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林志武連小姑娘都能欺負,她實在擔心他再屋裡鬧騰,讓王明軒看笑話。還要準備午飯,林清和根本就不能幫她什麼忙,只有讓他坐着陪着兩個孫女婿說說話。林冬嫺明顯感受到林荷的失落,“大姐,我相信二伯母在天之靈一定希望你過的開心,不要爲這些瑣事煩惱。”
“冬嫺,謝謝你陪我到我娘墳前來,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多虧有你在身邊幫我,否則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的下去。”林荷霎時紅了眼眶,小腹有些隱隱作痛,她可憐的孩子,都是娘沒用,沒能保得住你。要不是有林冬嫺在王夫人面前據理力爭,替她想辦法洗清罪名,她恐怕還被困在院子,不能出來。
更別說如今成了王明軒的正妻,王夫人對她疼愛有加。若是沒有了林冬嫺,這些都不可能成真。林冬嫺挑起眉梢笑道:“大姐,就算沒有我,你也能堅持的下去。我只希望大姐不要再生二伯父的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我還等着大姐給我生個小外甥呢!”
“你這丫頭,居然學會打趣我了。倒是你,你也成親了,我看妹夫對你很好,你也要注意,儘快給妹夫生個一男半女。”林荷忍不住笑道,姐妹倆相視一笑。在梅氏墳前,林荷又低下頭說了一會話,纔跟林冬嫺一起離開。趙氏該忙活午飯,她們要回去搭把手幫幫忙。
她們還沒踏進廚房就被趙氏眼尖的看到,大步走過來對着她們揮揮手:“你們別進來,別進來,我一個人忙的過來,待會就好了。冬嫺,快扶着你大姐回屋歇着,快去,快去!”還伸手輕輕的推了林冬嫺一把,朝她眨眨眼。林冬嫺無奈的攤着手:“大姐,你看奶奶都這麼說了,我們還是聽她的話,走吧!”
不由分說的拉着林荷離開,還回頭朝趙氏吐吐舌頭,這丫頭,趙氏轉身回廚房接着燒火。林冬嫺親暱的挽着林荷的手臂,“大姐,我們好久都沒這麼安靜的待着說話了。”
“你呀,成親後怕是把我這個大姐都給忘了吧!你要是真的想我,怎麼不去找我?”林荷嘻嘻笑道,搖頭晃腦的調侃道。林冬嫺瞬間拉下臉,嘟着嘴反駁道:“大姐,我怎麼可能把你給忘了,倒是你,王府的大少奶奶,王夫人和大姐夫都對你寵愛有加,你可是他們的心肝寶貝,我可不敢去打擾你。”
側着腦袋憨憨的笑道,林荷不由的伸出手捏着她的小臉蛋,氣鼓鼓的說道:“林冬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就知道胡說八道。你要是想我,隨時都能來府上看我,他們不肯讓我出去,生怕磕着碰着。你大姐夫的身子還沒好利索,大夫交代要在府上多多靜養,我要在他身邊照顧他,哪裡有空閒時間出去找你。
倒是你這丫頭,住在三叔三嬸隔壁,不知道多幸福。上頭沒有公婆要伺候,妹夫對你又好,怎麼不來找我?”“好姐姐,妹妹知道錯了,回去等有時間,我就去看你,陪你說說話,好不好?”“嗯,這還差不多,不要忘記你說的話。”林荷親暱的伸手點着她的腦袋,姐妹倆說了一會話,趙氏就叫她們出來吃午飯。
沒人提起給林志武送飯,他這種人活着就是禍害人,姐妹倆這次沒顧趙氏的反對,進廚房幫她洗洗碗筷。林荷和王明軒下午就要回去,林荷特意問林冬嫺,要不要跟他們的馬車一起回去。
林冬嫺有些猶豫,劉嬋的事還沒解決,林荷拍着她的肩膀:“冬嫺,你別想那麼多,有爺爺奶奶在,我爹不敢亂來,再說劉嬋趕你走,你就讓她一個人靜靜,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你就陪我一起回去,路上陪我說說話。”經不住林荷的撒嬌,林冬嫺點頭應下了,待會跟他們一起回去鎮上。
趙氏笑眯眯的送別林冬嫺等人上了馬車離開,她沒告訴林清和,剛纔林荷塞給她十兩銀子,讓她養好身子,照顧好林清和。半句都沒提起林志武,就知道她被老二傷透心了,當初老二對梅氏不是打就是罵,她很後悔,沒有去阻止老二,讓梅氏最終丟了性命。
林清和嘆氣口:“這次絕對不能輕易地放過老二,你不許去給他端飯,就讓他餓着,他才能長記性,否則下次又給忘記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行了,我去牀上躺會,你盯着老二,別讓他跑了。”趙氏忙着做午飯,太着急了,腰現在痠疼的厲害,根本直不起來,要躺下來睡會覺,好好歇歇。
