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在木屋前僵持着,尉遲墨想盡快勸說哥哥離開,若不小心驚動了靈臺山莊的任何一個人,那都十分不妙。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是偶然來到此地,更不會有人願意聽他們的解釋。
但看哥哥的樣子,他似乎更不願就此放棄,嚴重的渴望與深邃的貪慾暴露無遺。尉遲墨雖不知幽靈石究竟爲何物,但那小小的一顆石頭,曾是哥哥從不離身的收藏,也是柳逸陽和林若雲不惜一切要得到的東西!
“大哥......”
“你們是誰?”
尉遲墨本想將實情道出,迫使哥哥放棄堅持,誰知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他一驚。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她是何時出現在此地的,爲什麼如此近的距離竟然沒有察覺?
柳心怡警惕的看着這兩個行爲詭異的男人,進入靈臺山莊十多年了,從未見生人涉足靈臺山莊的轄區,不想今晚一次就碰到了兩個。
“何人膽敢不經允許到這來?”
尉遲墨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但她這樣問應該也是靈臺山莊的人吧,這下是不是有麻煩了!
見二人不肯開口,柳心怡倒也膽大,反正偷偷潛到後山來的一定不是靈臺山莊的朋友,那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了,至少不是同路人!她這輩子就是想看靈臺山莊的熱鬧,怎奈沒人敢來惹是生非,好不容易遇到了兩個,說不定是場難得的好戲呢。
“喂,我說你們兩個是啞巴還是聾了?”柳心怡幾分挑釁的看着二人,顧自猜測起來,“這裡可是靈臺山莊的地界,想必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那你們夜半三更溜上山來是想偷東西?這山上的寶貝肯定不少,這山莊的主人從不許人隨意踏入,就是他們的兒女和弟子沒有得到允許也不能到這來。今晚你們運氣好,我是不會阻攔你們的,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們最好能多偷點,那我就有好戲看了!”
尉遲博皺了下眉,真是奇怪,靈臺山莊怎麼還有這號人?唯恐天下不亂,還是故意用話語激他們?不過聽起來,她好像跟柳逸陽和林若雲不和似的,巴不得山莊出點事。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柳心怡。”
“哦?”尉遲博口中一疑,又問,“那姑娘與柳莊主是何關係?”
“你覺得我和他應該是什麼關係?”柳心怡反問道。
尉遲博心下一笑,“我記得柳莊主和柳夫人只有一個女兒,名叫柳薇,但不知山莊中還有一名柳姓女子,這可就不好猜了。”
柳心怡輕輕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不對,應當說林若雲只有柳薇一個女兒,但柳逸陽卻未必只有柳薇一個女兒!”
尉遲博和尉遲墨臉上的神情同時一轉,這倒是頭一回聽說,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覺得是玩笑一般。
尉遲博笑了笑,故意道:“聽聞柳莊主與柳夫人伉儷情深,今日才知道原來柳莊主竟然還有一個私生女!真是奇聞,奇聞!”
“你!”柳心怡臉色一沉,立刻顯出怒氣。
“哈哈哈,你說你是柳莊主的女兒就是了?”尉遲博大聲嘲笑起來,“我還遇到過自稱是柳莊主兒子的人呢,這年頭空口說白話是最容易的了。你說我們來偷東西,我還懷疑你夜半來此意圖不軌呢!”
柳心怡本來不想忍下這口氣,依着她的脾氣,定要罵人了,只是難得遇到個膽子大的,在沒弄清楚他們的目的之前,還是忍一忍爲好。
“哼,不用逞嘴能,驚動了山莊的人,看是你們說不清還是我說不清!”柳心怡得意的往山下望了一眼,她知道任何人上山都瞞不過林若雲,憑着二人磨磨蹭蹭的動作,根本什麼都偷不到。
尉遲墨對這女子的身份不感興趣,他擔心的是怎樣勸哥哥離開這地方,再待下去恐會生變!
“我們走吧。”
尉遲博看了弟弟一眼,又向身後的屋子深深的看去,裡面的東西就是幽靈石,他甚至可以肯定。好不容易找來了,就這樣輕易放棄太可惜,只要把幽靈石拿到手,再離開也不遲。
轉念間,尉遲博推開了木屋的門,尉遲墨想出手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屋裡的綠光較之方纔又強了些,若真是幽靈石豈不糟糕!
柳心怡這才發現木屋中的異常,那會發光的東西會是什麼?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間木屋呢?
