在此時陷入了類似於“道心劫”的狀況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