上了年紀,身體總會有些支撐不住,林清和望着趙氏力氣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頭莫不吱聲。但願趙氏真能把他的話聽進去纔好,否則還不知道將來林志武能捅出什麼簍子來。剛回到家沒兩天,周明沐就被金府的管家請過去,說金奎夜有事找他,還沒來得及細問,周明沐就朝她略微點頭,隨後跟着管家一起離開。
既是金府的管家親自過來請周明沐,必定有着急的事找周明沐,林冬嫺就不要非堅持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情況才肯讓他離開。刺繡館還有十多天才開課,新的一年新的氣象,年前吳氏找人把家裡的牆面裡裡外外的粉刷一邊,院子也修葺了一番,她在家實在無聊的很。
只得去隔壁找吳氏說說話,順便請教她怎麼給周明沐做衣裳。她的針線活實在拿不出手,需要有她的指點。吳氏得知她的來意,半晌沒回過神來,林冬嫺不自覺的咳嗽兩聲,“娘,你別愣着,快教教我。”
“你這丫頭,平日我早就督促你好好在針線活上下功夫。將來出嫁了,少不了要爲夫君孩子做衣裳,可你倒好,偏偏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如今好了,求到我這來了。”吳氏笑着打趣道,難得林冬嫺能有這份心給周明沐做衣裳。林冬嫺小聲的嘟囔道:“娘,我知道錯了,你就別說教我了。快教教我怎麼裁料子,袖口怎麼做?”
挽着吳氏的手臂,把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對着她撒一通嬌。吳氏擡眼瞪了她一眼,板着臉道:“你都出嫁了,還跟孩子一眼,什麼時候能長大。虧得你嫁的是明沐,上面沒有公婆讓你伺候着,由着你胡鬧。”越說吳氏越是激動,伸出食指戳着她的腦袋瓜子。
林冬嫺對着她雙手合十道:“娘,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別說教了,快教教我吧!”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吳氏終究沒能狠下心來趕她離開,林冬嫺暗暗的鬆口氣,成親時間不長,但周明沐對她的好,她都記在心上,總想着能爲他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加上若不是他把她從衙役手中救出來,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受苦。待到她臨走前,吳氏再三拉着她的手叮囑道:“冬嫺,有些話娘不想再說第二遍,你要心中有數。明沐沒有爹孃,你少了公婆,對你來說,未必是件好事。沒有大人對你們的提點絕對不行,我想了想,等刺繡館開學,你還是繼續過來幫我指教姑娘們。
不僅能幫家裡添財,還能在我眼皮下待着,我也好安心。遇到什麼不懂的,你們不要擅自做主,多跟我和你爹商量,記住沒有?”反手拍着她的手背,關切的目光讓林冬嫺心頭涌過一股暖流,輕聲道:“娘,我記下了,那我明日再來,要趕着回去給明沐做晚飯。”
“嗯,快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吳氏親切的笑着目送她離開,林志平被林覺叫走了。說王明儀昏過去了,要讓林志平帶她去醫館看大夫,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晚上林志平回來後,從他口中得知,王明儀因爲嘴饞,央求林覺去外面買了冰糖葫蘆回來,這一吃就吃壞了肚子,硬生生的疼了肚子昏過去。
把林覺和林志文夫妻倆嚇得不行,最後只得來找林志平趕着牛車過去,送王明儀去醫館。大夫得知她吃了冰糖葫蘆,吹鬍子瞪眼的把林覺罵了一通,山楂活血通淤,對子宮有收縮作用,孕婦不能適用。幸虧他們送來的及時,要是再晚一些,怕是王明儀腹中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吳氏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感嘆道:“虧得保住了孩子,要不然大哥大嫂該多傷心。”“就是,大哥倒是沒說什麼,大嫂把林覺罵了狗血淋頭,讓他去給人做木活,暫且不要回來。等什麼時候他媳婦三個月,胎位穩了,再讓他回去。另外不許隨便給他媳婦買東西吃,要是一不小心跟這次一樣,把她的乖孫子弄沒有了,大嫂說就不認他這個兒子,把覺兒嚇得臉色都白了。
