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目的

寧卿淵不與女人動手,所以想要擺脫她。可謝芊怡卻是個嬌主,這奪人所好雖不齒,可對於女兒家的她來說,也就是性子的藉口之說。

二人一個躲一個迎,加之這謝芊怡也會些功夫,自然不得不死心。二人在院中往來,寧卿淵避無可避,躍上屋頂道:“這又不是你的,搶了也跟不了你。”

謝芊怡也隨之躍上屋頂,氣喘吁吁道:“我看了便是我的。不僅你手裡的東西,你這人也是我的!”

寧卿淵覺得無趣,更擔心魚笙若回來了,看到二人糾纏,到時候若解釋不清,只怕她落個不歡喜。

可對謝芊怡囂張跋扈的性子他又心生不喜,今日既然有了機會,自然得治治她。

他心中不免爲難,謝芊怡趁此機會撲來,一手抓着他腰帶,一手作勢就伸入胸前衣裳內。寧卿淵步退不急,只能抓住她的手。

未料一個失足,謝芊怡竟然直接滾落下去,寧卿淵哪能袖手旁觀,只有出手相救。

“嘿嘿......”謝芊怡得意笑着,揚着拳頭好不歡喜,“我都說了,這是我的東西。”

心軟着道,寧卿淵將她給放下,轉身便走。那人攤開手掌,見掌內的卻是塊小石子,又追了過去,“寶貝呢?”

“什麼寶貝?”

“自然你剛纔放在衣裳內的寶貝。”

“一塊破石頭。”

謝芊怡拿着小石子,仔細盯看,既懷疑又相信。只能再次追出去,“你去哪裡?”

“自然離你遠點。”

謝芊怡未生氣,而是抓着寧卿淵的手就向外走去,“你陪我出趟魚府吧。我聽說魚府的綢布可出名了,可布莊的人我又不熟悉,若你陪着我,還能省些銀子,不過,若你能替我付銀子,那是最好不過。”

寧卿淵不願走,卻在謝芊怡的死纏爛打之下不得不出魚府。而這時,羅二也趕來,見少爺遲遲未歸,以爲是先走了,可見到跟在少爺身邊的不是魚笙,好奇問道:“少爺,魚姑娘呢?你們何時出發?”

“一早就未見到人,”寧卿淵一直試着與謝芊怡保持距離,但卻更加惹人注目,“也不知去哪裡了。”

羅二輕輕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瞬間莫測,眼神閃爍道:“少爺這是要去哪裡?”

“替我買衣裳去,”謝芊怡搶話道:“你是他奴才,那也跟過去幫忙拎着東西。寧哥哥得牽着我的手。”

“這......”羅二縮着脖子,嚥了咽口水道:“少爺,小的就不跟過去了。”

這還未離開魚府,府上下人在暗中就一直在觀察,若就只有他和謝芊怡二人,這悠悠之口,他可跳進黃河洗不清。

“跟着。”

羅二萬般不願。若在平日,他定比誰都歡喜,雖說陪人是個累活,但能騙吃騙喝,若哄的少爺開心,還能多騙些銀子,何樂而不爲。

“不如我們找個地兒先填飽肚子吧,”謝芊怡提議道:“寧哥哥還未吃早食呢,現在都快晌午了,可不能餓着他。”

羅二不言,一直偷偷看着他。

寧卿淵不願與謝芊怡多言,自被她誤以爲是默許,被強拉入酒樓。

滿滿一桌菜食,謝芊怡吃的津津有味,羅二動筷甚少,似有急事需離開,可又顧及着什麼,遲遲未開口。

“寧哥哥,你怎麼不吃呀?”謝芊怡給他碗裡夾着菜,關心問道。

“你說魚笙去了哪裡?”這話是對羅二問的,可卻又被人搶了過去。

“去將軍府了,”謝芊怡道:“我今個兒大早看到魚哥哥乘着馬車離開。”

“當真?”羅二緊張道:“何時?你可不要騙人。”

“我騙你做什麼呀?”謝芊怡嘟囔着,正巧店小二送菜,她將心中不滿發揮,將店小二罵的灰頭土臉,直至掌櫃出面才得以平息,“我可捨不得騙寧哥哥。”

寧卿淵冷笑不已。覺得這個女人如此明目張膽,且絲毫不顧及,要麼就是腦袋有問題,要麼就是抱着某種目的。

“你就與我之說,你糾纏不清是爲了何事?”

