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牀上撲過來,雙手緊緊的捂住朗華的嘴巴,讓朗華差點喘不過氣來,看到他臉色漲紅,她才下意識的鬆手,嘀咕道:“你可不能怪我,誰讓你一點用都沒有,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力道都承受不了。”聽她嘀嘀咕咕不知道說的什麼,朗華快速的從地上站起身,打橫將她抱去牀上,秋華的粉拳如同雨點一般不輕不重的落在他的後背,就像按摩一般,很舒服。
看他一臉享受的模樣,秋華氣的拗不過不去理睬他,一回到榻上,就拿起被褥連頭帶面的蓋上,朗華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這嘲諷的笑聲聽着秋華胸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漲,新婚之夜他居然喝醉了去睡偏房,映秀郡主居然還來羞辱她,她要是再對朗華有好態度,那不是更讓他們欺負她不成!
“好了,秋華,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喝那麼多酒,這不是高興嗎?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高興的就是今天,我能娶你爲妻,所以就多喝了幾杯,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我絕對會剋制,儘量不讓自己喝醉,好不好?你別生氣了,再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朗華掀開被褥連忙道歉,秋華狠厲的眼神瞪過來,他下意識的抓住她的玉手,親暱的放在嘴邊親吻了幾下。
又接着道:“我說的是真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讓你知道我的誠意。”“今晚的事,我暫且不跟你計較,我累了,先睡了。”秋華猛地奪過朗華身後的被褥,側過身子背對他閉上眼睛準備入睡,朗華知道一時半會讓秋華明白,怕是沒那麼容易。有句話怎麼說來了,對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相信日子久了,秋華就能明白他的心意。
朗華就默默的躺在秋華的身邊,原本洞房花燭夜該有的幸福他沒能享受到,他可以等,有的是時間。翌日清晨,秋華催着朗華起身,趕緊去大廳敬茶。朗華卻親暱的摟着她的細腰道:“不用去那麼早,母親還沒起來呢!再說,府上就只有母親,其他的親戚都被我給拒絕了,都跟母親說好了,知道你臉皮薄,況且母親不願意見到他們,就不請他們過府。時間還早,再睡會。”
他的雙手讓秋華覺得渾身不自在,不斷的掙扎,最後沒辦法,只能咬牙切齒道:“母親既然沒起來,那也好,你陪我進宮去,我要去見小小姐。”就是林冬嫺的女兒,當初之所以答應嫁給朗華,這可是很重要的原因。
朗華露出燦然的牙齒,颳着她的鼻尖,絲毫不顧她眼神的憤怒,低聲道:“聖上給我們賜婚,同時還給了我三天的假期,等三日後我自會帶你入宮去見她,你就再等三日。”事實證明秋華被朗華害慘了,映秀郡主早就起來了,坐在大廳等着他們過來敬茶。
她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秋華和朗華才磨磨唧唧的趕到,一開口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亂罵。當然對着秋華,朗華是她的兒子,她心疼還來不及,根本就不會責備。秋華剛想反駁,被朗華一個眼神懇求的眼神使過去給止住了。
算了,她還等着朗華後天帶她入宮去見林冬嫺的女兒,就先忍忍吧!反正就讓映秀郡主罵兩句,也不疼不癢,想開了,秋華的嘴角還掛着一絲淺笑。映秀郡主端正的坐着,瞧着她這副淡定的模樣,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氣的差點兒沒突出一口老血來。
