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隨着異象的結束,不一會兒天色便暗沉下來,一絲絲濛濛細雨滴答落下。
“這鬼天氣,一刻也不消停”在臉上抹了一把,雷鳴不悅道。
“嘟嘟嘟嘟....”
忽然間,雷鳴正想找避雨之地時,山下卻響起一陣陣尖銳的警報聲。
“滴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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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嘎....”
第一種警報聲剛響起不久,第二種、第三種警報聲也接踵而來。
“居然是家族警報?難道風連城出大事了嗎?”聽着接連不斷的警報之聲,雷鳴臉色大變,心中隱約有種不安。
家族警報聲,一般用於家族危險時刻召喚族人速回或者發生大事件時纔會發出,而今日,不止雷家發出了警報,就連風連城其餘幾個大家族都同時發出,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風連城發生了大事件。
至於是什麼事,雷鳴自然不知。
“管他孃的,反正不管發生什麼,我也插不上邊”家族中能人強者衆多,即便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有人解決,自己回家族也插不上手。
“轟轟..”雨點越下越大,一道道閃電驟然響起。
只不過,這一次的閃電卻是普通的藍夾白,而不是之前那讓人壓抑的黑色。
時間不長,雷鳴渾身溼漉漉的,手腳冰涼。
“不行,得找個地方避雨才行”見雨勢壯大,雷鳴環顧四周,最後鎖定在一處巨大岩石之下。
岩石下面長滿了草木,深處有着一個可容納幾人的石洞,洞口有着濃密枝葉遮擋,若不是雷鳴心細恐怕也發現不了。
剛走幾步,雷鳴停下腳步,微微轉頭,目光看向那焦黑的深坑,心中有些猶豫。
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老者,雷鳴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從剛纔那情況看,老者雖然是修靈強者,可身受重傷,現在隨便一個普通人都能將其殺死,更何況,就目前的氣象而言,也許不用別人動手,單單下雨也能凍死他。
“好吧,老頭,雖然我們素不相識,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運氣真好”嘀咕幾句,雷鳴快速來到深坑之底,先是看了看白鬚老者,隨即咬了咬牙,接着將其扶了起來,並且緩緩的往岩石之下挪去。
“老頭,看你瘦的皮包骨頭,沒想到還挺重的”將老者的手臂搭在肩上,雷鳴吃力的將其搬到岩石之下的石洞。
老者身形高瘦,不過消瘦的身體卻異常沉重,若不是雷鳴服用了靈藥,身體素質大大提升,否則也難以搬動。
進入洞中,雷鳴點燃火摺子,將老者放下,隨後獨自坐在洞口。
這一坐便是三個鐘頭,待夕陽西下時,外面的雨勢才漸漸變弱。
“咕嚕...”
某一刻,雷鳴摸了摸飢餓難耐的肚子,一臉的鬱悶。
沉思半刻,雷鳴回頭看了看洞中的老者,此時的後者依然雙目緊閉,滿是皺紋的蒼老臉龐並無異樣,若不是渾身散發出讓人心悸的氣息波動,任誰也無法相信他還活着。
“都這個時候了,該回去了”看了看暗沉的天色,雷鳴聳了聳肩說道,旋即大步走出石洞。
他與老者互不相識,能將他扶到洞中已經不易,對於這個未知底細的修靈強者,雷鳴顯然沒有再繼續理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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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傾盆大雨的洗刷,山路顯得更加滑溜,因此,下山用的時間比上山更久。
還未走到山底,雷鳴便聽到一道道喧譁之聲,當下便皺了皺眉頭,在他的印象中,後院乃族中子弟的練武之地,而晨練通常都在清晨,可這個時間段演練場爲何這般喧鬧?
來到山底,雷鳴臉色微微一變,只見後院的演練場上站滿了人羣,密密麻麻足有幾千之數,其中不乏婦孺之輩,這些面孔並不陌生,均是雷家族人。
而在演練場的四周,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一位赤紅衣袍的男子,年齡不一,面無表情的站守自己的崗位,身形筆挺,淡漠的眼神環顧四周。
仔細觀察,在這些赤紅衣袍的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靈氣波動。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何要將所有族人都集合起來?”看在眼裡,雷鳴暗暗心驚道。
那些赤紅衣袍男子均是突破聚靈十重的金身境強者,曾經是成人儀式上勝出的族人,平日裡,他們一般不會輕易露面,都在暗地裡努力修煉,可今日卻全部現身....