謝芊怡剔着碗裡的菜,似未曾聽到他說話。可待人的耐心消失,她又小聲道:“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你我非親非故,你爲何救我?我又怎麼相信你?”

“你不相信便算了,”謝芊怡未耍性子,雖說從她言語之中可以看出,似乎知道些什麼並且很想說出,卻又顧忌着什麼,而隱瞞着,“反正我是救你性命。不過......也不僅僅是你一人,還有魚笙。”

“你到底是誰?”他問道:“就你這三腳貓功夫,拿什麼來救我們?依我說,你還不如將知曉的都告訴我,是生是死我自己決定好了,就不勞姑娘操心。”

謝芊怡不依,也說不出個理由,只是耍着性子。

店小二送來一壺酒,說是賠罪,一番好言好語,溫酒被倒入酒盅。謝芊怡拿着酒盅,半盅酒下肚,她舔了舔脣,又將酒盅放在鼻前嗅了嗅,雙頰通紅。

得了主意,寧卿淵又將那剩有的半盅酒給滿上,無論是說話還是態度上都客氣許多。

謝芊怡似對他也喜歡的緊,雖口中說着不會飲酒,飲酒會醉,可卻還是一杯一杯酒下肚,酣暢淋漓。

半壺酒下肚,謝芊怡連連擺手,口吐酒香,迷糊言,若是再飲就得被爹爹罵了。

寧卿淵一聽,知道這酒起了作用,乘勝追擊道:“你爹爹是誰?”

“你認識我爹爹,怎還來問我?”

“姓謝的?”回想他能記起的,二十多年了,西臨可沒幾個姓謝的,而且,若教女兒學武,只怕那位謝老也是位江湖中人。

可再說到這江湖人,他從西臨出發後便直奔遼沅,可不認識什麼江湖人。不過,也不知那段曾經缺失的記憶可有。

便是有,那唯一可能便是那時他就認識謝芊怡,可若現在記不起,那就是魚笙也認識她,他們三人曾一起過。

可魚笙並不認識謝芊怡,那他之前猜測爲虛。且她又稱呼魚笙爲妹妹,也便是她比魚笙虛長,那謝老也是個中年漢子。

這麼一番推敲,竟還是不能想起是誰。

“你就直接告訴我吧。”

謝芊怡嘟囔着不願,卻又將有些話說了一半,“我爹爹不僅救過你,也救過魚笙。不過,他要救的只是她,而我,也是爲了救魚笙才纏着你。”

寧卿淵則將信將疑,莫不是睿安帝還未死心,只是因爲顧及帝王顏面不得暴露,所以找了個女人要將他和魚笙分開?

想到睿安帝的不擇手段,他就氣不打一處。想此,不禁對謝芊怡態度又好了許多,無論是問話的語氣還是表情,都無敷衍,“那你還能多告訴我些嗎?”

謝芊怡不傻,雖說喝多了酒,可該說不該說的她可都謹記於心,今日說了,恐會氣到爹爹,而後更會威脅到寧卿淵的性命。

“你聽我就是了,”謝芊怡打了個酒嗝,一隻手撫着胸口,表情好不難受,“我可不會害你。”

寧卿淵心急知道真相,哪裡管男女之理,一隻手伸出也是想給謝芊怡順氣,奈何女人和男人不同,這不,本就因醉酒而滿臉通紅的人兒,此刻紅潮更是蔓延到脖根。

羅二冷笑一聲後轉過臉去,卻見幾個宮中侍衛打扮的人進了客棧。

“少爺,”他指了指其中一個侍衛,覺得好生面熟,“宮裡的人,咱們還是走吧。”

本未進食的人此刻卻拿起了竹箸,且給自己杯中倒上酒,雙耳未聞羅二提醒。

店小二在城中見過大富大貴,雖說宮裡的也是個奴才,可畢竟真龍天子是在宮中,這自然也得好生伺候着。

店小二撇下食客,低頭哈腰地迎了過去,雙眼因擠笑而眯成一條細想,“幾位官爺,喝酒呢?”