當着朗華的話,有些話映秀郡主不能直接說出來,先讓她得意得意,等朗華進宮當差了,她有的是時間刁難她,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丫鬟恭敬的端了一杯茶遞給映秀郡主,她頭也沒擡,就用手推落在地上,“都給我下去。”
朗華剛纔那小心翼翼護着秋華的眼神,她的兒子一顆心都放在一個身份卑微的女人身上,她再也高興不起來。當初是嬤嬤勸慰她,不要爲了一個不重要的女人和兒子鬧僵了,鬧得母子失和。可如今看來,朗華眼裡還有她這位母親,全程的目光都落在秋華的身上,她更不能嚥下這口氣。
偏偏嬤嬤被她趕到朗華身邊,映秀郡主氣的心肝疼,身邊伺候的丫鬟就倒黴了。周明沐今日休沐,連着幾日幾夜沒睡覺,一直在暗中尋找周敏的下落,她不可能那麼快就套出京城。他特意去城門口盤查,確定周敏沒有出城,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才慢慢安定下來。
絕對不能讓她給逃走了,冤有頭,債有主,她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再出去禍害其他的人。在府上待着,腦海中會不知不覺的浮現曾經和林冬嫺在一起的畫面,越是思念她,就越心疼,悔恨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帶青蓮回來,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行。
林冬嫺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違背誓言,這些他都知道,原本以爲能和林冬嫺說通,可誰想到連個機會都沒有,事情的發展根本就不在他預料的範圍內。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四處閒逛,等白天走累了,晚上回到成國公府,才能倒在牀上就睡着,什麼都不去想。
驀得擡頭一抹熟悉的身影緩緩的映入他的眼簾,眉頭緊蹙,他爲何會出現在京城?不可能,一定是他看錯了,再仔細的瞧着,根本就是他認識的人,戒備之心讓他不敢貿然上前。他身邊的兩個人怕是武功不低,這是什麼情況,他現在一頭霧水,滿肚子的疑問。
耶律護今日進宮去跟皇帝商議月漓和大越和談一事,等侍衛回府時,他還沒到驛站。他們倆商議一番,將男子送回了柴房,他們則是回屋歇着。等耶律護回來再向他稟告。這正好給了周明沐可乘之機,周明沐一路悄悄的尾隨過來,知道兩個侍衛的武功不低,他一直靠的不近,確定不會被他們發覺。
雖然他們時不時的都回頭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可疑之人,越發的證明周明沐心中的猜測是對的,這一切都似乎有貓膩。皇帝目光一直落在耶律護的背影上,他們今日和談的內容皇帝一點都不高興,甚至可以說用氣憤來形容。耶律護分明就是強詞奪理,月漓主動的挑起戰事,進宮大越,大越正當的防衛,皇帝派周明沐前去迎戰,擊敗了月漓。
按照道理來說,大越應該佔據着主導權,提出的要求應該能得到月漓的認可。可耶律護倒好,他提出的要求完全讓皇帝接受不了,不僅要大越割地賠償,還獅子大開口的要大越的良種和馬匹,同時還要簽訂雙方邊境的互市種種不平等的條約。
當着他的面,皇帝回答的很含糊,總而言之需要時間考慮,總不能耶律護一提出,皇帝就答應,那怎麼行!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大越,皇帝不能忍下這口怒氣。等明日,皇帝要召集朝中得力的臣子們商議此事,耶律護如此囂張,不就仗着接風宴上拆穿了林相淇一事,皇帝縱容感謝他,但同時也厭惡他,將皇帝的臉面置於何地!
