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酷熱的“厄爾尼諾”
在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道上，一羣小學生放學回家。接孩子的有老奶奶老爺爺，也有年輕的爸爸媽媽們。一羣一羣的孩子們，蹦蹦跳跳的打打鬧鬧一齊涌過來。
範臭棋有些淡然的扭頭看看，他無精打采的，轉身又朝着錢老太婆的方向望了一眼，錢老太婆看的真真切切，站起來，也走向回家的路。
走在人行道上的錢老太婆，情意未盡的很掃興的尋思着：“這個該死的範臭棋，剛纔他們還是又說又唱的鶯歌燕舞，突然就沒有情緒了。他一個人也夠無聊的，看到這麼多的孩子在嬉鬧玩耍，一定想念他自己的外孫女外孫子了。他準是又轉回家自己做紅燒肉，喝小酒解悶去了！”
錢老太婆回頭，看着陳棋簍子已經走沒影兒了，陳老太太也走遠了。
錢老太婆羨慕的很是有點嫉妒。她又自己無限感慨道：“看看人家陳老太太多有福氣，老兩口成雙成對的，家裡外頭的都有一個照應。可憐自己命薄，老伴沒有了，自己一個人帶着兒子朱允強磕磕絆絆的支撐到如今，還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兒子指望不上了，媳婦的力量大無邊啊！”
錢老太婆自己說着說着，難過的眼圈兒都紅了。眼看着淚水就要流下來的時候，錢老太婆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她抿緊嘴脣，霍的扭轉身來，從原地轉了半個圈，想不回家了。
“啪啪。”有人從背後在肩頭上拍了錢老太婆兩下，錢老太婆扭頭一看原來是小韓的媽媽，錢老太婆驚訝道：“什麼時間回來的？”
“前天就回來了，在家歇了兩天，你這是要去哪裡？”
“還沒有想好，今年你們回來的挺早，玩夠了？”
“玩是沒夠的，只是南方的天氣太熱了，你看我都長溼疹了。”說着小韓媽媽擼起T恤衫的袖子讓錢老太婆看長在肩膀子上的溼疹。
“可不是嗎，疙瘩都是紅紅的，去醫院看醫生了嗎？”
“看了，現在吃着藥還抹着藥膏呢。”
小韓媽媽腿快嘴快，都走出一大截子路了，她還在說。錢老太婆和小韓媽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小韓媽媽是檢驗員，人的心眼很直爽，辦事也公道，和錢老太婆住在一個樓裡，兩個人在一起說話和做事的還很合得來。
只是，小韓媽媽活的瀟瀟灑灑，退休以後每年都要和老伴出去旅遊，不管兒子也不管女兒，人家也是命好，兒子和女兒的自立能力都很強，讓他們都很省心。
錢老太婆看着小韓媽媽走遠了，她轉過身，乾脆不回家了。回家也是一個人，沒事做、沒話說。錢老太婆她高擡腿、慢落腳的，一步一看的，往商場的方向走去了，她一個人要去逛逛百貨商場。
早九晚五，這個時候，正是工廠企業的員工，下班的時間。商場的人逐漸的多起來。錢老太婆本來是無目的瞎逛，看到，夏天的商場裡衣服鞋帽盡是五花八門的款式多種多樣，什麼式樣的衣服和什麼樣的鞋帽都是應有盡有。琳琅滿目的花色式樣繁多，讓人們看的都眼花繚亂的。
她這邊走走、那邊看看，買點什麼呢？兒子已經相不中媽媽給他買的衣服和鞋子了。大孫子也只是要錢不要東西的。兒媳婦林琳從來都不穿錢老太婆給她買的衣服和鞋子。唉！自己老了，被嫌棄了。
錢老太婆在商場裡逛了一圈又一圈，感到又熱又渴的，買了一瓶礦泉水邊逛邊喝。
想到天氣熱，牀單最好是勤換勤洗的躺上去才舒服，自己的牀單已經有七、八條了，基本是一天一換都夠用了。逛一回商場，什麼也不買，可是不甘心啊！白來一趟了。
那麼就再給自己買兩條純棉的牀單吧，也給範臭棋捎帶買兩條，他愛出汗，更要勤洗勤換的。
