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加陰沉,讓人覺得狂風驟雨就要來臨。但是莫一凡和吳福氣知道天不會下雨。等入夜了,肯定會出現毛月亮的氣象。所謂毛月亮,就是天上沒有云,月亮卻不明亮,很朦朧,也叫“月暈”。
出現這種情況,有科學上的氣象,那是大片大片區域都這樣的。但是,如果只是小片地區,那就很有問題了。正如此時礦井周圍的情況,如果離開這個小島,天空肯定是明朗的,這裡出毛月亮是因煞氣積聚。
在那個守衛的帶路下,莫一凡和吳福氣到了能源礦井工作區內,看到一羣人正在聚集,不知道要幹什麼。
守衛走過去簡單跟他們介紹了莫一凡和吳福氣。那個帶頭聚集人的大漢看向莫一凡和吳福氣,眯了眯眼,用滿是質疑的眼神哼道:“你們是上頭派來解決問題的?”
“是。”莫一凡不想廢話。
大漢大概是個工頭,在工作人員中頗有聲望,被叫做劉老大。他看着莫一凡和吳福氣,哼道:“我不相信你們這些所謂知識份子能夠解決問題,礦井下有怪物知道嗎?我們死了十幾個兄弟了!”
“我就知道。”吳福氣聽到他的話,兀自低喃出來,哼道:“要是沒死十幾個人,這煞氣也不會這麼嚴重了。”
“你說什麼!你意思是,我們死了十幾個兄弟是應該的?還是說,這是我們的錯!”劉老大聽到吳福氣的低哼直接發火了,大罵道:“這都是你們這些人害的!你們說什麼保密,出了怪事不許我們回去!可是我們卻不斷出事!不下礦井了,就生病!你看看我們那邊的兄弟,快死了!你們、你們還不以爲意?”
“兄弟們,讓我們趕走這些無良的資本家!”劉老大要號召人趕走莫一凡和吳福氣。
吳福氣大怒,他個姥姥的,自己要是資本家還跑來這受罪啊,自己不也是拿命來冒險的嘛!
他可是飛車黨的老大,從來不會讓自己窩囊着被人打而不還手。劉老大對他發怒,他想上去打人。
莫一凡比他冷靜一些,攔住他衝動打人。不然正事還沒做,自己人倒各自受傷了。他一隻手拽住吳福氣,對劉老大哼道:“你們憤怒的情緒我理解,我也知道你們很恐慌和擔心,但是現在我們應該信任,否則鬧內訌只會大家一起遭殃!”
“你們不要再說上頭不重視你們性命的廢話!如果不重視,我來幹什麼?難道你們以爲我傻,甘願跑來這裡送死嗎?”莫一凡打住劉老大可能用的反駁藉口。
接着他掃視一眼衆人,說道:“帶我去見那些病倒的工人,我先給他們看看!”
莫一凡喊得大聲,倒是有一股威嚴的氣勢。劉老大等人被帶入節奏,對他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沒有繼續起鬨,帶着莫一凡去看病倒了的工人。
吳福氣沒有跟着去,去檢查周圍的情況。他很清楚自己跟莫一凡的差別在哪裡。要說莫一凡隨性而爲,其實他更隨性,而且個人情緒化嚴重。說得難聽點就是不怎麼管大局,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但是莫一凡往往看得全面一些,看得長遠一些,就像是一個做領導的人。
所以吳福氣知道,莫一凡是個將才,而他是個兵才。他服莫一凡,甘願跟着莫一凡混。
莫一凡到了生病的工人那邊,蹲下去查看。這些工人普遍是皮膚乾燥,臉色發黑,消瘦嚴重,才短短几天時間,就跟皮包骨一樣,怪嚇人的。
這樣的消瘦速度讓工人們覺得不可思議,生起巨大的恐慌。現在莫一凡說要給看病,他們其實完全不信。剛纔只是被莫一凡的話給唬住罷了。
這時劉老大看着莫一凡質疑道:“你是醫生?我可不信!”
“你們又是來騙人的吧!無良的資本家,又想怎麼剝削壓迫我們?”有人這麼起鬨。
莫一凡無語,哼道:“我不否認資本家會壓迫剝削我們,不管是在舊時代還是新時代,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更樂觀一些。面對如今的困境,你們要是自己都放棄了,那連神仙都沒辦法救你們!至於我是不是醫生的事……我暫不做解釋。”
“……”
不解釋……劉老大和一羣工人就覺得這小子好囂張啊,這樣的小子自己怎麼信任?
莫一凡要給病人治療了,被他們吵得煩,一聲喝道:“都給我閉嘴!我是不是醫生,給我用眼睛看,別用嘴說!”
劉老大等人沒想到莫一凡脾氣不小,還挺有氣勢的,被嚇唬住,不再吵,看莫一凡能做什麼。
這時莫一凡給一個工人扎針,再取出銀針,而後咬破手指,在一個小儀器上滴了好幾滴自己的鮮血。之後他把銀針頭浸入鮮血中,神奇的是,銀針好像是燒紅的鐵塊放到冷水裡一樣,“哧哧”地響,同時冒出白煙。只是白煙帶着濃烈的腐臭味,像是開始腐爛的屍體發出的臭味,不少工人聞到直接嘔吐。
“你、你幹了什麼?”劉老大看到這一幕覺得太詭異,瞪着莫一凡緊張問道。
莫一凡沒有說話,經過剛纔的經查,確定了工人病情,開始去給工人扎針。這時看到,那些病人的臉色明顯有所好轉,也不再那麼痛苦。
但是工人的病不會這麼容易就好,莫一凡站起來,拍拍手,說道:“等一下我會開一副藥給你們,你們從急救箱裡找,還有到外面的樹林裡採摘,再熬成糊狀,餵給他們吃。別再質疑我,質疑我的下場就是你們跟着病,然後死!”
說罷,莫一凡去寫藥方,不理會工人們。
工人們雖然生氣,可是卻明顯看到那些病人好轉了,都聽了他的話。
等莫一凡開完藥方,劉老大和幾個工人趁着天還沒黑透,趕緊去採藥。無形之中,他們願意聽從莫一凡的話了。這是因爲莫一凡做出了效果,很多時候,少說,多做,實際行動才更容易讓人信服。
這時吳福氣過來,問道:“什麼病啊?”
“屍氣入侵嚴重。”莫一凡說道。
“不是鬼氣?”吳福氣皺眉問道。
莫一凡搖搖頭,說道:“鬼氣還未成形,不過,過了今晚可就不一定了。”
“那我們趕緊‘引路’吧,死了十幾個人,沒有好好‘送終’,再不引導他們,怕是都得成怨鬼了。”吳福氣看着前面一個礦洞道。
礦洞裡面,漆黑一片,偶爾閃過白色人影,發出“咦嘻”的詭異聲音,久久傳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