耶律護勾脣冷笑,他相信,大越的皇帝會答應他的,胸有成竹的仰着出宮了。周明沐小心翼翼的避過侍衛的耳目,從後門的窗戶一溜煙的爬進來,輕輕的拍着趴在地上男子的後背,男子一回頭,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下意識的開口道:“妹夫,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
一臉的詫異,絲毫沒有周明沐預想中的驚喜,地上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林冬嫺的兄長林軒。周明沐輕聲道:“噓,大哥,你聲音小點兒,現在沒空說這麼多,我先帶你離開這,回頭我們再慢慢說。”林軒聞言,激動的點點頭:“好,妹夫,都聽你的。”
耶律護並沒有對林軒動用多重的刑法,他特意吩咐侍衛要手下留情,這驛站沒別的人只有耶律護,周明沐不知道林軒和耶律護有什麼過節,要不是他們大搖大擺的帶林軒去街上,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知曉林軒也在京城。耶律護一回驛站,就有人通知兩個侍衛,他們忙不迭的從牀上爬起來,快速的披上衣裳去跟耶律護覆命。
耶律護冷哼了聲:“你們今日上街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這是在懷疑,兩個侍衛你看我,我看你,“怎麼,本王在問你們倆話,回答就是。”耶律護隨手拿了碟中的一顆葡萄一人一個砸過去,侍衛還是堅定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行了,都下去吧!明日接着帶着他去大街上,本王就不相信,他會一直不交代,還有,不許給他吃東西,只能喝水,聽進沒有!”耶律護在他們臨走前又交代道,侍衛恭敬的領命退下去,這時後院傳來一陣一陣的打鬥聲,讓耶律護剛閉上的眼又快速睜開。
一個穿藍色衣裳的侍衛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忙道:“攝政王,大事不好了,柴房的那個人被人給擄走了!”剛走到門口的兩個侍衛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隨即縱身離開,這人可對耶律護特別重要,他們帶他去了一趟街上,回來人就被劫走了。剛纔他們倆還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告訴耶律護沒有可疑之人,現在好了,自己在打自己的臉。
他們辦事不利,少不了要被耶律護給責罵,還是趕緊想着去彌補。可等耶律護一行人趕到時,周明沐早就帶着林軒溜走了。氣的耶律護當場冷下臉,下令將兩個侍衛給秘密的處決了。
他們倆不管如何的求饒都沒用,耶律護看來對他們太過仁慈,纔會讓他們如此大意,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就送他們上路了。同時還下令讓驛站裡一半的侍衛出動了出去尋找林軒,一定要找到他,不管他被什麼人給劫走了。
耶律護咽不下這口氣,他不相信劫走林軒的人不知道驛站裡住的是他,可惡,該死,大越的人上從皇帝,下到平民百姓,都讓耶律護惱火。蜷縮着右手,不住的敲打桌面,手背隱隱有了血跡,他還是沒有停下。周明沐一路帶着林軒,當然沒有回成國公府,太不安全了。
於是帶林軒去了他曾經在京城買的一處宅子,另外他並不想讓林軒知曉他的身份,還有林冬嫺的過世,他不想這麼快就告訴林軒,免得他承受不了。林軒被周明沐安置好了,他的臉色也好看多了,周明沐擡頭看了天色,淡淡道:“大哥,天色不早了,你就安心待在這裡歇息,我派人在這保護你,你大可放心。他們不會找過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林軒擡手喊道:“等等,明沐,我還有話要問你,你先別走。”“大哥,我看你的臉色不好,你還是快歇着,等明日我再來找你,到時候大哥有什麼話,我一定洗耳恭聽。”周明沐轉過身來恭敬的答道,語氣中的關切林軒很明白,但他微微搖頭,笑道:“我沒事,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多謝你今日救了我。你能不能明日把冬嫺帶來一起見我,我好久沒見到她,甚是想念她,還有她腹中的孩子,有沒有生下來,你瞧我這個大哥,太糊塗了。”
不說林軒思念林冬嫺,想見她,周明沐何嘗不是,眼眶有些溼潤,要是再不離開的話,他怕會讓林軒看出什麼來。敷衍的應了一聲,周明沐就離開了,林軒可以睡個踏實覺了。
林軒應該在清平鎮,陪在林志平和吳氏的身邊,好端端的出現在京城,還被耶律護給扣住,他到底哪裡得罪了耶律護?周明沐必須要保護林軒的安全,否則將來到了九泉之下,他根本就沒有顏面去見林冬嫺。對於林冬嫺的過世,他已經心力憔悴的很,再遇上林軒的事,他不能再大意。
前後派了很多武功高強的侍衛在暗中守護林軒,一有什麼異常情況,立刻通知他。翌日皇帝下了朝,留下了常明生、還有內閣的幾位閣老一起到御書房商議要事。皇帝很簡單的說了耶律護提出的要求,當然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臣子們一眼就能看出皇帝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