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語七點的時候到了肯德基。嚴楠的打扮讓林小語差點認不出她了。
一件黑色的體恤衫搭配着一條短短的牛仔褲,嚴楠那條白的讓人眼花的修長美腿暴露在空氣之中。一雙沒過小腿的褐色長靴讓嚴楠身上有了一種非常野性的感覺,嚴楠那白皙的手腕上帶着許多奇怪的首飾手鍊,讓林小語完全與那個穿着校服的嚴楠的青春女生形象聯繫不到一起。不過林小語不得不承認這樣打扮的嚴楠還真的挺好看,彷彿一個在黑夜中出沒的精靈那樣迷人。
最吸引林小語的是嚴楠身上穿着的那一件黑色的T恤衫,體恤衫上印着一個大聲吶喊的金髮外國男人,整件衣服有一種要宣泄的感覺。那個金髮男人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裡彷彿有種壓抑不住的憤怒和不甘,而在這裡卻又能體會到一絲的傷感。
林小語很喜歡這件衣服,感覺自己的內心裡跟這個金髮男人有一種共鳴。
“怎麼,認不出我啦?”嚴楠看到林小語呆呆看着自己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俏皮的微笑。她在原地打了個小轉,微笑地說:“怎麼樣,這樣好看麼?”
林小語看着這個如同精靈一樣美麗的女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恩,很好看,就是一時有點不太適應你這樣穿着。”
“呵呵,我也很少這樣穿。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你肯定會喜歡的。”嚴楠拉着林小語的胳膊走出了肯德基的大門。
“我們不吃點東西麼?”林小語以爲嚴楠會在肯德基裡吃點東西,林小語在家裡並沒有吃什麼就跑出來了。
“不吃了,你欠我的那頓肯德基有的是機會請我。你跑不掉的。”嚴楠邊說邊在路邊打了輛車,拉着林小語上了計程車。
“師傅,去‘超越酒吧’。”嚴楠上車後跟開車的司機說出了地點。
出租車在一間燈紅酒綠的酒吧前停下了。林小語看着這間規模很大的酒吧樓上掛着“超越酒吧”四個閃動着不同色彩的大字,心裡有點差異,奇怪嚴楠爲什麼會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對於一向只在籃球場學校和家裡三點一線的簡單生活裡來回走動的林小語來說,酒吧這種地方是非常陌生的。林小語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酒吧的環境,那是一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
“我們進去吧。這裡就是我要帶你來的地方。你沒來過吧。”嚴楠挽着林小語的手把林小語拉進了酒吧。
林小語看到這個酒吧周圍有許多都像嚴楠這樣打扮的青年男女,有的女人甚至打扮得比嚴楠更加誇張,臉上塗滿了粉底,眼袋裡還塗上了一層彩色,耳朵上帶着大得誇張的耳環,有的甚至帶了好幾個。不過林小語在這些人羣裡並沒有看到有比嚴楠好看的。
林小語現在穿着一件簡單的運動T恤,一條很普通的墨藍色牛仔褲。林小語覺得站在這個地方自己這身很正常的穿着反倒成爲了一個另類了。難怪嚴楠提醒自己不要穿校服呢,林小語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穿着校服來這裡會引起別人什麼樣的目光。
嚴楠和林小語的出現吸引了門口很多人的目光,更多的目光都是聚集在嚴楠這個美麗的精靈身上。嚴楠似乎對這些目光已經習慣了。她拖着林小語的手走進了酒吧。
酒吧的門口掛着一張很大的廣告,上面有個拿着吉他的長髮男人在豎立着的麥克風前吶喊着。四個紅色的燈光在這個長髮男人的身後亮起,那飄飛的亂髮是乎是被他的歌聲所震散,顯出這個長髮男人身上所蘊含的力量和情感。林小語看着這幅海報時心裡的某根弦好像被觸動了一下。
門口站着四個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在看了嚴楠拿出的兩張門票後,便讓林小語和嚴楠進去了。
在門口的時候林小語便已經聽到了這間酒吧裡面傳出的陣陣聲響。慢慢地走進酒吧,那種節奏感非常強烈的音樂的聲響愈來愈大,一陣陣的鼓聲彷彿在帶動着林小語的心跳。
走過亮着綠色和紫色路燈的過道,林小語總算見到了這種聲響的源泉。
在一個寬敞的大廳裡一角的有一個很簡單的舞臺,舞臺上並沒有那些炫目的裝飾,也沒有什麼伴舞表演。只是在舞臺的背後掛着一張大大的背幕。背幕上寫着幾個血紅的大字“搖滾歲月”幾個大字下是一把橫臥的吉他。
三個拿着吉他的男人在舞臺劍指如飛,一段段節奏強烈的旋律從舞臺上飛揚出來。在舞臺的最裡面的在那幅背幕下是一個架子鼓,坐在架子鼓中的那個鼓手以一種林小語無法看清的節奏在那幾面鼓上來回擊打,一陣陣如春雷般的響聲夾在那吉他聲中,交織出一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樂章。
林小語感覺到自己在這一剎那彷彿胸口澎湃着一種力量,在那些激昂的音樂聲中被一點點的引流出來,林小語很想跑到舞臺前那黑壓壓的人羣中,跟着他們一起在這沒有壓抑的空間裡一起吶喊,一起宣泄······
“怎麼樣?喜歡這裡麼?”嚴楠伏在林小語的耳邊大聲地喊着。這個大廳裡已經被那些充滿熱情的音樂聲所佔據,即便是嚴楠在林小語耳邊大聲說話,傳到林小語耳朵的聲音也是很小。
“恩。非常棒。我很喜歡。”林小語也大聲迴應道。
“演出纔剛開始呢,等下會更棒。我帶你認識些人。”
嚴楠拖着林小語的手向舞臺的後面走去。
林小語跟着嚴楠進到後臺,後臺有很多手裡拿着吉他在擺弄着的人,看起來是等下要上場演出的。林小語在嚴楠的指引下見到了一個他認識的人,嚴楠的表哥李志輝。這是林小語第一次在球場外看到這個教自己打籃球球技非常厲害的人,此時他的手裡拿着一把黑色的吉他坐一張椅子上在調弄着。
“輝哥哥。”嚴楠走到李志輝身前打着招呼。
“呵呵,楠楠你來了。哦,小語你也在啊,很久沒見你了。”李志輝擡頭看到了嚴楠和林小語。
“輝哥,你好。”林小語打招呼道。
“你什麼時候上臺啊?”嚴楠伸手拂了兩下李志輝手中的吉他弦。
“快了,還有一支樂隊就到我們了。”李志輝轉頭問林小語,“小語,你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我聽楠楠這個丫頭問我要了兩張票我就知道她會把你帶過來。怎麼樣?喜歡麼?”
