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琴很生氣：“把我葬在他身上，等他死了我怎麼辦？我豈不是也要跟着灰飛煙滅？”
齊先生依然還是笑呵呵的：“彬子今年才二十多歲，他的壽命按照八十歲計算，好歹也有五六十年可活……五六十年時間，你早已成爲了鬼王，他的生死，與你何干？假如到了彬子死後你無法成爲鬼王，那你魂飛魄散也不冤枉……”
周小琴無話可說了。
其實他也知道這事兒對她沒啥壞處，但是這種明顯不信任的舉動依然讓她心裡過不去。現在她徹底跟我融合在了一起，自然對我就有了忌憚。對於一個厲鬼來說，好像給她帶了枷鎖一樣。
其實齊先生的目的也只是給她戴上枷鎖，省得這女人以後會出現不理智的舉動。
給她上枷鎖，控制她弟弟，這些舉措，對於周小琴來說全都是不信任的表現。
齊先生不敢把我的性命完全交到一個謎一樣的女人身上，我師父也不允許這種事情出現。
大家都沉默了，周騰坐在一邊吃着火腿腸，根本不瞭解這其中的事情。
我看着齊先生問道：“強哥給我紋的是什麼東西？別是小叮噹之類的卡通人物，這樣我會很沒面子的！”
齊先生白了我一眼：“是一把刀。好了，不說這個了，先說說我昨晚在那山洞中的發現吧。裡面很深，我走了一個小時也沒走到盡頭，並沒有感覺胸悶難受，裡面的空氣也不難聞。這就說明了，山洞的盡頭，或許直通外界。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山洞深處發現了這個……”
說完他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塊翠綠色的石頭扔了給我。
我拿在手中，立馬認出了這東西：“玉料？這山洞是一個礦洞？”
齊先生搖搖頭：“只是有開採的痕跡，並沒有專業礦洞的那些設備，好像只是用量很小，大家揹着揹包啥的進來帶走一些而已。從沒有聽說過這地方有玉礦，而且這種地形，怕是也不是什麼產玉料的地方。我和強子已經想了半天也整不明白，到底什麼人才會在這裡採玉料，而且用量也不多……”
他倆全都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我則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是誰？我可是玉器店老闆。
全國各地的玉礦玉料的品相，我全都研究過。這裡絕對不是什麼玉料的產地，而且用量很少的玉器，貌似我店裡的靈玉就是。
我看着齊先生問道：“齊先生，你知道靈玉是什麼材料做的嗎？”
齊先生沒好氣地說道：“廢話，我自然是知道的。靈玉的材料比較輕柔，需要在風水差的地方採挖，特別是陰時陰地挖掘的，簡直就是上品！採挖出來的玉料經過打磨修整，做成玉佩或者其他類型的玉器，然後再融合進鬼魂，這就是靈玉的由來……咦，這裡是靈玉玉料的採集地？”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着他問道：“齊先生，靈玉中融合有鬼魂？”
齊先生點點頭：“你以爲呢？沒有鬼魂住在裡面，你以爲那些玉佩能起作用？這玩意兒可是一門大學門，各種各樣的配飾需要搭配的靈魂也很有講究，比如說你弄個放蕩女的靈魂加進觀音的玉佩中，絕對會壞事兒！”
操！
我這是第一次知道，靈玉居然是這麼來的，我還以爲是哪個大德高能加持過的呢。
一想到我那店裡一堆鬼魂，我突然覺得瘮得慌。
齊先生笑着說道：“融合進去的鬼魂已經沒有了自己的記憶，只剩下了一些自主意識，比如護主，比如避險等等。”
我看着齊先生，問出了一個我很久之前就想問出的問題：“齊先生，靈玉是誰做的？”
齊先生呆呆的看着我：“你師父沒給你說過？”
我沒好氣地說道：“廢話，他要說了我還會問你？”
齊先生點上一根菸：“既然他沒說，我也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肯定，給你做靈玉的人，不會來這邊採玉料，人家有自己的渠道和產地，那邊雖然風水沒這邊的好，但是材質上更勝一籌。”
我眯了眯眼：“那這邊……”
齊先生看着我點點頭：“另有其人！或者說，另一個組織！給你提供玉佩的人，是你師父的好朋友，他雖然不是道門中人，但是跟我們的關係都很不錯。不過來這邊採玉料的人，除了鬼門我想不起其他組織了。”
這我就想不通了：“鬼門的人做靈玉幹什麼？他們不是要搞什麼大事兒嗎？”
