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弦給琴匠送完木頭,回到五爪鎮的上空向下看,正看到尚烈和方木帶着面巾在五爪村實地探查。
臨走的時候尚烈囑咐過,說“你回來時先別落下來,看看我解決沒,如果病沒處理結束,你就再去別處消磨一段時間。”
夕弦想:“我去哪呢?欸!有了,我去看看金朵長什麼樣。”這樣一想,便飛去了藍英河。
“初二,你知道去藥仙宮的路吧!”她先落在河畔樹下的花簍旁問初二。
初二聽言就一咧嘴:“夕小姐,那是天族啊!你這是專挑戰不讓去的地兒去啊!”夕弦在彩華殿偷聽的事初二也早聽說了,所以來這一句。
“我就是問你怎麼去!”
初二看着夕弦,眨了兩下眼,心道:“她是準知道我知道路的,說不知道她也不會信。”
“額~,你去藥仙宮幹啥?”
“我去看看金朵長啥樣。”
初二一副理解不了的神情,舔舔嘴脣,剛想說“你看她幹啥”,話還沒出口。夕弦就連套地道:“你快說怎麼走,我去看看她就回,絕不給你們添麻煩,我就是看看她長啥樣,初二你幫幫我,初二~~~!”
初二被磨不過,道:“行!現在去還真行,麒麟剛出去採藥,你快點。”
於是聽初二的,夕弦變成一隻紅色的甲殼蟲,因爲她穿的是紅衣,初二告訴她:“遇見仙就落到雲裡藏起來,沒仙就瞬移,別真當蟲子飛,慢!
藥仙宮像個八爪螃蟹形(當時夕弦插話道——八爪不是蜘蛛?),別打岔!婚房在入門向最後左腿最後一間。”
夕弦站到夕弦牀前,她大吃一驚,就見一個人一圈圈白色的紗布纏滿全身,像木乃伊一樣。——這得傷多重!!!
夕弦在路上想像了許多和金朵見面的情景,甚至想了怎麼打招呼。可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她看到金朵合着眼,靜靜地睡着。牀上一鋪一蓋,牀空洞洞的,連遮幔紗帳都沒有,她想起她在尚烈府的東屋房間。——看來這個麒麟對金朵一點也不好!!!
這時,金朵“刷”睜開了眼睛,金朵還以爲身處長毛巨蟲洞中,見了房樑知道在房間牀上。可她轉目光一下看到牀邊有個人。
夕弦突見金朵醒來,一愣。
牀上牀邊,兩個初見的姑娘就靜靜的對看着。
因爲夕弦以爲尚烈喜歡過金朵,所以本來對金朵有那麼一點醋意,可忽然她心中轉念:“尚烈是喜歡過她,可現在尚烈已經喜歡我了,而且我們進展得很好。看樣子,麒麟並不珍惜她,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尚烈喜歡過的人,不能讓她在這兒受罪,我要帶她走,帶她離開這兒!”
想罷,夕弦就上前,把金朵扶坐起,背在身上。一個姑娘背姑娘,兩人身材差不多,夕弦走的真是一步是一步啊!
好容不容易到了中堂接大廳的門,正撞見一個男人。一瞬間,夕弦驚訝於他的長相,好威嚴!她猛反應過來,是麒麟回來了,看來今天是帶不走金朵了,她一個轉身,把金朵懟進麒麟懷裡。“還你!”趁麒麟沒站穩,立刻衝出門去。
麒麟抱着金朵,他想追那人,可是金朵更重要,帶着“那姑娘是誰?爲什麼來藥仙宮偷金朵?”的疑問把金朵抱回婚房。
尚烈帶着醫療隊繼續按原制定的路線前進。五爪鎮本來只是路過,他們要去前邊的城市駐留。不想雷君和司命那日在天上是剛好走到這兒,就砸了一錘子。說是要避着尚烈的,卻沒料到碰巧還正讓尚烈遇到了。
現在,醫療隊走在城市的街上。他們又分成三隊,尚烈正跟着的是爻戈帶的中隊這一隊。三十幾個鬼醫帶着短黑紗斗笠行在街上,還真是有氣勢。
就見夕弦“刷”落在尚烈身側。
“尚烈!”
“夕弦!呀呀呀!可想死我了!”說着尚烈就把夕弦抱在懷裡,也沒管這是人來人往的街上。
可不是!夕弦這一離開他倆分開前後一年多了。兩人小別重逢,恨不得抱得兩個人合成一個人。
“走,我們走!”尚烈拉着夕弦倆人脫離醫療隊單獨行動。
倆人在街上走着,找着沒吃過的、沒見過的。夕弦可沒把偷去藥仙宮的事告訴尚烈。
夕弦把左手的串舉給尚烈,尚烈張嘴咬下一個肉叉骨,“你也吃!”夕弦剛把串送到嘴邊張開嘴要咬。
連同他倆,滿街的人同時晃動,尚烈一下摟住夕弦把她壓在身下兩人一起伏在地上。
“地震,剛纔地震了!”重新爬起來的人們紛紛說着。這地震震感很明顯,但破壞力並不強。除了倒了些高架子和杆杆貨品外,沒什麼人員傷亡。
尚烈站起身,心道:“也不知震中會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傷亡。”
尚烈拉着夕弦手道:“我們回去吧?!”
