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非所在的谷陽城,正諦屬於烈陽學院的招生範圍,西北三郡乃是偏遠荒涼之郡。雖然所佔的面積可以在大悅帝國排進前三的存在,但多是一些荒漠,戈壁,土地荒涼之地。根本不適合人類的居住。這也導致西北三郡的人口密度低的可憐,人口基數卻也不盡人意。
就拿谷陽城來說,常駐人口還不到一百萬。正所謂人口數量越大,選拔出人才的機率也就越大,烈陽學院已經連續三個甲子,在學院爭霸賽中墊底了,資源的配額也是少的可憐,如此反覆的循環着。
烈陽學院雖說很是不景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辰非還是明白的。況且想要走出谷陽城,挑戰外面的人才,這也是最好的途徑。距離烈陽學院的招生還有六個月了,時間對辰非來說有一些緊張。
學院的招生條件每屆都是大相徑庭,只要達到一珠之境,並且年齡不超過二十歲,就可以入取烈陽學院了。這也就意味着辰非要在六個月突破煉體境,邁入靈珠境,否者只有等待下三年的招生考覈了。
辰非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再有三年就步入十八歲了,那時在進入就有些晚了。形勢對於辰非還是很不樂觀的,對於煉體境巔峰的人來說,這一步的邁出有可能是一個月,也有可能一年,視情況而定。
修煉也不意味着一直苦修,就好比辰非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急需要一個突破的契機。苦修對於辰非已經毫無用處了。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書信,這是胖子昨天託人送過來的。信中的內容也很簡單,胖子約他今天一起去鬥獸場遊玩。稍作深思,辰非就打算去見見世面。
鬥獸場又被稱作角獸場,是一臺天然的絞肉機,每天都有無數人類或者妖獸的屍體永遠的留在了哪裡。鬥獸場位於康樂街上,哪裡也是整個谷陽城最黑暗的地方。
在康樂街的街道上,兩位少年帶着十幾個僕人停在街道的一側,映入眼簾是一幕又一幕慘絕人寰的景象,街道的兩側擺滿了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籠子,籠子裡關押的是一個個骨瘦如柴,衣衫襤褸的奴隸。
奴隸們緊緊的靠在一起,蓬鬆散亂的頭髮遮住了他們的面孔,一眼望去都難以分辯出他們的性別。一雙無助而有麻木的眼睛盯着過往的行人,流露出對自由的渴望和急切。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徒勞和奢求,一道道凌亂的皮鞭,毫無徵兆的抽下,落在他們這些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上,悽慘的嚎叫聲和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演變成一首血淚的交響曲。
有人說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莫過於地獄了,可是這裡與之相比,地獄也不過如此吧!奴隸買賣本就是所有交易中最殘酷的,最泯滅人性的做法,但也是少有幾個一本萬利的買賣。每一次的交易都伴隨着大量的金錢流動。
奴隸交易的利潤竟佔整個大悅帝國三層的國庫收入,可以想象是有多麼的暴利和殘酷。這也是帝國三令五申的禁止,又三番五次啓用的最重要原因。
胖子眼見辰非的臉色有些陰沉,頗有些安慰的說道“非哥,你也不用同情他們,不止我們國家允許奴隸交易,大陸上絕大多數國家都是如此,包括我們的敵國。一旦我們的國家戰敗,我想咱們的下場應該不比他們好多少。”
這個道理辰非也是知道的,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面露同情的說道“可是他們都是無辜的啊!爲什麼要由他們來承擔這些戰爭的遺患呢?”
