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未雨綢繆

他甚至還懷疑,吳國圍跟周清舒是一夥的,只是沒有證據而已。“大皇兄,這就跟你沒關係了。”周清幽此言一出,就是在告訴周清亦,就是周清舒告訴她的又能如何,反正誰讓他沒看好吳國圍,讓他失蹤了。沒有對她盡心盡力的人,她憑什麼要這般回報他!

虧她還在皇帝面前替他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等什麼時候皇帝再問起來的時候,她必定要狠狠的貶低周清亦這個表裡不一的小人。“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憑二皇弟之力怕是沒那麼快找到吳國圍,我已經派人全力搜查吳國圍,保證會盡快找到他。

要不這樣,妹妹,誰要是先找到吳國圍,促成你們的親事,你就幫誰,這個總可以吧!你就給大哥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如何?”周清亦的話讓周清幽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要是執意不肯答應周清亦,幫他。萬一他先找到吳國圍,用他來威脅她,或者作出什麼傷害他的事情來,這豈不是會讓她心疼。

眼下她只能順勢答應周清亦,在周清亦滿意的離開寢宮後,周清幽再也忍不住把胸中的怒火發泄出來,抄起手邊的瓷碗啪嗒一聲砸在地上,用力之大,那些砸碎的碎片還反彈到她的手上,可她絲毫不感覺到疼痛,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周清亦欺人太甚。

啪的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盞跳起來,落到底托裡發出砰啷的一聲響。門外的宮人們面面相覷,隨後一位年老的嬤嬤走到她跟前,望着她滲出鮮紅血絲的右手,心疼道:“公主,你這是怎麼了?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傷着自個,奴婢這就去給您請太醫來。”

周清幽可是皇帝如今最寵愛的公主,她們可是半點都不能得罪,一定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萬一惹着她不高興,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潘皇后不再了,沒人能勸的了她。她在皇帝面前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可一回到寢宮,又換了另外一副嘴臉,當然這些皇帝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誰也不敢傳到皇帝耳中。

根本就是死路一條,皇帝不會相信他的女兒是這種人,同時也會讓他受到周清幽的記恨,在宮裡不會有好日子過。與其如此,還不如小心謹慎的伺候好周清幽,大家都相安無事。

“滾,滾出去,滾出去。”周清幽渾身的戾氣讓嬤嬤嚇得後退了幾步,面色猙獰的周清幽有些讓她覺得可怕,連忙道:“公主,奴婢這就滾出去,滾出去。”算了,她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關上寢宮的門退下去爲好。周清舒時刻關注着周清亦的一舉一動,他面無表情的在宮門口等着周清亦。

“皇兄,許久不見,不知近來可好?”周清舒恭敬的給他行禮,周清亦微挑眉毛,道:“託二皇弟的福,近來一切安好,二皇弟這是在特意等我?”“皇兄說笑了,近來父皇交代我許多政事,我哪裡閒功夫在這特意等皇兄。”周清舒的言語中都在炫耀皇帝在朝堂之上對他的看重,周清亦氣的鼻子都歪了。

皇帝對他不過就是試探罷了,俗話說的好,樹大招風,他就不相信皇帝真的打算越過他這個嫡長子,把皇位傳給周清舒這個嫡次子不成。他又怎麼做過什麼錯事,皇帝憑什麼剝奪他爭奪皇位的機會。當然周清亦不敢真的衝到皇帝面前去質問,也只能回府慢慢的想辦法。

魏長思早就在門口等着他,見到周清亦從馬車上跳下來,立即快步迎上去,作揖道:“奴才恭迎大皇子。”“行了,快起來吧!”周清亦一把攙扶着魏長思起身,隨後兩人一起到了書房。魏長思等他必定有要緊的事相商,他在宮裡受得氣都憋在心頭。