對着大嫂說了好一通求饒的話,他媳婦又在邊上認錯,下次再也不敢胡亂吃東西,才讓大嫂消氣,不過我走之前,大嫂對覺兒的態度都不太好。”林志平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吳氏,花氏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王明儀腹中的孫子,連兒子都沒那麼重要了。
吳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等明天我帶冬嫺過去看看明儀,買些排骨過去給她補補身子。後院的母雞再帶兩隻過去,我看明儀身子弱,要多多調養,將來好生養。”林志平跟着點頭,這種事吳氏拿主意就好了,他沒意見。林冬嫺昨晚等到二更,還沒見周明沐回來,焦急的不行。
偏偏一雙眼睛耷拉下來,一點都不爭氣,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覺睡到天亮,剛睜開眼緩緩沒多久,就聽到門外響起吳氏的聲音。強撐着身子去給吳氏開門,還沒說話就見吳氏板着臉:“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多穿幾件衣裳再出來,外面多冷。明沐人呢,他怎麼讓你穿這麼單薄就出來開門?”
丈母孃對女婿的要求很嚴苛,誰讓他娶走了寶貝閨女,就要悉心的呵護。林冬嫺被她這麼一說,倒是想起周明沐還沒回來,只得幫他打圓場,不想讓吳氏擔心:“娘,明沐一大早就出去有事了,我不不是看你敲門敲的着急,沒來得及多穿衣裳,走,快進屋吧!外面冷呢!”
望着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吳氏一句話都不說了,徑直拉着她往屋裡去。吳氏擡眼看了一眼坐在銅鏡前梳妝的林冬嫺,“我剛去廚房給你熱了幾個包子,等你吃過了,我們再去你大伯家也不遲。”
一會的功夫,林冬嫺從她口中得知王明儀差點小產的經過,吳氏還憤憤道:“你大伯母做的對,不應該有着明儀的性子來,想吃什麼就讓她吃什麼,幸虧這次吃的不多,要是孩子沒了,你大伯母指不定有多傷心。”
林冬嫺穿着白色遍地黃花的對襟衫子,底下繫着鵝黃色繡梅花的挑線裙子,輕飄飄的站起身朝吳氏一步一步走來。頭上梳着元寶髻,左鬢還插了兩朵絹花,看着清爽極了。吳氏滿意的望着她吃完兩個包子,隨後母女倆去隔壁拿了兩隻雞,又去街上買了排骨,就往林志文家走去。“娘,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姑姑一聲?”
林冬嫺突然來了句,吳氏略微皺眉,片刻後搖頭道:“別告訴她了,你姑姑身子越發重了,就算知曉了,又不能出來看你嫂子。她身邊離不開人照顧,不能讓你姑父離開她身邊,還是別告訴他們,讓你姑姑安心養胎。”
她這麼說,林冬嫺就笑着點頭,親暱的挽着她的手臂,花氏望着她們母女倆手裡拎着雞和排骨,眉毛都笑彎了。“三弟妹、冬嫺,你說你們來就來了,還帶東西做什麼,來,快給我。”花氏笑眯眯的上前接過她們手中的雞和排骨,母女對視一眼,忍住沒笑出聲來。
聽花氏的口氣似乎不想她們帶東西過來,不過還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接過。如今她的性子比之前好多了,林冬嫺不跟她計較。她能變成這樣已然不錯了,不能要求她做到聖人一般。王明儀還躺在牀上睡覺,林冬嫺就沒過去打擾她,無聊的聽着花氏嘀嘀咕咕的把昨天的經過重新過了一邊。
花氏拉着吳氏的手喋喋不休道:“三弟妹,你不知道,昨天幸虧三弟來把明儀送到醫館,大夫說要是再晚一會,孩子就保不住了。你們說都懸啊!還有覺兒,你說他懂什麼,胡亂的就給他媳婦買東西吃,現在被我趕去幹活了,等到兩個月後再讓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