就在她一肚子疑問時,尉遲墨從她身旁一閃,來到了木屋外,一個跨步走了進去。尉遲博正滿眼渴望的看着桌子上錦盒裡發光的綠色寶石,正是與他貼身佩戴多年的幽靈石一模一樣!
“哥,不可以!”尉遲墨及時攔下了尉遲博就要觸碰到幽靈石的手,正色道:“哥,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裡乃是靈臺山莊地界,柳莊主怎會不知你我潛入後山,如今遲遲不出現,想必就是在等這人贓並獲!你不要一念之差,毀了尉遲家!”
尉遲博心裡‘咯噔’一下,但隨即就被眼前唾手可得的幽靈石所清除了,這是他數十年來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只要伸出手去,它就屬於自己了!
屋外忽然一陣風聲,尉遲博的手在半空停頓了一下,極迅速的將幽靈石裝進了懷中,尉遲墨來不及阻止哥哥的行爲,只得先一步踏出屋門,而空地上出現的並不是柳逸陽和林若雲,而是香櫞。
柳心怡也不解,爲何該來的還沒來,香櫞更沒想到柳心怡也會在這湊熱鬧,但顯然此時不是她們二人相互質疑的時候。
尉遲墨愣了一下,身體立刻僵硬起來,原本不想驚動任何人,卻連她也來了,這該如何收場呢?
就在沒有人願意先開口時,尉遲博從屋裡走了出來,東西已經到手了,眼前的兩個女子也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是時候離開了。
“子墨,我們走。”
尉遲墨皺了下眉,就在哥哥正欲轉身之際,香櫞忽然閃身到了跟前,“要走,先把東西留下。”
“香櫞姑娘,你說什麼東西啊?我們在這可什麼都沒看見。”尉遲博裝糊塗道。
香櫞看了看他一臉無辜的表情,好言勸道:“你以爲我攔不住你,就沒有人可以攔住你了嗎?堂堂尉遲家家主,偷別人的東西終歸有損名聲吧。”
“呵呵呵,姑娘說的哪裡話,此處木屋雖在靈臺山莊後山,但也未寫明是你靈臺山莊地界,難道我路過此地,拔棵草摘朵花也要向你們詢問不成。”
“哥......”尉遲墨幾近無奈,希望哥哥不要把事態弄得一發不可收拾,但這似乎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尉遲博眼中透着絲絲冷蔑之意,眸中黑色竟隱隱泛着綠光,忽明忽暗。香櫞心中不免發冷,這股冷氣便是由尉遲博的眼中而來,深深的幽谷不見底。
刷--
尉遲博先發制人,一道髮絲般纖細的光絲從袖口中迸射而出,划着香櫞的身體而過。多虧香櫞有所警惕,閃過了這一攻擊,也是尉遲博有意手下留情,只想擺脫糾纏,儘快離開此地。
香櫞早有準備,閃過攻擊的同時,綢帶從手中竄出,繞着尉遲博的身體幾周,將其綁縛得結結實實。這樣的手段對尉遲博來說是雕蟲小技,但他沒有立刻掙脫,而是面帶笑容的看着香櫞。
“我們還是不要糾纏了吧,我離開便是。”
香櫞冷着臉,語氣很堅定,“把東西留下,我不攔你。”
“你以爲你能攔得住嗎?”尉遲博挑釁的說。
“你不想驚動山莊所有人吧,趁現在還來得及。”
尉遲博輕蔑的勾起嘴角,回頭看了一眼滿臉難色的弟弟,“香櫞姑娘,前次我來貴莊提親遭遇閉門羹,如今見了你的面我想問問,你究竟喜不喜歡我弟弟了?若是你對他仍有情意,今天在這就點個頭如何?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話啊!”
“哥,你忘了......”
“我沒忘!”尉遲博打斷了弟弟的話,“芳洛好不了了,難道你一輩子要守着個活死人過嗎?這是命,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旁人也說不出你什麼來,大哥想成全你和香櫞姑娘,也免得你們飽受相思之苦。”
尉遲墨皺着眉,臉色越發暗沉,他不知道說什麼,或許是不知道當着香櫞的面說什麼纔好,心中如翻滾的浪濤一般。
而此時的香櫞,雖然面色上沒有任何改變,但手上的綢帶卻越來越緊,可對於尉遲博來說並未有緊張感,依然平靜如初。
就在他們三人僵持之時,林中忽然起了騷動,樹葉沙沙作響,草叢裡隱約有什麼東西在遊躥。離着最近的柳心怡好奇的往林子深處看去,無奈草長得高,只見草叢壓腰,晃晃悠悠。
“那是什麼?”柳心怡不禁發出一聲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