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在裡屋就聽到她們母女的說話聲,昨晚梅氏小產是趙氏後來回來告訴他。還跟他抱怨,沒把老大老二教養好,林清和真是比竇娥還要冤枉。從小老大老二都是她慣的,兄弟倆做錯事,林清和剛罵了兩句,趙氏就心疼的護着他們,久而久之,林清和就不管了,放任自由。
就是可惜梅氏肚裡的孩子,老二還沒兒子,老大和老三都有兒子傳宗接代。可惜了,誰讓他們娘倆非要帶着梅氏去鎮上,不知道她身子不適。這些話林清和只能放在心上,哪能跟趙氏說,要不然又讓她說一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落得耳根清淨。
就這樣,林冬嫺耐着性子跟吳氏學習刺繡,學了五六天,實在忍不住放下繡花針走到吳氏面前:“娘,我想出去走走。”“又想去看你二伯母?”吳氏頭都沒擡,淡淡的飄了句。“娘,你想多了,我不去看二伯母,就隨便出去走走,我繡的手指都腫起來了。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休息半天,明天再繡,行不行?”
說起來吳氏還真不累,這些天跟她一樣,別說林冬嫺打從心底佩服她。吳氏擡起頭望着她滿臉期待的小臉蛋,鬆口答應了。興奮的林冬嫺立馬奪門而出,弄得吳氏哭笑不得,這孩子,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有天賦就不願意耐心坐下來安靜的繡,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出了屋子,整個人都覺得輕鬆許多,在門口看到花氏,還高興的打了招呼。花氏剛想叫住她說兩句話,她人都跑的沒影了。既然出來了,那就想想去哪裡散散心,去劉嬋家,不想見到王氏還有劉興母子倆。對了,想到這,她還想去看看花蕊,她到底想的怎麼樣,有沒有跟劉興了斷關係,還是劉興願意去她家上門提親。
苗氏帶着李氏回孃家一趟,家裡只有花蕊一個人無聊的發呆。一聽到林冬嫺的聲音,她就連忙跑出來:“冬嫺,你來了,快坐下來陪我說說話。”“你一個人在家?”林冬嫺好奇的四周打量起來,花蕊點點頭:“嗯,我娘帶着大嫂回孃家,就我一個人在家,你要是不來的話,我正想去你家找你。”
親暱的上前摟着她的胳膊,這話纔不相信,肯定敷衍她。“我怕你想出去找劉興吧!”林冬嫺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謊言,弄得花蕊有些不自然的低頭:“冬嫺,你胡說什麼,我纔沒想去找他,真的想去找你玩玩,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你在家做什麼啊?”
提起來就傷心,林冬嫺訕訕的笑道:“沒什麼,就在家裡睡覺。倒是你,和劉興怎麼樣,想清楚沒有?”三言兩語就略過這個話題,要是被花蕊知道她在家裡跟着吳氏學習刺繡,指不定笑話她。“我還沒想好,等過些天再說,冬嫺,我聽村裡人說,你二伯母小產了,是不是真的?”
花蕊好奇的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林冬嫺沒隱瞞,於是點點頭道:“嗯,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以爲你大姐嫁到鎮上去,你二伯母會很孤單,老天爺給她一個孩子,沒保住。”花蕊嘆口氣,梅氏對她還不錯,每次去林志平家找林冬嫺玩,只要看到她,都會對她笑臉相迎,花蕊很喜歡她。
要是梅氏有兒子的話,花蕊倒是可以考慮嫁給他,做梅氏的兒媳婦。就是可惜,梅氏沒兒子。要是被林冬嫺知曉她的想法,指不定要笑話她,還是算了,聊些別的事。從花蕊家離開,還沒到中午,突然林冬嫺想到在鎮上遇到的少年,就住在後山,要不然去碰碰運氣,看看他。
想着就不猶豫的往後山方向走過去,那一晚多虧他不在山上,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住在什麼地方,說不定要露宿在外。吳氏也是,太狠心了,不能怪林志平,誰讓他太寵愛吳氏,什麼事都聽她的。面對他這份深情,吳氏好像不太接受,這是他們夫妻倆的事,也用不着她插手。
還是趁着出來,跑去後山瞧瞧。走了好一會兒路,總算到了後山的茅草屋旁。一路上真不容易,林冬嫺還被樹枝絆倒過一次,幸虧反應及時,沒趴在地上,要不然肯定得受傷。在茅草屋外喊了幾聲:“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家嗎?”一點動靜都沒有,林冬嫺就慢慢推開門走進屋,還是跟上次一樣,沒人在家。
說不定少年去後山打獵了,上次晚上來的時候,困得不行,只想找個地方睡覺。早晨離開的時候,着急回去,省的讓林志平和林軒擔心,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屋裡。擺設及其簡單,一張破舊的木桌子,還有四張木頭椅子,不知道能不能坐,想着就坐下試試,屁股還沒坐熱。
林冬嫺就感覺背後有目光盯着她,立馬轉過頭,原來少年回來了,手裡還拿着兩隻活的灰兔子,一下子就吸引她的目光,大步走過去,擡起頭滿臉期待的問道:“我能摸摸它嗎?”還沒看見過活的兔子,覺得有些稀奇。周明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林冬嫺笑眯眯的一邊摸着兔子,一邊說道:“謝謝你啊!這兔子真可愛,摸着很舒服,毛茸茸的,你怎麼把它們捉到的,真是太厲害了。”毫不吝嗇對他進行一番誇獎,周明沐不自覺的別過臉,沒吱聲。林冬嫺想到剛小產的梅氏,心裡有些沉重,硬着頭皮開口:“那個,我能不能賣一隻兔子給我,就按照鎮上的價錢,多少錢,我給你。”
說着就從衣袖掏出幾十文,幸虧身上帶錢,要不然就丟人了。“你買兔子做什麼?”周明沐略微皺眉,不解的望着林冬嫺。“我二伯母剛小產,我準備買回去給她補身子。你能不能賣給我?我就是特意來看看。”林冬嫺帶着懇求的目光讓周明沐無法拒絕,伸手就把兩隻兔子遞到她面前:“你拿回去吧!”
兔子腿上被繩子綁着,跑不了了。林冬嫺接過兩隻兔子,笑眯眯的把錢遞給他:“來,你拿着,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既然有兔子就早些回去,給梅氏熬湯喝。不管林志武讓不讓她進屋,都要進去。“不要錢,你拿回去。”周明沐推辭道,要是要錢的就不給她了。
林冬嫺着急道:“那怎麼行,這是你辛苦獵回來,不能不要錢。你快拿着,我要回去了。”準備把錢扔在桌上,被周明沐阻止道:“真的不要,就算謝謝你上次在鎮上替我解圍,快拿回去吧!”他還記得上次的事,林冬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明明記得他臨走前跟她說,不用她幫忙也能全身而退。
話裡話外好像在說她多管閒事,怎麼現在覺得他現在說話還很中聽。“不要你的錢,收起來,把兔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