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葵花矮小的身體便出現了,他一進門便朝離落這桌看來,見他們沒走頓時大喜,“哥,他們還在!快幫我教訓他們!”
接着從門外走進一個身高八尺,有着青色胡茬的男子,身後揹着一把劍,走路帶風,目光如炬,雖然說不上俊美,但也五官端正,與猥瑣斜眼的張葵花實在不像兄弟。
張葵引面如表情,走到他們面前,冷聲道:“就是你們把我弟弟打出血的?要麼自刎,要麼我殺你們,二選一吧!”
周圍一陣吸氣聲,太狂妄了,明明是他弟弟挑事在先,卻叫人家自刎。不過昨日有人不過是撞了一下張葵花,就被廢去了武功打了個半死,今日估計是張葵花故意將事情說得嚴重,所以張葵引直接上來就要人命。這四人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張葵引的強勢,恐怕有些懸,畢竟他們背後還有越八劍宗啊。
出乎意料的是,離落問出了一句:“你是他哥哥張葵引?”
秦老擡了擡眼皮,又垂着頭繼續打瞌睡。
末白慢悠悠的品着茶,彷彿眼前的一切與她無關。
“哼!怕了吧!若是跪下來從爺的褲襠下鑽過去,或許我會求我哥大發慈悲,讓你們死個痛快。”張葵花獰笑道。
離落嫌惡的說道:“你的褲襠烏龜都嫌低。我說你們是親兄弟麼,差距太大了吧,不符合生物基因學。”
離落的話引得周圍一陣竊笑,張葵花滿臉絳紫色,氣得跳腳,張葵引則是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竊笑聲頓時停了,在座的大都是些小門派和沒有靠山的人,他們也不願去觸那張葵引的麻煩。
“生物基因學是什麼?”池墨飛簡直是十萬個什麼。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沒道理狐狸和老虎是同一個媽生的啊!”離落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哈哈哈!原來如此!這真是逆了天了,確實沒道理,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哈哈哈!”池墨飛笑得前俯後仰。
在座的也聽懂離落在暗諷張葵花狐假虎威,各個憋着笑憋得好痛苦。
張葵花只覺得胸腔一股怒流暗涌,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咬牙切齒的說道:“哥,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慘死!”
“放心,我會將他們千刀萬剮!”張葵引面若寒霜,隱隱的透着一股陰毒和殘忍,他緩緩抽出劍,如毒蛇一般陰冷的眼睛盯着離落,“既然你牙尖嘴利,我先就先敲斷你的牙齒,攪了你的舌頭,再將你的嘴刺穿,看你還如何逞口舌之快!”
“廢話少說,有本事衝我來!”池墨飛仗義的挺身而出。
“放心,第二個就要你的命!”張葵引冷冷的說道。接着眯了眯眼睛,輕蔑的看了離落一眼,又將劍收了回去,“對你用不着出劍,你還不配!”
“切--”離落翻了個白眼,如果張葵引來真格,她只能立馬慫了躲秦老後面,偏偏他看不起自己棄劍不用,想要近身牽制住她。離落雖然毫無攻擊力,可身法強啊!張葵引根本近不了她的身,這兩兄弟一個身殘,一個腦殘,這下離落相信他們是親生的了。
池墨飛更是沒心沒肺,這廝直接要了一壺酒和一碟花生米,打算邊看邊吃。秦老鼻子動了動,也不瞌睡了,加入了吃花生喝酒的行列,與池墨飛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點評客棧正在上演的《速度與激情》。
“嘖嘖,太慢了,這張葵引應該改名叫張烏龜!”
“是啊,葉兄都在那等半天了,怎麼連片衣角都抓不住呢?”
“這場地太小,否則別說衣角,張烏龜連她影子都看不見。”
“那豈不是變成瞎烏龜!哈哈哈!”
“哈哈哈……這花生米不夠味,下酒還得麻辣小魚乾!”
末白無語:秦老你話題轉得太快了吧!
“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這麻辣小魚乾在哪可以買到?”
“嘿嘿 ̄ ̄外面可買不到,這是離落特意爲我老人家研製的。”秦老得意的嚼着花生米,嘴上說着不夠味,吃的倒是不慢。
池墨飛立刻對那麻辣小魚乾無比渴望,瞬間覺得這花生米形同嚼蠟,他將盤子推給秦老,自己只喝酒,接着發現酒也沒了滋味,長嘆一聲,兀自感傷起來。
這邊看戲的看戲,傷感的傷感,那邊張葵花卻是火冒三丈,急不可耐。原本以爲他哥出馬還不手到擒來,沒想到離落只用了一招就讓他束手無策--躲!