魏長思低頭把他查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告給周清亦,這讓周清亦萬分詫異他帶回來的消息。許久,周清亦才緩過神來,起身走到魏長思的面前,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稱讚道:“長思,你果然沒讓本宮失望。”隨後哈哈哈大笑起來,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魏長思越發恭敬道:“大皇子,這都是託了您的福,是您洪福齊天,纔會讓奴才僥倖得到這個消息。”周清亦聞言連着又大笑起身,這魏長思說的話他怎麼那麼愛聽,是他洪福齊天,老天爺那是註定要他繼承皇位啊,他要是不爭,怕是都對不起老天爺的厚愛。

林冬嫺被周明沐牽着手,一路上她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麼多百姓都瞧見了,他反倒跟沒事人一樣,鎮定自若。什麼時候周明沐的臉皮變得那麼厚,他有些不適應了。林冬嫺想着就伸手掐了周明沐一把,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娘子,怎麼了,有什麼吩咐?”

趁着他說話之際,林冬嫺硬是把手從他手裡抽回來,可纔剛掙脫,又被周明沐牽着。林冬嫺停下腳步,皺眉道:“這裡是大街上,你也夠了,快鬆開我。”“娘子,這有什麼,我們是夫妻,再說我們好不容易纔重逢,難道你就不能讓我高興高興嘛!”周明沐一邊說一邊對着林冬嫺眨眼睛,真是沒話反駁周明沐,只能順着他來。當然到了酒樓,林冬嫺沒吃幾樣好吃的,肚子就翻江倒海的難受,桌上美味散發出來的香味,怎麼到她這就變了,什麼都不想了。

周明沐見狀,趕忙把林冬嫺打橫抱出了酒樓,路上不斷的低聲安慰她。就這麼林冬嫺被周明沐一路抱着,再等到周明沐擡頭仔細看着,她竟然睡着了,夜幕降臨了,周明沐抱着熟睡的林冬嫺回到了成國公府。

秋華和月華早就在門口候着,見到他們回來,剛要出聲,就被周明沐嚴厲的眼神給制止住!再瞧着懷裡的林冬嫺,原來她睡着了,不得不說周明沐對她真好!秋華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深,不過還是緊隨月華身後,擡腳離開。周明沐把林冬嫺輕柔的放在牀上,還依舊捨不得離開。

倒是月華上前道:“少爺,老太爺在書房等您,奴婢領您過去。”成國公早就吩咐了,等周明沐一回府,就讓他去書房,偏偏她們姐妹倆一直到現在纔等到他回來。周明沐微微一怔,含笑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我待會再去!”他還想多陪林冬嫺一會,去見成國公不着急。

秋華剛要說什麼,就被月華一個狠厲的眼神瞪過去,還用力的把她拉出去。一關上門,秋華就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道:“你這是幹什麼,我難道連句話都不能說了嗎?”

“我沒說不讓你說話,只是你要掂量掂量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月華皺眉的道,怎麼到現在秋華還沒放下心中對周明沐的執念,這該如何是好?往後的日子長着,要是她心中一直放不下,遲早會作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我說話了?況且,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告訴你,以後不許再攔着我,否則就別怪我不顧姐妹之情,哼!”秋華撂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絲毫不顧月華對她的勸慰。月華臉上的血色全無,衣袖下的一雙手緊握,真是不知道好歹,不識好人心,既然如此,她還管那麼多做什麼,大不了就不管她。

當然這是氣話,怎麼可能不管秋華,不能明知道她對周明沐有執念,要作出一些瘋狂的事,還不去制止她,這就是她的不對了。周明沐俯身親吻了林冬嫺的玉手,隨後把她放進被褥裡蓋好,才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吩咐門口的丫鬟機靈些,要是聽到屋裡有動靜,就趕緊進去。

丫鬟們都看清楚現在成國公府的形勢,紛紛點頭答應道。他則是雙手背後的走去成國公的書房,這條路他走了許多遍,今天特別的不想去,可該面對的必須要去面對。他有妻子,有孩子要照顧,必須要有擔當。望着推門進來的周明沐,成國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道。