不料,侍衛卻擺了擺手,酒樓中的食客有幾個看起熱鬧,不過,在外慾進的食客卻被攔住。

“將這裡的人給趕走,”侍衛一屁股坐在長凳上,翹起一條腿,不耐煩道:“這裡我們兄弟幾個包了。”

宮中侍衛月餉只夠溫飽,便是平日省吃儉用,若無其他收入,想要包下一家酒樓,只怕這幾個人侍衛並無能力。

店小二深知道理,自然不能將食客趕走,可也不能得罪了官爺。

“幾位官爺,樓上有廂房,您老若不嫌棄,小的不如帶着官爺們上樓吧?”

掌櫃不願多事,站在櫃檯後裝模作樣地翻着賬本,實則偷偷地向着這處看。

“什麼?”侍衛踢翻長凳,將木桌也給掀翻。酒樓食客紛紛丟下碗筷,有些已經站起準備離開。

掌櫃見出了事,連丟下賬本,出門圓場。可奈何,侍衛的脾氣不小,見有人來了,也未正眼看看是誰,出手就將掌櫃給推到在地。

掌櫃臂部着地,口裡一直哎呦呦地叫着。店中小二皆圍了過來,有些出面安撫侍衛,有的是將掌櫃扶起。

“我的大老爺呦,”店小二拍着退,苦口婆心道:“開門做生意,您就別爲難小的了。”

侍衛倔的很,若說他講理吧,掌櫃被推到在地;若說不講理吧,可其又拿出一錠銀子。

見了銀子,掌櫃的也忘了痛,連對店小二使眼色,讓其等見酒樓中的食客給打發走。

衆人看了一場鬧劇,起初倒是心疼掌櫃,可待掌櫃收了銀子,店小二又過來轟人,這心中自然是不痛快。

可這天子腳下,若是無錢無權,誰又敢與宮裡的人作對的。

自然,酒樓裡走的人不少,到了寧卿淵這一桌,羅二早已站起,準備走人。可奈何少爺卻不爲所動,吃的津津有味。

店小二賠笑道:“公子,今日酒樓被官爺們給包了,您還是下次來吧?”

寧卿淵吃着自己碗中的食,由着店小二自言自語。他這銀子付了,哪裡有說走就走的理兒。

店小二爲難,而侍衛等先認出了羅二。雖說其等皆知昭若公主對寧卿淵芳心暗許,也知羅二對皇上有救命之恩;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出了宮門後,誰還管你身份。

侍衛等假裝不認,寧卿淵自顧自地吃着,店小二無可奈何,哭喪着臉跑了回去。

僵持之下,喝醉的謝芊怡搖搖晃晃站起,雙眼迷濛地看了看四周,嗲聲嗲氣道:“寧哥哥,芊兒頭暈,你快扶着我。”

羅二看出少爺不悅,心以爲是因爲謝芊怡的喋喋不休,可他過去扶人,卻被推開。

侍衛幾個在旁看得大笑,也不知是誰先出的頭,有人過來要扶人。

羅二無措地站在一旁,既不想謝芊怡被人給輕薄了,又不願爲了一個女人與宮裡的人結怨。

他左右爲難,酒樓的食客已走盡,而店小二定是袖手旁觀,而他........

“孟姑娘,”他小聲地輕喚,不知原因的,在與侍衛四目相對之時迅速地垂下頭去,一副做賊心虛。

謝芊怡喝的迷糊,口中一直髮出若有若無的吟聲,念着難受。

侍衛等也無膽量在天子腳下調戲民女,可醉酒的女人卻是勾人,有人按捺不住,便偷偷地對店小二使眼色,讓他找個地兒。

店小二心領神會,眼珠軲轆一轉,上前帶路。

侍衛竊喜,一手摟着謝芊怡的腰就準備上樓。一直冷眼旁觀的寧卿淵忽然站起,直接從侍衛手中將謝芊怡給搶來,並動了手,將侍衛給打傷。

羅二連將謝芊怡給扶住,並安撫少爺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還是走吧。”

寧卿淵看不慣這等人惡行,想着既然動手了,還不如徹底撕破臉,反正那宮裡他是不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