衣服鞋帽的樣子也都獨具特色的，各式各樣的好看漂亮，錢老太婆上個月自己買了一件純棉T恤和一件純棉襯衫，才穿過兩次。
同時送給範臭棋兩條純棉牀單和5條純棉毛巾，現在看來還真是有用了。
錢老太婆看見範臭棋穿着她給買的襯衫或者T恤衫，煞是好看體面。錢老太婆給覺得範臭棋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特別適合穿白色的襯衫加上一條藍色牛仔褲，把範臭棋彰顯的特別得體帥氣，錢老太婆心裡很高興自得，心裡滿是喜歡。
錢老太婆感到，天氣一天比一天的熱，天氣變化這麼無常，儘管穿的衣服都是新換的，恐怕也要讓浸透的汗水，給溼壞了。範臭棋那麼的愛出汗，一出汗，範臭棋穿的襯衫、或者T恤就都溼透了。
那麼，就再買兩件純棉汗衫和兩件純棉T恤、兩條藍色的亞麻布的肥腿褲，送給他範臭棋好了。讓他把溼壞了的汗衫，和T恤都通通的扔掉了，換新的穿着更舒適。誰讓他那麼愛出汗呢，愛出汗的人，就得勤換衣服，勤洗衣服。
最後，錢老太婆也沒有忘記給小白買了兩雙小花鞋子和兩件漂亮的小衣服，快要走出了商場，錢老太婆又想起來，小白是四條腿，要8只鞋子才能換着穿。她反身又去給小白買了4只小鞋子。
範臭棋看到錢老太婆又送給他的這些東西，驚訝的說：“又買來這麼多，上回你送給我的都沒有穿壞呢！你以後可不要再買了，我也可以在網上自己買的，網上的東西很便宜。小白的衣服鞋子都有好多呢。”
錢老太婆說：“衣服和鞋襪都要勤換勤洗的。洗乾淨了換着穿就是了。在網上買東西看不準顏色和樣式的。同時，對衣服、鞋帽的質量也是，看不清、摸不着的。還是自己去商場裡挑着買，買試穿着合適的衣服纔可心。即使買的不合適了，走去商場再換換也方便，也是不麻煩的。”
範臭棋看到還有給小白買的這些衣服和鞋子，“我和我的大外孫和大外孫女聊天，給他們發去的小白照片和視頻，他們小孩子都很喜歡小白，給小白郵來的好幾件衣服和鞋子呢，讓我打扮打扮小白，我都懶得給小白穿，大熱的天，害怕捂着小白。”
“在家裡的時候開着空調，可以給小白穿上衣服和鞋子，避免小白它把毛毛和地板上的塵土帶到沙發上或者椅子上。”錢老太婆認真的說。
搞得範臭棋看到錢老太婆的真誠和細心，感動的無話可說，只得先收下爲妙，以後有機會再回饋她就是了。
不正常的天氣越來越不正常，毒辣辣的太陽已經懸掛在太空中，連着10多天了，萬里無雲萬里天，曬得人人的臉上都冒油，身上冒火。錢老太婆在銀杏樹下的，東北風味飯店門前的，長椅子上坐了半個小時，身上就被曬得的熱辣辣的冒火。
隔着人行道遠遠的，錢老太婆看着範臭棋和陳棋簍子，在今天棋盤戰鬥的也是稀鬆泄勁。範臭棋和陳棋簍子兩個人，每一個人都是在肩頭上，搭着一條毛巾。只見得，隔一會兒，他們就分別的，拽着毛巾擦一把臉和脖子，默不作聲的在繼續下象棋。
天熱的人人都不願意說話了，棋牌桌哪裡，以前都是熱熱鬧鬧的，你吵我嚷的，下象棋的人和看熱鬧的，人們熱鬧的打成一片。現在人人都熱的快融化掉的，不單單是沒有了多少看下象棋的人了，就連下象棋的人們，也懶得說話發聲了。
現在，天氣熱的，人們也都悶悶的不樂。平靜的始終沒有什麼說說笑笑的活躍氣氛。下象棋的人是默不作聲悶頭戰鬥，看熱鬧的也是所剩無幾，稀稀落落的你來我走的，沒有剩下幾個人，站在那裡，也是寥寥無語，沒有了一點兒的生氣。
死氣沉沉的，誰也沒有在棋牌桌哪兒多站一會兒，多瞧一會兒看熱鬧的看客幾乎沒有幾個。安靜的讓錢老太婆覺得很沒有意思，她站起來，神思淡淡的走進超市，她要躲進超市，去吹冷風了。
