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忍着疼痛起身開門,林志武已經睡下。梅氏打開門,沒想到會是林冬嫺,她怎麼來了?“二伯母,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林冬嫺小聲的說話,生怕把林志武引來。梅氏頓時就伸手抱着她入懷:“冬嫺,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二伯看的緊,我不好出去。要不然你明天替我去王婆子家,你們一起去王府把荷兒接回來,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說着就轉身進去拿錢給林冬嫺,要不是面前的林冬嫺,她還一直被趙氏欺騙,矇在鼓裡。“站住,你去哪?手裡拿的什麼?”林志武還在淺睡眠,梅氏的一點兒動靜他都知道。門外是誰,梅氏回來拿什麼出去,他很好奇。梅氏下意識的轉身解釋:“沒什麼,我就是進來看看你,我晚上想……”
還沒說完,就被林志武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站在門口的林冬嫺聽到,立馬衝進來,指着林志武就嚷嚷:“二伯,你憑什麼打二伯母,她哪裡做錯了?倒是你,不管大姐就算了,還阻攔二伯母,你居心何在,是不是巴不得大姐被奶奶賣了,你好分點錢?”
林志武的確如林冬嫺所說,想去找趙氏要錢。誰想到她溜走,去找林志妙,林志武板着臉:“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我教訓你二伯母,與你無關。行了,這裡沒你的事,趕緊滾回去,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從未有一刻如此討厭林冬嫺,“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找娘就是去要錢,不會幫我去救荷兒。我苦命的荷兒,都是娘對不住你,要是當時攔着不讓你奶奶把你帶出去,有多好!”梅氏後悔莫及,腸子都悔青了,也改變不了林荷被賣到王府的結果。
可惡的林志武,要是她是男兒身,一定衝上去替梅氏教訓他一頓。“哼,要不是有二伯母在,我還不會來這裡呢!二伯母,走,你去我家去!”梅氏趁機把手中緊緊握着的玉佩塞到林冬嫺手中,眼神包涵着懇求:“冬嫺,我沒事,你回去吧!”她都這樣說了,林冬嫺只能轉身離開。
當然臨走前不忘記瞪林志武一眼:“二伯,你不要以爲二伯母好欺負,還有我們在,回頭我告訴村長去!”村裡的事還有村長主持公道,不能任由林志武欺負梅氏。林志武氣的仰倒,她一個丫頭片子居然敢教訓他,林志平和吳氏平日怎麼教養女兒,擼起袖子就想衝上去打林冬嫺,被梅氏急忙攔住:“荷兒他爹,不要。”同時還不忘記給林冬嫺使眼色,快走,別待着,去救林荷要緊。
林冬嫺遞給梅氏一個放心的眼神,她不會辜負她的期望,緊緊的攥着手裡的玉佩離開。等林冬嫺離開後,梅氏跪在林志武腳下:“荷兒他爹,我就只有荷兒一個女兒,你能不能把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不行,梅氏,我告訴你,荷兒已經被賣去王府,不可能再出來,你就死心吧!孩子不止一個,我們還能有其他的孩子,走吧,睡覺。”
林志武用力的拉着梅氏去裡屋休息,這一夜林冬嫺睡得很不踏實,隔壁吳氏和林志平又爲林蓮的事情在爭吵。大清早,林冬嫺連早飯都沒吃,就往外跑。林軒在門口喊着:“冬嫺,娘讓你回去呢!你跑那麼快做什麼,娘也是擔心你不吃早飯就出去找蓮兒,快跟我回去。”
氣喘吁吁的林軒好不容易追上林冬嫺,緊緊的拉着不讓她走。林冬嫺氣惱的跺腳:“大哥,你趕緊鬆開,我要去找大姐,不是二姐。二姐有你們幫忙找,我不用擔心。”她要去找林荷,當然不行。林軒更加不能放手,“冬嫺,你聽話,回去吃早飯,等會我跟你一起去找荷兒,你一個姑娘家,不方便,我要跟着你去!”
“哎呀,大哥,沒事的,你別告訴娘就是,幫我隱瞞,別說出去,要不然下次有事我也不告訴你。”林冬嫺雙手合十懇求道,林軒拗不過,只能點頭答應:“你要小心,記得早點回來,不要逞能,實在不行,回頭我們再一起商量。”“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走了。”
林冬嫺一溜煙的跑沒影,吳氏板着臉,林軒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娘,冬嫺說她不餓,出去找蓮兒了。”林志平責備的看了林軒一眼,他是大哥,難道連妹妹都管不了?吳氏淡淡的開口:“行了,不吃就不吃,隨便她,我們吃吧,吃完了,田裡的玉米還要剝回來,過兩天去鎮上賣了。”
田裡種玉米還是吳氏想出來,這些年爲家裡掙了不少錢,趙氏、花氏一個個看着眼饞,紛紛跟吳氏要了玉米種回去種。她們跟着掙了些錢,還要想着把她女兒林蓮賣了,趙氏還真的讓人噁心。林蓮沒了,就用林荷湊合,她也知道沒臉在家待下去,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清平村,誰人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爲。
林冬嫺的腳都破皮了,可還要堅持走到鎮上去。昨晚想了許多,她既然成了清平村的林冬嫺,就要適應這裡的生活,好好的活下去,相信母親和嬤嬤泉下有知會替她高興。不用再留在京城,困在後院之中,還被嫡母欺負,而沒有還手之力。他們想要欺負她很容易,就算她心中不滿,父親不向着她,又有何用?府上的下人都是見風使舵,誰對她有真心。
在這裡就不一樣,雖說過的日子沒有京城好,吃不到山珍海味,穿不了綾羅綢緞,可這裡她能做她想做的事,很不錯,過另外一種人生。林冬嫺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在心裡暗示,很快就到了,爲了二伯母,還有林荷,再堅持一會就到了。
哎呀,總算到鎮上,林冬嫺首先不是去找王婆子,而是去把梅氏給她的玉佩去當鋪當了,纔有錢去找王婆子把林荷給贖回來。當鋪的小二上下打量一番林冬嫺,她穿的破破爛爛,就知道從鄉下來的丫頭片子,沒好氣的隨手一扔,“二十文。”
林冬嫺好歹也是出自京城宰相府,豈會不知這枚玉佩的價值,起碼五百兩銀子,這還是要低了呢!在這個小鎮上,恐怕當不到這個價錢,不過一百兩總是有的,沒想到黑心的小二居然出二十文。林冬嫺冷眼看了小二一眼,走上前把玉佩帶着就要離開。
小二連忙走過來:“你彆着急走啊,還可以再商量,你說多少銀子?”二十文確實有些少,他很清楚。“哼,二十文就想要我的玉佩,你簡直白日做夢。”林冬嫺轉身就要走,鎮上的當鋪也不止他們一家,再出去多看幾家。
小二知道這枚玉佩價值不菲,本想欺負這丫頭片子不懂事,出個二十文就夠了。回頭掌櫃特定誇他,還能多賞他幾兩銀子。小二訕訕的笑着:“小姑娘,你別走啊,整個鎮上就我們家當鋪生意最好,那你說多少銀子?”生意最好,大白天睜眼說瞎話,這裡哪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