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聳聽!”火族大長老一聲怒喝,一旁彙報所見情況的煜竟是顫了一下。這是一件百平米大的殿廳,火精靈族長老會的長老們分兩邊坐於廳中,而正對煜所立位置的是一火紅的垂紗,裡面依稀可見一個身影。煜與炅從謝凌川那回來,就疾奔到議事廳向長老會以及這紅紗之後的火族族王報告了他們所見的情況,更是把他們的推測和擔憂說了出來。
不料長老們對於火鳳出世並不吃驚,而聽了煜所提出的火鳳滅靈族的傳說後,就如剛纔那樣喝斥了煜、炅二人。“火鳳是我族神獸,其他靈族卻聽從了那所謂的‘自然之母’,編造出火鳳乃滅族魔靈的謊言。幾百年前我們離出精靈族也是因爲我們不滿伸手被誣衊,偉大的前任火靈獸炎燭大人率我族脫離那些扭曲事實的靈族們。“大長老說得慷慨激昂,弟弟炅很是認真地聽着,而煜卻有些疑惑:那次脫離我和炅也有參與,卻在族中聽到的傳說仍是火鳳滅族,爲何幾百年未出來活動,這傳說就變了。
“煜統領好像不大相信,看來大長老你算是白說了一番。“正當與走神思索中,紅紗後的人幽幽地拋出一句,前一刻還在唾沫橫飛的講述光榮歷史的火族大長老瞬間噤了聲,有些唯唯諾諾地面對那紗簾伏於地上。廳中一片靜默,煜感覺那火紅紗簾後竟散發着森冷寒意,使他不自覺地運轉體內的火原力來抵抗這寒意。未擡頭,煜聽見一陣悉嗦聲,接着是周圍長老異口同聲的抽氣聲,便覺得那應是紗簾後的族王走出了紗簾。卻是好奇族王的模樣,煜偷擡眼看向正前方,只見族王一身紅衣,似是絲質的阿拉伯服飾,裸着雙足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再向上看,煜卻呆了,他見過現在的火靈獸青揚,而面前這從未露面的族王竟與青揚如同孿生兄弟一般,面貌極其相似,惟一不同的是青揚左臉爲一紅色蝶印,而這人則爲幾乎遍佈左臉的像羽翼般的印記。
火族族王見煜不由自主地擡頭打量自己的容貌,輕輕一笑,卻有萬般風情在其面上流轉:“看夠了嗎?”煜一驚,立刻又低下頭,族王的聖顏豈可隨意打量。可下一刻他被一隻慘白的手捏住下巴,迫而又擡頭對上族王的眼睛:“我族絕不許存在懷疑神獸之說的精靈!”頃刻這族王四周驟升灼熱之氣,一雙火翼從族王背上舒展而開,煜所對視的那雙眼睛也成了紫紅。“火鳳!!”就在煜被施以噬心咒變成傀儡的最後一刻,他纔想到這族王卻是火鳳轉生。“哥——”看着瞬間沒了生機的煜,炅驚呼出聲,而隨即足王輕飄飄的一個眼神,使得炅只能呆立在原地,百般心思讓他面色複雜。族王早已收起火翼,又轉而問炅:“你還有異議麼?”炅緊咬牙,顫聲道:“屬下不敢!”
“不錯,那還是按原計劃進行。”族王走出廳門,卻又停住,“大長老,若無要事,別讓閒雜人等去我房中打擾我。我那‘孿生弟弟’青揚在我腦中鬧得厲害,好不容易控制了這身體,我要靜修才能徹底把他清除。若有人懷有異心,那我就對不起各位了。”獨留下一屋的驚弓之鳥,他卻是心情極好的走了。“大長老,族王他——”見族王離開,炅急忙問才從地上站起的大長老。大長老擺擺手,示意其他長老也離開,這纔來到炅跟前,略顯疲憊的說:“什麼也別說了,當剛纔什麼也沒看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啊!”炅更加茫然,族王是火鳳這一所見事實,令他心底已生不安。
(六)
抱膝坐在幻境的鏡湖旁,欣卻有些魂不守舍。當夏沐羽抱着樑磊回來時,看着那明顯是獨角獸王纔有的銀翼,欣就料到將到來的已不僅僅是精靈族內戰這麼簡單的事了。火鳳重現,精靈都人人自危,欣自己也不知到最後是否會有精靈活下來。如鏡的湖面,欣沒心思去欣賞,想到那不苟言笑的狄言秋,她只能輕輕嘆息;將頭埋於膝中,她閉目儘量不去想這紛紛擾擾,這些事情還不知自己有沒有機會解決。
樂靈找了欣很久,終於看到了那身影有些孤單的坐在鏡湖岸邊。樂靈無奈地搖搖頭,輕輕走到正抱成一團的欣的身邊,後者感覺有人靠近而擡頭看,見是好友便又望向湖水。“又在想那位武警了?”對於樂靈的詢問,欣沒有回答,只是從身旁拾起一顆石子,揚臂投入湖中,看着那漣漪一圈圈的盪開她卻輕蹙起了眉。樂靈彎腰摘了一些草,這是精靈幻境特有的風鈴草,其花便似小小的風鈴。樂靈平時極愛這種草,此刻手靈活的編制者,一會一隻小巧的草笛便出現在她手中,輕吹着,清脆的小曲飄然而出。欣很熟悉這曲子,是精靈們都會唱的小調,而現在聽來讓她有些苦悶的心情舒緩了些。
樂靈沒有吹完就停了下來,將草笛收入懷中,又編了一個塞在欣的手中。“回去吧,你的殿下正到處找你呢。火族似乎有大動作了,幾位殿下要進行戰前會議了。走了!”欣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泥土和草屑,小心翼翼地把草笛收在腰間的錦袋裡。眼看樂靈走遠了,她連忙快跑幾步跟上樂靈。看了看身邊外貌如女童的音靈獸,欣有些感激,低聲說:“謝謝。”樂靈仍向前走着,嘴角則悄悄地彎了個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