齊先生白了我一眼：“搞什麼也得有錢，另外靈玉拉攏社會上層人物有奇效，簡直比送黃金還讓人喜歡。他們這是要斷了道門的根基啊！你別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你想想，假如社會高層的人都喜歡他們的靈玉，那咱們的還有市場嗎？假如他們以後因爲信徒衆多成了正統……鬼門，就成了道門。咱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鬼門……”
我點上煙，對齊先生這麼熱衷道門鬼門有些想笑：“咱們最多算茅山派，你居然以道門自居，人家全真教呢？三清教呢？道門中五花八門的派別太多了，你不能這樣把自己當成道門正統自居，臉皮忒厚！”
齊先生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你懂個蛋！你師父莫問天就是正道聯盟的盟主，你以爲我現在守在你身邊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把你培養成盟主！包括強子，還有周小琴，都是你的臂膀，不要覺得我們在你身邊是緣分，這是爲了我們自己的將來！彬子，今天我把話給你撂這兒，你要覺得現在這種狀態混吃等死就可以，那我們全都會離開你。年紀輕輕的，沒一點兒進取心！”
臥槽，我就是吐槽一下，每想到這老傢伙居然這麼激動！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後對他說道：“本盟主餓了，趕緊給我找點吃的。既然你要伺候人，那就好好伺候我一下……”
齊先生擡腿踢了我一腳：“滾你的蛋！”
我們各自吃了點東西，然後背上揹包，向着山洞深處走去。
周騰一個勁兒的問我：“姐夫，咱們是不是不回來了？要是不回來的話，我還得去村裡一趟！”
我看着他問道：“怎麼了？你還沒被他們追夠啊？”
周騰低着頭，然後說道：“我媽的骨灰還在村裡……”
齊先生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小子，咱們還得回來。你們村裡這些活死人咱們得搞定了才能走。不然留下他們，不定要禍害多少無意中闖入你們村的人呢。”
這會兒不光周騰，連周小琴也好奇起來：“真的？真要收拾了他們？”
齊先生點點頭：“我剛說我們是道門正統，你們好歹給點面子相信我啊。放心吧，這次不光村裡的人，連帶着山嶺上那兩棵樹也一併給他們收拾了。孃的，村裡那些沒有被詛咒的人，怕是全被那兩棵樹給吃了，這不知道殘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着實可恨！”
我們繼續前行，順着山洞往裡面走。
這山洞有着很明顯的鑿痕，像是一點一點挖出來的。
強哥走在最前面，摸着這石壁嘖嘖稱奇：“這得花多大功夫才挖成了這樣？”
確實很大，因爲整條山洞全都能直立行走，別說手工挖掘，就算用上現在最先進的盾構機怕是也得花費五年以上的時間。
齊先生說道：“奇人自有奇事，在盜墓圈內，好像掌握這種方法的人有不少。當然了，道門中的一些敗類也善於挖掘這種山洞，而且別看這玩意兒手工痕跡濃重，但是並不一定是人類挖的。”
周騰問道：“動物？”
齊先生搖搖頭：“不，屍體！之前在平原公墓，那裡的屍體就有這種本領，只要控制的人精神力強大，屍體可是會不眠不夜一直幹活兒。而且不光屍體，蜈蚣嶺裡面那些活死人，好像也有這種特性。旁門左道一旦失去控制，早晚會變成禍害！”
我們走了三個小時，前面依然黑咕隆咚的，在一處空間比較大的地方，我們坐下來休息，順便吃點東西，喝口水啥的。
這會兒手電一直沒有充電，爲了保持手電的續航，我們關閉了手電，在漆黑的山洞中靠着石壁閉目養神。
黑暗中，周小琴回到了玉佩中，她在我腦海中說道：“張文彬，你不覺得今天齊先生很反常嗎？他非要帶我們進這個山洞幹嘛？”
我沒有回答，因爲我自己也不清楚他帶我們進來做什麼。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被旁邊的齊先生拉住了，然後他就開始在我手心中寫字：“彬子，留意周騰，我剛剛發現他在身上帶了一把刀子。這周小琴，好像一直抱有什麼目的！”
我有些頭大，這兩人怎麼又槓上了？
我想了半天沒想通，索性閉上不管這些，愛咋咋地吧，反正我的命就一條。
“咚！”
一聲悶響，把我們幾個全都驚醒了。
聲音來自前方，好像有人在敲擊石壁。
我們三個同時打開手電，然後同時熄滅。
齊先生小聲說道：“別開燈，慢慢靠過去，這是有人在採集前面的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