雖然有衆多強者守護,可演練場中的族人們一個個憂心忡忡,眉目之間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喂,你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不久前居然啓動了家族警報”
“事情這麼突然,我們怎麼知道?不過聽說族長大人和長老院此時正在前院商議此事呢”。
“切,你們整天拼命修煉,對外界一點都不關心,當然不會知道,不過,我知道一些內幕,其實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聽說是有外來的超然大能在我們風連城進行渡劫,爲了防止渡劫所引發的餘威傷害到其他族人,這纔將所有人召集到此”
此話一出,頓時在周圍的人羣中引起一片譁然,不少人臉上充斥着震驚之色,除了震驚更多的卻是擔憂。
“什麼?渡劫?”
“靠,居然是渡劫?”
“那可是超然大能啊,據說能引發天地浩劫的強者至少都是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妖怪,言談舉止間便能另讓天地變色,那可是絕世強者啊”。
由於距離過遠,雷鳴並沒有聽清這些談話,只是隱約間聽到了“渡劫”二字。
“渡劫?”雷鳴微微低頭,嘴裡喃喃道,顯然對這兩個字眼倍感陌生。
沉思片刻,雷鳴無奈的聳了聳肩,也不再多想,輕巧的繞過後院,穿過羊腸小道,朝着住處奔去。
此時的小院內,丫鬟春梅正滿臉焦急之色,不停的左右平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而一旁,全身黑衣的福叔也是坐立不安,滿是皺紋的臉龐顯得異常擔心。
“春梅,雷鳴少爺到底去哪裡了?你不是寸步不離的看着他嗎?”
福叔站在原地,臉上有着濃濃的責怪之意。
“少爺今早去了後山,昨夜老爺都吩咐過了,要寸步不離,可少爺不同意嘛,說什麼也不要人家跟着”春梅撅着嘴說道,心裡着實委屈,這完全就是兩面受氣。
“去後山?”福叔怔了怔,疑惑問道。
“是的,服用靈藥之後,少爺的身體好的出奇,然後就去後山鍛鍊了,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原本,到中午的時候,天氣惡劣,春梅打算上山去看看雷鳴,可因爲家族警報的事情給耽誤了,後來便四處傳信,直到之前才空閒下來。
聞言,福叔臉上掠過一抹怒氣,責怪道:“你真是糊塗,少爺身體虛弱,就算服用了靈藥,可剛纔的雨勢即便是身強體壯的人也不一定受得了,再說了,現在風連城亂成一片,如果少爺出了什麼意外,怎麼對得起老爺?”。
“福,福叔,春梅知錯了”春梅低頭應道,雖然兩者同爲奴僕,可福叔無論是資歷還是輩分,都遠比前者高,因此,春梅就算心裡有委屈,也從不反駁什麼。
“還愣着什麼?趕快跟我去後山尋人”看着春梅愣在原地,福叔不悅的呵斥道,旋即就要轉身離去。
“我回來了”
正當兩人準備前往後山尋人時,一道身影翻身進入小院,高聲說道。
“雷鳴少爺?”
“少爺,您回來啦?”
看到渾身溼漉漉的雷鳴,福叔和春梅頓時欣喜道,前者如釋負重的鬆了口氣,而後者那擔驚受怕的臉色也緩和許多。
“福叔,今早是我自作主張去的後山,和春梅沒關係,再說了,我雷鳴又不是廢人,爲何要人寸步不離的照顧?”。
之前剛要進小院的時候,雷鳴在牆外很清楚的聽到兩人的對話,這才替春梅說話。
雷鳴貴爲族長之子,可從來沒有少爺架子,爲人也隨和,另外,因爲自己的原因,春梅也受了不少氣,這讓他實在過意不去,替她說說好話也是應該的。
“少爺,謝謝您”聽到雷鳴替自己說話,春梅滿臉感激之色。
“老奴這還不是擔心少爺嗎?只要少爺一切安好就行”見此,福叔也不再多說什麼,從小看着後者長大,也清楚他那執拗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