超市裡的大玻璃鏡子，明明亮亮的。錢老太婆對着大玻璃鏡子粗略的，拽拽自己的衣服，捋一捋頭髮，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看樣子，錢老太婆煩熱的勁兒還沒有馬上過去。她的臉上的浮着汗，顯得油光光的亮光光，沒有一絲絲的笑容。以前的嚴肅凝重又重重的顯現，她緊緊的抿着嘴脣，對周圍都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當錢老太婆在大柱子上的大試衣鏡子哪裡，看到自己的這幅形象時，她自己都感到很難爲情的。她自己吃驚道：“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是這幅德行呀！臉都鬆懈的耷拉下來了，全是汗跡斑斑的，難看死了。”
錢老太婆揉揉眼睛，眼睛還是模模糊糊的，剛進來的她，汗水還沒有完全的被吹乾，渾身依然不爽，汗水遮住眼簾。
來超市裡吹冷風的人還不少，亂糟糟的，爆熱的天氣，超市裡還挺受人歡迎的，人們來了不但能吹冷風，還能隨便的逛逛超市，也能順便的買一些青菜和食品等東西帶回家。
錢老太婆自己看着試衣鏡，看着看着，她都不相信這是自己了，她確定的認爲，這個試衣大鏡子裡的人不是錢老太婆，照出來的人是變形人而不是自己。
錢老太婆再仔細一看，這個人就是自己，沒錯，就是自己。不，這不是我。我不會是這麼難看的樣子，自己以前爲什麼沒有發現自己這麼老這麼油膩的難看。
這，一定是試衣鏡子出現了問題，這一定不是真實的自己。錢老太婆心思亂了，又糾結又難受。她在衣袋裡取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臉和額頭，又擦擦眼睛鼻子，有點無所適從的離開了大試衣鏡子。
錢老太婆看着裡出外進的人們，他們一個一個的從自己身邊經過。超市來回過往的人們接連不斷。有一些人還是願意經常有事沒事的來超市裡走走看看，買自己喜歡的東西的。
錢老太婆看到，從超市裡，出來進去的人，都穿着的也是千奇百怪的。那個穿着丐幫服裝的人也在遛超市，倒是顯得很奇奇怪怪。
那些紅男綠女人們也都穿的是，花裡胡哨的，服裝很是妖豔絕倫。個別的也有西服革履的男人，和富麗堂皇的女人，時髦的的涼皮鞋露着紅腳指甲藍腳指甲等，各色的也是很閃亮耀眼。
錢老太婆隨時隨地的就冒出的，這麼一大堆老舊眼光，看着這些奇特景緻。這都是哪跟哪啊，都什麼時代了，她還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的，她纔是一個老朽木疙瘩不可雕也。
她看見有的女人們穿着短裙配上15cm的恨天高的高跟鞋，暴露着細細的大長腿，妖里妖氣的和那些油頭粉面的花花綠綠的男男女女嬉嬉笑笑的，沒有一個正經的樣子。
錢老太婆她朽木疙瘩腦袋，對年輕人的時髦穿戴，在嗤之以鼻的鄙視，真是落後於時代了。她還在這個不贊成的，那個不成體統的極端否定多彩繽紛的快樂生活。她也不看看自己的這副苦瓜臉，困難的尊容，古板的裝束，沉重的色調，沒有一點兒新鮮感。老古董的老腐陳舊的她也夠人瞧的啦。
她這個古怪的老皺紋、老太婆，她的這些舊觀念老傳統，應該改一改了，應該有所放棄的來提高欣賞水平，做一個現代的智慧老人。
時間如梭，夏天來的如此早，繁花爛漫。一朵一朵的似錦百花嬌豔盛開，到處都是花的海洋。還沒有到六一兒童節，天氣就無比的更加的炎熱起來，孩子們短衣短褲的穿着也還是汗出如水。人們呆着坐在都渾汗如雨。站着樹蔭下一動不動的，都在呼呼的往出冒汗。
人們說的“““厄爾尼諾””現象”是真的來了，炎熱的日子的的確確的提前了，提前了一個多月，走在大街上如火烤，沒有一絲絲的涼風，悶熱的讓人們都喘不上來氣。