“非哥,你這人那都好,就是心太軟,遲早有一天你會敗在心軟上面。”胖子摟着辰非的肩頭,滿懷關心的回答。
辰非對於胖子的觀點不置可否,望着街道上一個個衣着華麗的行人,三五成羣的圍在籠子周圍,對着籠中的奴隸仔細點點,挑挑選選,就如同在購買貨物一般。
辰非知道自己無力去改變什麼,這也是辰非最不喜歡來康樂街的原因。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拋開心中所有的不快,和胖子一起向鬥獸場走去。
有些時候你最想逃避什麼,就偏偏非要面對什麼。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婦女,全身枯槁,毫無血色,一頭蓬鬆散亂的灰髮缺乏色澤,全身上下只有一塊破布遮體,懷中緊緊抱着一名女孩。
迎頭撞在了辰非的身上,本就差不多油盡燈枯的身體,哪裡是辰非的對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額頭嗑在了青石路上,懷中的女孩也是滑落在地上,嚶嚶的大哭起來。聽着女兒的哭聲,滿臉是血的婦女,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艱難的向着女兒一步一步的爬着。
鮮血順着婦女的下巴,低落在地上,絲絲縷縷的鮮血隨着婦女的爬行,染紅了一路的青石小路。婦女安逸的看着自己懷中的女孩,臉上難得留露出一絲笑容。那雙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想要擦掉女兒的淚水,可是剛剛的爬行,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體力。手還沒有摸到女孩的臉頰,就毫無力氣的垂了下去。
見到婦女昏死過去,辰非才恍然的醒悟過來,趕緊從納戒中取出一枚療傷丹藥,想也不想的塞進了婦女的嘴裡,丹藥入口即化。昏死的婦女逐漸甦醒了過來,那張滿是死氣的臉纔有了一絲血氣。
婦女望着眼前的辰非,眼睛裡留露出恐懼的神情,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女孩,一言不發的龜縮在角落裡。
辰非試着前去和她溝通,但都是無果而終,她倆明顯是受過太多的折磨,對陌生人毫無信任可言。辰非一臉的苦笑對着胖子問道“給出個主意,這麼杵着也不是個辦法。”
胖子擺了擺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辰非也不指望他能給自己什麼好的建議,從納戒拿出一件自己的衣物和一袋錢放在地上,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女子看着地上的衣物和錢袋,又瞧了瞧辰非,眼睛裡滿是疑惑和不解。聲音有些磕巴的問道“您這是想放我走麼”。
辰非點了點頭,側身給女子讓出一條道路,還沒等女子從地上爬起來,一句叫罵聲已經傳了過來“原來你這個臭**跑到了這裡,讓我一頓好找,我看,你她媽是活的不耐煩了。”一道鞭痕已經落在女子的身上,鮮血瞬間染紅了整片破布。
本就靠丹藥之力維持的婦女,哪裡經得起這樣一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懷中的女孩的臉上沾滿了女子的鮮血,哭聲再次從女孩的嘴裡傳出,不停的大叫着“媽媽,媽媽。”景象好不悽慘。
“媽的,我讓你在哭”舉起手中的長鞭抽向小女孩。辰非剛剛可是見識了那鞭子的威力,如果真的讓它落下,小女孩非得血濺當場不可。大手一抓把鞭勺緊緊的握在了手裡,對着男子冷冷的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當街行兇,真以爲沒有人可以治得了你麼!”
男子似乎聽見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話,大聲的笑了起來,對着辰非答道“你個小傢伙好生有意思,竟然連我都不認識就敢救人。趕緊滾開,小心我連你一塊抽。”
辰非的眉頭緊皺,怒火已涌上心頭,見對面的男子只不過煉體境七層的修爲,就敢和他如此囂張,握緊鞭勺的手,猛的向後一拉。
男子哪裡知道辰非會出這一手,直接來了一個狗搶食的姿勢,和地面來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整張臉被摔的血肉模糊,牙齒掉落了一顆,一時間好生悽慘。有些吐字不清的對着辰非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有種,我記住你了”也不再去管逃跑的母子倆,玩命似的像身後奔去。
這裡吵鬧聲也引來了一隊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把辰非等人圍了起來,爲首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腰間挎着一把重劍,威嚴的吼道“什麼人敢在街裡鬧事,是不想活了麼。”
那名逃跑的男子見到中年漢子,就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在逃跑,向着中年漢子擺手叫道“張隊長,我是老何啊!”
“老何”被叫做張隊長的漢子,低聲自語了一般,似乎在想他是那個老何。這也不怪人家認不出來,實在是男子的臉太過變形,已經難以辨認了。足足盯着男子半刻鐘的時間,才勉強的認出“你是,何中泰,何大老闆,怎麼會弄的如此狼狽呢?”
見對方認出自己,何老闆才添油加醋般的把剛剛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聽完整件事的原委中年漢子纔將目光轉向辰非,兇狠的問道“就是你當街行兇打人的,和我們去趟衙門吧!是你束手就擒和我們走,還是讓我們請你去呢?自己選擇吧!”說完對着辰非露出一口深白的牙齒,讓人感覺一股不寒而慄。
胖子見自己的兄弟受辱,哪裡還能忍得住,“你這隊長,好生不講道理,就憑他的一面之詞,就要將我兄弟帶走。看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相互扶持罷了。”
一語被胖子道出了心中所想,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好一個眼見嘴裡的小胖子,就不知道你一會能不能和現在一樣囂張。來人,將他們全部帶回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