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師兄和一清師兄用手中的桃木劍格擋一下,結果兩人手中的桃木劍全都被砍成了兩半。在他們兩個即將被劈中時候,我打出了血色樊籠困住了其中一個將軍,而齊先生則是用出了一招移形換位把胖師兄和旁邊的一個石獅子換了位置。
當對方的佩刀狠狠劈到石頭上時候,我再次涌出了血色樊籠。
就這樣,他們兩個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而且魂魄也被侵蝕了。
他們兩個破口大罵,我剛準備再次攻擊,齊先生拉着我說道:“闖進去,不要戀戰!既然他們是守門的,就肯定不會往裡面去。”
我們四個相互攙扶着,在兩個將軍的怒視中進入了停屍房。
剛進去我和胖師兄就趕緊把大門關上,然後倚着門,大口大口的喘氣。
“操!好險,居然差點被砍成兩段。”
一清師兄拿着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然後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氣,剛剛對方刀子要落下的時候,他估計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胖師兄則是在一旁嘟囔着:“大難不死,大難不死……”
我拿出手電,往裡面一照,整個停屍房像是一個巨大的車間,一排排的停屍櫃整齊的擺放着。這些停屍櫃像是一個個的抽屜,每個門都能抽開,裡面的溫度很低,存放着拉過來的屍體,排隊等待着火化。
齊先生說道:“找吧,門上一般都寫有屍體運送過來的日期和姓名。他們很有可能會換掉徐拙的名字,所以咱們一定要看日期,只要是今天的就拉出來看。這些屍體剛來出來因爲外面的溫度高,可能會有突然坐起來或者四肢抽搐的假象,你們一定要注意,不要被嚇到。這裡來的都是死透的,不用怕。”
一清師兄看着手中只剩下了半截的桃木劍,自嘲一笑:“這會兒再遇到髒東西我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了,桃木劍居然也能被砍斷,這兩個怨屍真是大力士。體育局的人估計不知道有這玩意兒,要是培養幾個怨屍參加奧運會,力量型的比賽,金牌肯定是我們的。”
胖師兄把他手中那半截桃木劍塞進包裡,隨即拿出了鎮魂鈴和拂塵:“老大,你就不能說點兒打糧食的?等會兒你用我的那把金錢劍吧,好歹能防身。你可不能死在這裡,不然你的追悼會我鐵定不參加。丟人,捉鬼的被鬼殺了,茅山派的招牌都被砸了……”
說着,他從包裡掏出一把金錢劍扔給了一清師兄。
一清師兄拿在手中笑笑:“以前白眉有個這玩意兒,在曹操墓中的時候把我揍得不行。現在我終於也有了。可惜白眉被文彬師弟殺死了,不然我絕對要去找他過過招。”
我們歇了一會兒,然後拿着手電開始尋找。
一排排的停屍櫃看着有些嚇人,每個櫃子上下五層,門上貼着標籤,這就是一個人最終的歸宿,從這裡出來後,再參加一下遺體告別,然後就會被推進焚屍爐中,成爲灰燼。一般情況下,運來的屍體不會超過一星期就會安排火化,這是爲了避免回魂夜起屍。不過也有時間長的,比如一些從河裡或者車禍現場拉回來的無名屍體,是需要找到家屬過來辨認後才能火化的。
我用手電筒從一個個的櫃門上掃過,查看日期,然後辨認名字。這活兒雖然看似簡單,但是在這冷清黑暗的停屍房中,依然讓人感覺心裡發毛。
我找到了一個今天送來的屍體,鼓了鼓勁,這才按下門上的把手,輕輕把屍體往外拉。櫃子裡飄出霧化的冷氣,像是聯通了仙境一樣。托盤中靜靜的放着一個裹屍袋,只有拉開裹屍袋上的拉練,才能看到死者的容貌。
我把托盤完全拉出,然後把手電筒放在裹屍袋上,剛準備去拉上面的拉鍊,這屍體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手電筒掉落在地上,我嚇了一跳。
黑暗中一束手電光照射過來,齊先生的話傳進了我耳中:“集中注意力,不要多想,一具屍體而已,看把你嚇的。把手電撿起來,看看還能用不,我這裡還有個備用的。”
我做了個深呼吸,彎腰把手電筒撿起來,拍了兩下,手電筒再次亮了起來。
齊先生隨即轉過身子繼續查看了,我自嘲一笑,真是自己嚇自己,這種情況下,我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在我用手電照射到托盤上的時候,頓時起了一身冷汗毛,托盤上的屍體不見了……
操!這他孃的還不到一分鐘好不,不僅屍體不見了,連帶着裹屍袋都沒了,托盤上空空如也,只有邊角處有些冰霜,這是櫃子裡溫度太低造成的。
我剛準備拿着手電筒往裡面照一下是不是鑽進去了,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並且有兩句含糊不清的話:“麻煩讓讓,這是我的牀……”
我一扭臉,就看到了一個只有半個身子的人,腸子啥的全都耷拉到地上的人。他手中抓着裹屍袋,然後從我身邊走過去,躺在了托盤上,一邊喊着冷一邊把裹屍袋蓋在身上……
日,這停屍房是另一個世界嗎?
