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坐在車上渾身抖個不停,完全沒有了跟胖子說話時候的威風勁兒。
“兩……兩位大哥,請問……請問你們是誰派來的?我求求你們,都是誤會,欠你們的錢我肯定……肯定能還上,不至於這樣吧?這小哥剛在飛機上就一直跟着我,對不住對不住,爲了那點小錢兒,讓你們受累了……”
瘦子不愧是個跑江湖的,稍微歇了會兒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旺哥扶了一下車裡的後視鏡直勾勾的看着他:“叫什麼名字?”
瘦子開始從口袋中掏煙,軟中華,夠檔次。
“兄弟我叫王文生,中原人,在這邊混口飯吃,兩位聽口音也是中原人吧?咱們這些中原人出門在外太他孃的憋屈了,名聲不好不說,還老被人看不起。今天兄弟絕對不會讓你們倆爲難,不管你們怎麼對兄弟,兄弟我都認了,只要不要收了我這條命,我肯定把錢給還上的……”
我對他說道:“你們的爛事我沒心思管,找你來,只是想讓你當我們的中間人,我們準備賭一把,這人生地不熟的,你這老鄉要是能靠得住,我們絕對不會虧了你……”
剛說完,我看到旺哥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這才反應過來,跟這種人打交道,不能把自己的底細透出去,不然我們會很被動的……
果然,這王文生一聽我的話,立馬正襟危坐,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點上煙一本正經地說道:“兩位兄弟,你們這就不地道了吧?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你們這樣做,讓我很難辦啊。”
旺哥頭也沒回地說道:“假如你想要什麼好處的話,那我們現在就去湄公河的上游,叫什麼瀾滄江?那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給你說,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走這一趟,雖然你不能掙錢,但是你能掙回一條命。你可以打電話給你的同伴讓他們來救你,不過到時候死的可不是一兩個人了,這點,你要考慮清楚。我們從不說大話,這邊的黑三你知道吧?昨晚被我殺了……”
這話不算狠,甚至旺哥說的時候像是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王文生卻不淡定了,嘴裡叼着的菸頭掉在了褲子上都沒有發現。
旺哥一手把着方向盤,隨手拿着他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倒在了王文生的褲子上,這才說道:“想必今天你過來就是因爲黑三的死吧?什麼西南第一霸主,一個小混混也敢在我面前抖威風,沒殺他全家我已經很剋制了。黑道的事情我不參與,但是想要騎在我頭上拉屎撒尿,他找錯了人了……”
王文生呆呆的看着旺哥問道:“請問大哥,你是做什麼的?三哥……黑三他得罪你了?”
旺哥笑笑:“昨晚在酒吧喝酒,他瞪了我一眼。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你自己是生是死多考慮一下,我沒跟你開玩笑。假如你不想死,老老實實帶着我們走一趟。假如你想死,等會兒我就掉頭去瀾滄江。距離岔路口還有二十公里,多考慮考慮。”
我看着王文生一臉懷疑的看着旺哥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二十公里很快就到了,前面出現了一個岔路口,直走是去市區的,岔路是下高速去瀾滄江邊的,岔路口遙遙在望時候,旺哥扭臉看了他一眼:“說吧,直行還是走岔路。”
王文生腦袋上全都是汗水:“直行直行……大哥我錯了,你放心,我絕對帶你們進去,求你別殺我,我媽今天快八十了,我孩子才兩歲,你這……”
旺哥沒有上岔路,而且輕輕一笑,繼續開車。這種嚇唬人的事兒說實話我還真做不來,不像旺哥,不用說話,就他那一臉鬍子的造型與殺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一個人看,就能讓這人心裡發毛。
等到了市區,旺哥對王文生說道:“聯繫你關係不錯的賭石場,趁着還有些時間,我們去碰碰運氣。這幾天,你不管吃住都要跟着我們,不能單獨行動,不然你掂量一下自己勢力有沒有黑三那麼厲害。”
在一家賓館門口,旺哥停好車子,我們剛下車就看到我哥跟羅賓從前面搖晃着回來了。
見到我,羅賓顯得很高興:“掌教,又見面了。這位是?”
旺哥抓着王文生的衣領提了起來說道:“本地那些中間人都不帶我們,在路上和彬子抓了這個人,他是某個賭石場的中間人,正好能帶我們進去。今天你倆運氣怎麼樣,切出好石頭了麼?”
羅賓搖搖頭:“沒,只有一塊雜石算是回了本,其他的都賠錢。錢無所謂,大不了我再調幾百萬過來。但是咱們不能全憑運氣,人家也說了,輸一場我們就沒有資格見到巫王了。對了,我聽說財迷道長懂賭石中的彎彎繞,要不把他喊過來?”