提前了的炎熱的日子，熱起來的天氣，變成五月六月的火球月了。烈日炎炎的白天和悶熱悶熱的晚上，晝夜24小時不間斷的，不降溫的火燎火燒的，快要把人烤焦了燒糊了。
錢老太婆穿着真絲短袖衫，坐在東北風味飯店門前的，一排銀杏樹下，長椅子上的陰涼處，也不覺得涼快。手裡拿着的一個大蒲扇，她一個勁兒的來回扇風。人們都說這個天氣比往年同期的氣溫，都要高上10幾度到20幾度。
熱的人們直說胡話，越說越玄，被一些人說的很可怕，“這個”“厄爾尼諾””現象是使地球在不斷的變暖，這是肯定的不正常的氣候變化的現象。氣候變暖以後，大熱的天會使北冰洋的，冰川冰山都要融化了，好多城市要被淹沒。”
陳棋簍子在棋牌桌上，和範臭棋下象棋，照樣熱的，出了一身的臭汗。他們熱的把汗衫都脫掉了，光着膀子下象棋了。還是膩膩歪歪的渾身是汗，如水洗的一般。
陳棋簍子和範臭棋好不容易的，耐着性子戰鬥了一盤棋，就不想再玩了的說：“天太熱了，不下棋了，歇一會兒，溜達溜達的去散散風透透氣，找個通風的地方涼快涼快。”
範臭棋和陳棋簍子站起來，還沒有走幾步，他們都汗如雨下。
範臭棋說：“這不行，這個叫什麼‘厄爾尼諾’現象的壞天氣，都快把人熱死啦。我們走到哪兒，都是炎熱的如火烤，坐着出汗，走着更出汗。溜達到哪裡，能不出汗的會涼快一些？”
站起來溜達的兩個老人，不但沒有涼快下來，反而更是汗流浹背。範臭棋又說：“人們都說心靜自然涼，我們還是好好的坐在銀杏樹下，安安靜靜的下棋吧，誰輸了誰就冰淇淋吃，還會涼快一下的了。”
沒有辦法，賊熱賊熱的天氣，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滾滾的熱浪火燒火烤的。範臭棋和陳棋簍子又返回來，坐在銀杏樹下的棋牌桌旁，試圖緩和緩和這個熱的讓人難受的煩躁。
範臭棋讓坐立不安的陳棋簍子靜下心來下象棋。他們兩個人努力控制自己不怕熱，陳棋簍子熱的還是有點坐不住，他漫不經心的只是配合着範臭棋，範臭棋生氣的說：“你不願意玩了就下去，別在這裡應付了事的，看着都怪難受的。”
陳棋簍子想了想說：“你急什麼呀，也不是論輸贏的。我是在想，還有兩天的時間就到六一兒童節了，我們一起走出去逛逛公園、去野外玩玩得嘞，不要老在這兒坐着不動了，我們都要被曬乾烤糊了。”
範臭棋：“可以呀，可是，到哪裡玩能不熱呢？你說說看，我們到哪裡去逛逛玩玩。”
“我們去北海划船吧，我答應我的小孫女瑤瑤，六一兒童節去遊園或者去划船的。你也和我們一起走走，去遊園划船玩玩吧。讓我們老人們回憶一下我們童年時期的快樂，你看怎麼樣？”陳棋簍子說。
範臭棋精神頭十足的說。“好啊！你的這個主意還不錯。北海可是一個好玩的公園，有山有水的很美很美。我從上小學的候，就喜歡去公園裡玩，我的女兒小時候，我也常常的陪她去北海划船玩。後來她去美國了，我就再也沒有去北海玩過。現在我們也要返老還童了，錢老太婆，我一定跟你們一起去遊園划船，享受享受這童年的樂趣。”
陳棋簍子說：“咱們就這樣的說定了，到時候你可不要反悔，我回去跟瑤瑤的奶奶說說，我們後天也叫上慕容老太婆。讓慕容老太婆也和我們一起到北海划船去，省着丟下她一個人眼巴巴的坐在椅子上枯燥無味。還會讓某一個人惦記着怪心疼的，玩起來恐怕也會是心不在焉的，象丟了魂似的。
陳棋簍子想了想，又說：“我們大家都要不管老少的，在一起快快樂樂的玩，不丟下一個朋友，也不落下一個玩玩樂樂的好機會。我和瑤瑤的奶奶定下時間以後，我就給你打電話通知你。”
範臭棋會心的說：“你這個陳棋簍子，說話都陰陽怪氣的。誰心疼了，誰心不在焉了。我說去就一定要去的，我和你就這樣的被說定了，誰改變，誰就是大狗熊小狗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