不過這人我已經確認,絕對不是我大師兄,所以就一把將櫃子推進去,把門鎖上。
繼續尋找。
我查看了整整一排停屍櫃,但是沒有再見到今天運過來的屍體,齊先生他們幾個也都發現了今天的屍體,但是很無奈,裡面都不是我大師兄。
我轉頭用手電筒打量着剩下的櫃子,對旁邊的齊先生說道:“繼續找吧,假如沒有的話咱們就能排除這裡,換另一個地方尋找了。”
齊先生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咱們不能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我們剛準備往裡面走去查看裡面的櫃子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說話聲:“確定是有人進去了麼?一定要控制好停屍房,不能讓外人進去。否則被人發現那些屍體不見了,咱們會有大麻煩的。走,進去看看。”
另一個聲音說道:“外面那些怨屍怎麼沒起作用啊?失控了?”
這人繼續說道:“不是失控了,是進來的人不一般,能夠躲避怨屍的襲擊。或許有很強大的命格,或許有什麼法器至寶,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檢查一下,不能出任何事端……”
接着,外面響起了推門的聲音。
齊先生當機立斷,把旁邊的櫃子拉開,然後對我說道:“躺進去,這裡是空的,冷氣也沒開。先撐過去檢查再說。這鬼地方居然還有巡夜人,真是奇了怪了。”
這櫃子因爲沒有開冷氣,裡面有着一股濃重的屍臭味。但是此時我們不能暴露,只能捏着鼻子忍受。
我躺上去看着齊先生問道:“你們呢?你們怎麼辦?”
齊先生說道:“我們自然也找空櫃子進去,快點,等他們走了我會把你拉出來的,你放心好了。沒把你拉出來,你千萬不要自己出來……”
我點點頭,然後齊先生用力往裡一推,櫃門就關上了,外面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彷彿進入了一個狹小的世界中,跟外界斷了聯繫,聞着濃重的屍臭味兒度秒如年。
我手足無措的躺着,這會兒動也不敢動,只能硬挺着等待齊先生過來救我出去。這會兒我才發現一個問題,我有幽閉恐懼症,因爲我在這裡面,甚至呼吸都是困難的。
我身上開始出汗,粗重的呼吸聲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聽着像是破了風的風箱,我甚至還能聽到我的心跳聲。
這他孃的……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幽閉恐懼症只是一個託詞,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病症。但是等我現在被關進了這狹小的空間中之後才發現,所謂的幽閉恐懼症原來是真的,我現在寧可被火葬場的巡夜人抓到,也不會再進這櫃子裡了。沒什麼情況能比這種感覺還讓我害怕。
我擡手抹了一把臉,這會兒我渾身都是汗水,甚至全身都已經溼透,渾身粘乎乎的感覺讓屍臭味兒更加明顯,我甚至感覺到我自己都是一具屍體。這種臭味兒,簡直就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一樣……
不過,這汗水怎麼有股腥味兒啊?難道我的身體真的出了毛病不成?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等我擡起另一隻手擦汗的時候才發現,我手中一直抓着手電筒來着。
我立馬打開手電筒,這下感覺好了不少。可是在我擡起另一隻手的時候才發現,我整個手上,全都是血!
臥槽!
我擡起袖子在臉上抹了一下,發現袖子上居然也是血,我的臉怎麼了?
就在這時候,一滴涼涼的東西滴落在我的臉上,我拿着手電筒擡起來,看到在我的正上方,全都是鮮血,這些血透過櫃子的細小縫隙,逐漸滴落在我的臉上。
日!
我這才明白過來,剛剛我那些錯覺,好像就是這些滴落的血液造成的!
可是,這些血是從哪來的呢?這個櫃子就沒通電,所以我進去時候櫃子沒有製冷。假如是這個原因,怎麼會有血滴下來?而且這些血明顯是很新鮮的,還沒有凝固……
我正想着,我面前的血液不再滴落,而是逐漸凝結成了一張臉的模樣,這張臉衝我咧嘴一笑:“茅山派的人,我馬上送你去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