我擺擺手說道:“我試試吧,財迷師兄來不了,他需要帶人去剷除狂人魏的那個組織,今天動手術的時候,他們的人化裝成護士進了手術室,要不是修羅正好去了,還真的會釀成大錯。眼皮子底下被人動手,茅山派的牌子會徹底被砸掉的。”
羅賓一聽瞪大了眼睛:“這修羅到底跟咱們是什麼關係?不是說是敵對關係嗎?怎麼還管這種事情?”
我嘆了口氣:“說不好,誰知道呢。先上去吧,咱們先討論一下眼前的局勢,看看這賭石咱們有沒有把握,有的話咱們怎麼做比較合適。”
我哥從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後喝了一口:“難,原本我以爲用道門的方法能夠看清裡面的東西,但是真正接觸了那些石頭我才發現,哪怕用開天眼的方式去看,依然一片模糊,看不真切。這玩意兒能夠長久的流傳下來,看來還真是有門道。”
王文生說道:“一刀窮一刀富的買賣,比股票啥的都刺激,喜歡賭石的人,跟抽大煙一樣,上癮,而且戒不掉。就算經驗再豐富的人蔘與賭石也幾乎是靠運氣成分在其中,而且科技發展到今天,依然沒有一件儀器能夠快速檢測到石皮裡面的成分的。這更增加了賭石的刺激性,讓很多人明知道會傾家蕩產也趨之若鶩。”
我們上樓,王文生打了幾個電話,好像是拜託他朋友照顧好那個胖子。他到現在對旺哥也有幾分忌憚,站在電梯中的時候,基本上離旺哥的距離最遠。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羅賓和我哥也都是狠人,不過兩人並沒有旺哥那樣外露罷了。
到了房間中,我哥看了一眼王文生說道:“我們是準備要參加幾天後的那場賭石大會,要一路殺到最後,所以,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們,事成之後,我們會給你一筆錢,作爲你的辛苦費。當然了,這錢不是白拿的,需要你盡心盡力的幫助我們。我告訴你,不要有什麼歪心思,不然你真的會後悔的。你在想什麼我全都知道,所以僥倖心理還是算了。”
羅賓拉着我指了指茶几上擺放的幾個石頭說道:“這是花了五十萬買來的,你可以練練手,這裡面好像都有翡翠,但是具體有多少就不好說了。”
王文生拿着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相互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你們怕是被人騙了,這都是廢料,就算裡面有翠也是很雜很少,五十萬有些虧了……”
我好奇地問道:“怎麼不切開看看?”
旺哥笑笑:“本就是練手用的,先把這玩意兒的紋理搞清楚再切開,咱們得找一下這裡面的規律……”
王文生搖搖頭:“別費勁了,正規的賭石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那麼多人研究也沒發現什麼規律,就算有也只存在於理論上,真正動手的時候,還得依靠運氣成分。你們想要摸清規律的話,這幾塊石頭根本不夠。”
我走過去,把一塊足球大小的時候拿在手中反覆的端詳。這玩意兒我真是看不出跟普通石頭有什麼區別,裡面是不是翡翠更是全靠瞎蒙。就憑我們現有的技巧去參加賭石,估計羅賓這幾百萬根本不夠踢騰的。
我嘆了口氣:“難道不參加這賭石,我們就不能跟那巫王好好談談了?”
我哥搖搖頭:“人家都不搭理咱們,纔不會談呢。對方很清楚我們的水平,所以才用賭石跟我們講條件。假如我們真的做到了,這逆天的運氣,也值得對方跟咱們談一下。但是假如咱們賭石失敗了的話,怕是全都要葬身於此了。跟莫前輩一個水平的高人,憑我們的本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操!
這他孃的不是欺負人嘛!
我剛準備把手中的石頭摔了,周小琴突然出現在了我身邊:“這石頭中的翡翠,我能看出來的。現在你手中這個,除了外面裹着一層薄薄的石皮之外,裡面全都是通透上佳的翡翠,純度很高。剩下那幾塊也都有,不過最大的那個是廢料,什麼都沒。張文彬,你想賭石的話,我可以幫你搞定的……”
我詫異的看着她:“你說的真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周小琴笑笑:“我都超越鬼王的級別了,幾塊石頭對我來說不難。不過就怕那賭石場有什麼陣法讓我無法進去,這樣的話,我就無能爲力了。畢竟我能看出來,別的高級鬼魂也可以的。”
旺哥從我手中拿過那塊石頭,用他的匕首輕鬆就切掉一塊石皮,裡面滿翠的顏色頓時讓我們激動起來,靠!光這一塊石頭,五十萬就回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