待到林冬嫺醒來,天色早就亮了,肚子咕咕直叫,昨晚就在酒樓吃了幾口飯菜。伸手就要推周明沐起身,可擡頭一瞧,身邊哪裡有別人,明明就只有她一個人,周明沐人呢?這麼早他去哪了,也不知道陪着她和孩子。林冬嫺的腦海中滿是疑惑,這還是成國公府,那周明沐就有可能出去了唄,哎,她不能胡思亂想。

林冬嫺慢慢的從牀上爬起身,若是換做從前的她,能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可現在根本就不敢,一切的小心謹慎都是爲了腹中還未出世的孩子。林冬嫺用過早膳,周明沐纔出現在她面前,他一回來,就把秋華和月華連同屋裡伺候的丫鬟們都趕出去,他要跟林冬嫺單獨待在一起。

林冬嫺依偎在他懷裡,拎起拳頭輕輕捶打他的胸膛,“一大早,你去哪了,不見你的人,我還以爲你拋下我們娘倆走了呢?”“你呀,就知道胡說,我怎麼可能拋下你們娘倆走了,就算真的要離開,我也會把你們娘倆帶着,誰讓你們是我的累贅呢!”周明沐親暱的颳着她的鼻尖,本來林冬嫺聽着前面的話還很高興,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甜。

可之後一句她就不愛聽了,什麼叫累贅,剛要擡頭反駁,就被周明沐用手放在脣邊止住了,“不是累贅,逗你玩呢,別放在心上。”周明沐這話說的還差不多,林冬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伸手捏着他的耳朵,“以後不許胡說,說一些我不愛聽的話,我告訴你,這些話孩子可都能聽到。不要到時候,他生出來,跟你不親近,你以後可別怨我?”

這當然是危言聳聽,林冬嫺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更何況是周明沐,他連忙豎着手,發誓道:“娘子,我知錯了,再也不胡說了。”林冬嫺哼了聲,這還差不多。“對了,相公,我們什麼時候離開京城,回去。”林冬嫺認真的開口道,她不知道有多想念林志平和吳氏,還有大哥林軒、林覺,王明儀和林志妙的肚子應該很大了,她好像問她們一些話,這樣以後就能避免她犯錯了。

周明沐微微一怔,略顯遲疑,他沒想到林冬嫺這麼快就提到要離開,一時半會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相公,你怎麼了?是不是祖父他不讓你離開?”林冬嫺拉扯他的衣袖,說出心裡的疑惑。周明沐對着她搖搖頭,“沒人能阻止我們離開。”

林冬嫺聞言,倏忽鬆口氣,道:“那就好,我還以爲我要一直留在京城,不能回到爹孃身邊,那照這樣說,就好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離開京城?”望着滿臉期待的林冬嫺,周明沐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瞧着周明沐的神情,林冬嫺看出貓膩來,遲疑道:“相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要離開。”

作勢起身離開,被周明沐一把拉着坐在大腿上,把頭埋進林冬嫺的胸膛裡,呢喃道:“娘子,對不起,我不能帶你回家。”聲音雖小,可還是被耳尖的林冬嫺聽到,猛地推開他,沉聲道:“周明沐,你到底怎麼回事,還當不當我是你娘子,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告訴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拍兩散。”

這話當然是說說而已,林冬嫺哪能真的跟周明沐分開,不過就是被他氣的糊塗了。周明沐聽着就不鎮定了,立即擡頭道:“娘子,這話不能亂說,以後不許胡說八道,我要跟你一起白頭到老。我說,我說,只要你想知道,我什麼都告訴你。”

原來不是周明沐不想離開京城,而是戰事未定,成國公讓他暫且留在府上,等戰事定了,再走也不遲。林冬嫺微微垂首,道:“這樣也行,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她好想回去抱抱吳氏,在她懷裡的感覺真好。周明沐輕聲道:“對不起,娘子,讓你受委屈了,要不然我派人去把爹孃接到京城來,你覺得如何?”有林志平和吳氏陪在林冬嫺身邊,他能放心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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