串也都摔落在地了,吃不了了,夕弦點頭,二人就回來。
果不其然,尚烈派出去打探信息的鬼醫飛回來道:“離此千里川西一地爲震中,傷亡慘重!”
尚烈竟有些興奮地道:“還想找機會讓大家練手呢!通知兩翼,我們全去震區實地熟練做手術!”
當夜,趁着夜色,三隊百人的醫療隊“刷”
現身在震區。
醫療隊搭好手術室、處置室和病房,立刻投入到抗震救災中。
尚烈在凡界帶領鬼醫實習治病,其實不分好人壞人,是病人都治。可偏趕上天帝讓司命處理壞人,結果就成了他幾乎救的都是司命計劃殺死的壞人,自然就阻礙了天族事務。
司命對尚烈治五爪鎮的事不知道,因爲雷君施完雷,倆人就走了。可這次,司命托地骨仙地震後,她就來到這片地域看着,看地骨仙震的嚴重程度,好爲下次輕重程度做調整。畢竟地震不只殺人,還破壞房屋等等。
司命站在雲頭往下一看,正看到尚烈和所有的鬼醫忙的跟沒頭螞蟻一樣救治受傷的人們。司命氣得身形一晃,差點從雲上掉下來。
“尚烈啊,我都躲着你了,你怎麼還是找來了。”司命翻開夾紙摺頁,就見多一半本來應該消失的人名都在。再翻開命理簿,許多的人下邊本來是“地震,亡。”變成了“地震,傷。”
司命想:“我再去找天帝告狀?說尚烈耽誤我工作?不好。告狀這樣的事,說一遍別人重視,總說就輕了,沒準還會令人絮煩生厭。搞不好還會讓人以爲,是我老太太總和個孩子過不去。唉!只好多殺幾回了。”
尚烈正忙着給一個危重症做手術,就聽天空中一個聲音道:“帝令:天族今——開武科,是日起,報名三日,下月初一開科,頭名者接天帥之職責,望仙家報名至監武官處,從速——。”
尚烈的心“咚咚”地重跳了兩下,“天帝不是很忙嗎?道玄說他陪天帝視察,讓天白六個月別迴天的,怎麼現在三個月多點突然開武科呢?開武科天帝肯定看啊!怎麼回事啊?!”
他一時有些心亂,但他穩穩心神,還是繼續做完了手術。
夜晚,尚烈出來。看着被火把照如白晝的治療場地,他慢慢的向黑的地方走。心裡道:“我去報個名,很快回。” 隨後飛身穿進天空。
他邊飛邊想:“等這消息等很久了,現在我四萬年靈力加修爲,遺天石的最後那個修爲雖還沒練成,我現在也足夠有成神的身手!嘿!到下個月,我就是天帥了!”
尚烈裝修藥仙宮時說他要當天帥,那時可真算是口出妄言,然而現在,他修了遺天石功法,去妖界又得了靈力,他現在可是真的信心滿滿。
隨着越來越上升,尚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沉了,速度也越來越慢。越來越接近天層,尚烈覺得越來越沉,就好像揹着千斤巨石一樣,壓得他無力招架。
眼看天層就在頭頂上幾十米高處,尚烈終於還是停住了,他再也無法上升!
尚烈大驚!“怎麼回事?!每回上天都好好的,怎麼這次上不去?”他退下來,又往上衝了兩次,每次都是被一股無形的重壓壓的上不去。
剛纔內心的喜悅心情此時蕩然無存!
他懸在那兒,“怎麼辦?!上不去!!”上不去就是上不去。尚烈站在那兒呆了良久,想:“下邊還有許多傷者急待救治,夕弦也還在,不如先下去。報名三日,在凡界就是三年,三年時間我總能想出辦法迴天。嗯,先下去吧。”
尚烈接下來抽空又偷偷飛過幾次,每次都是上不去。他想不明白,“差哪呢!”
確定自己的確是上不去天了,他忽然很茫然,“難道以後就一直在凡界了?”可茫然的時間很短,他要想辦法,想辦法回去!
地震的傷員已經都處理完了,醫療隊又恢復成遊走實習。尚烈隨着,病患醫療隊幾乎都能解決,所以他也不常出面。
尚烈想:“我找誰幫幫忙呢?誒亞!太丟人了!我自己私下凡界現在回不去。他們那天肯定都聽着帝令了,我去找誰誰都得心裡嘲笑我!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