離落身法詭異,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剛纔還笑嘻嘻的站在眼前朝張葵引勾手,怎麼一眨眼就跑到他後面了。就連被逼到牆角這樣的地方,都能以非人類的速度突破重圍,張葵引自己說的不用劍,卻連近身都做不到。此刻騎虎難下,不由得發了狠,暫時停止無用的攻擊,全力追逐離落。
整個客棧因爲二人的追逐變得雞飛狗跳,離落一會兒輕立於人家桌子,一會兒從衆人頭頂飛過,她身體輕盈,除了讓人眼花繚亂而已,到沒有造成什麼混亂。可張葵引就不同了,八尺男兒在客棧橫衝直撞,破壞力驚人,簡直鬧得人仰馬翻,驚呼連連。
只有秦老在的這一桌彷彿被隔出在外,一點波及都沒有,一人發呆,一人靜默,一人悠哉的一口小酒一口花生米。
離落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看着混亂不堪的場面,很貼心的對躲在櫃檯後的掌櫃的說道:“掌櫃的,實在對不住了。這些損壞的桌椅碗筷,記得一會兒找越八劍宗要補償,畢竟我也是被害者。對了,還有先前那小二哥被侏儒,啊不,被葵花兄給摔傷了,這筆醫藥費也要記在越八劍宗的頭上。”
掌櫃的戰戰兢兢的抖得更厲害了,他哪敢找人家要賠償啊,只求這些凶神惡煞趕緊離開吧!坑爹啊,他這幾日賺的錢還不夠損失呢!唉--武林大會在哪開不好在,怎麼偏偏要在華山呢!
張葵引聽見離落提自己的宗門,更加覺得憋屈火大,也顧不得先前的大言不慚了。唰的抽出劍,擺動着手臂揮出一陣劍光,凌厲的劍勢便朝離落席捲而去。他自己速跑幾步,身如閃電,快得無與倫比,森寒的劍刃自上而下朝離落劈去,竟是下了狠手,打算趁離落躲避劍勢時,由此趁虛而入,一擊殺之。
“糟了!”池墨飛變色,迅速起身朝那邊趕去。
末白也緊張的站了起來,被秦老拉住,她見秦老右手中指和拇指間夾着一粒花生米做彈狀,想來已經做好隨時營救的準備。雖然知道秦老的本事很大,連太上長老也對其很是敬重,但末白還是止不住擔心,白色瞳孔上淡淡的圓圈也緊張得縮小,好在有斗笠遮面,沒人看見這一幕。
在座的衆人眼看着那白衣公子雖然避開了前面的劍勢,但張葵引的那實實在在劍卻是瞬息約而至,不知他還能不能躲開。
離落哪會讓自己被劈中,她雖然沒有武力,也幾乎沒有對戰經驗。可秦老的訓練是全面的,如何利用身法優勢躲避攻擊,這些年秦老一直對她進行強訓。除非是龍擎蒼這樣高手中的高手,否則離落是能完全躲過的。
所以在那劍刃快要接近自己頭頂時,離落突然笑了,她朝空中的張葵引做了個鄙視的表情,然後雙臂一展便朝門口後退而去,沒有任何的借力,就彷彿後面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將她迅速朝後拉一樣。
張葵引的判斷是沒錯的,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在他劍氣的逼迫下改變身形的,只能硬抗。可偏偏離落是個異數,她的身法除了秦老知道其乾坤,連最擅長身法的蘇焱起都看不懂,更別提其他人了。
離落朝後退着,她看到池墨飛已經趕來,躍起身子擡腳朝張葵引踹去……
砰--離落突然感覺後背撞上了什麼,好像是個人?納尼?她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交通事故,即便是片葉子在身後也能感知到避開的,如此說來那人武功奇高,已經能完全收斂氣息,她纔會感知不到……等等,突然散發出的清瀲味道--
蘇蘇!離落大喜,轉身便抱住後面的人,入目一片紅,濃郁的顏色就如她發狂的思念一樣。離落將頭埋在他懷裡,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還撒嬌的蹭了蹭,完全忘記自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而其他人,早已呆若木雞,現場安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