林小語點了點頭,林小語在這個地方感覺到自己的心情無比的舒暢,這種舒暢與在籃球場上痛快地打完一場籃球的感覺不同,這種舒暢是來至於自己內心的最深處,彷彿連着血液也一起沸騰。
“希望你能夠喜歡這樣的音樂。你以前沒有聽過這樣的搖滾音樂吧。”李志輝把吉他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拍了拍林小語的肩膀說。
“沒有,這就是搖滾樂麼?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感覺很舒暢。”林小語情不自禁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感受。
“你能有這樣感覺就好,改天我推薦你聽聽一些會讓你喜歡的東西。”李志輝好像找到了新知己一樣,有種很興奮的神色。
林小語認真的點了點頭,他內心很渴望聽到這種能讓人宣泄情感的音樂。
“輝哥,就該我們上場了,你準備下。”後臺的另一頭傳來一個喊李志輝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李志輝轉頭對嚴楠和林小語說,“就該我們上臺了,我讓大智給你們找個好位置聽吧,等會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宵夜啊,楠楠別帶着小語先遛了哦。”
李志輝拿起吉他,將吉他上的那條跨帶背在自己的肩膀。
林小語和嚴楠跟着李志輝叫過來給他們找好位置的那個大智走到了舞臺的最前方。林小語面前是震耳欲聾的吉他和鼓聲,身後是無數觀衆鋪天蓋地的吶喊。但這並沒有讓林小語感到一絲的難受,反而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林小語心中的血液沸騰得更加滾燙更加激烈。他身旁的嚴楠也是一臉的興奮。
沒有報幕,沒有介紹。李志輝跟着他的樂隊朋友們走到了舞臺的中央。李志輝站在舞臺的右側,抱着吉他的他讓林小語覺得無比的帥氣。
站在麥克風前的是一個留着一頭長髮的男子,林小語看到很多在臺上表演的人都留着長髮,但是林小語卻對這個留着長髮的男子有着一種不同樣的感受。因爲他身上散發着一種讓人覺得很有才華的氣質。至於林小語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林小語自己也不清楚,這是一種直覺。
那個長髮男子單手抓着話筒,用另一隻手很瀟灑把遮住眼睛的長髮理起,這個動做非常自然,林小語剛纔見到不少人做過這種動做,卻沒有一個比得上這個男子那麼瀟灑那麼自然。
“歡迎大家參加這個搖滾之夜,這是屬於你們的搖滾歲月。把你們的青春和熱情釋放出來吧。”長髮男子簡單的一句話說完後,身後一陣急速的吉他聲響起,吉他聲剛剛落下,緊接的是一陣更加急速狂暴的鼓聲。一下子彷彿把現場的氣氛給點爆了。
在那些迅猛的吉他聲,瘋狂的鼓點聲,和觀衆們響徹雲霄的吶喊聲中,那個長髮男子用十分恢宏有力而略帶嘶啞的聲音將這些聲音融爲了一首讓人無比振奮的歌曲······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裝作正派面帶笑容
不必過份多說
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麼
不必在乎許多
更不必難過
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
人潮人海中
又看到你
一樣迷人一樣美麗
慢慢的放縱
慢慢的拋棄
同樣仍是並不在意
不再相信
相信什麼道理
人們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憶
回憶什麼過去
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曾感到過寂寞
也曾被人冷落
卻從末有感覺
我無地自容
林小語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了,也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什麼身份的人,一切快樂一切痛苦都在這急速激昂的音樂聲中被融化,被淡化。林小語只知道自己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將自己澎湃在胸口一直被壓抑着的東西完全釋放出來,宣泄出來······林小語跟臺下無數的觀衆一樣在這激盪着自己胸口的音樂中用盡全力地吶喊,咆哮······
ps:搖滾這種感覺是難以言述的,它是一種音樂,亦可以是一種精神。記得我第一次聽到張楚的那首《姐姐》時,眼淚不自覺的從自己的眼眶中涌出,我從小到大沒哭過幾次,這就是搖滾的力量,他總能穿透你的身體,達到你身體最深處,刺穿你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希望喜歡搖滾的朋友能產生共鳴,沒接觸過的朋友希望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