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來接你。我們回鑑證署處理數據。”王晴兒說這話時,何瑞修就聽出來,她已經在飛行具上。
看了看平板電腦的人員排查結果,進度只完成了百分之十左右。他一邊等,一邊又結合查看當時的監控錄像,仔細回憶着當時的現場情景。
十幾分鍾後,王晴兒到達,何瑞修隨飛行具回到鑑證署。對於那些人員的排查已經接近尾聲,但是識別結果卻沒有那麼樂觀。
因爲戴眼鏡,帽子,姿勢和角度等原因,自動識別只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左右,尚有二十多人無法分辨,或者辨識率達不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基本要求而不能確定。
何瑞修將這些人員的截圖一一排列出來,又在另一塊大屏上排出這些人的證件留樣照。有些人雖然電腦自動識別不容易,但是人工觀察卻相對容易不少,稍加對比,又有十個側臉的人員被排除。
剩下需要確認的,只剩下十三人。
何瑞修以證件留樣照和登記的身高體重年齡等基本信息爲基礎,一個一個地去更仔細地核對。再次排查出七個人後,剩下的六人,由於監控的角度和個人姿勢原因,已經無法進一步確認。
恰恰,六個人之中,身高都差不多,體重上也相仿。六個人中,有三個女性。雖然這三個女性穿着上都比較容易看出性別,但是爲了防止伍作爲利用女性衣着特點作掩護,所以何瑞修和王晴兒沒有輕易進行排除。
何瑞修在電腦上操作着軟件,“我現在把六個人的衣着特徵和輸入,進行更廣泛的監控調閱。從離開機場後的背影,現在已經基本能確定他們離開時所乘的車輛。兩人乘地鐵離開,兩人有車輛接機,兩人乘出租車離開。
地鐵離開的使用地鐵各站的監控,加上地鐵到站時間,識別起來並不難。在出地鐵站的時候,兩個人的面部清晰地進入了攝像頭視野,並且與乘客名單中的人員身份實現了吻合,直接排除。
私家車和出租車,通過交通的卡口的車輛行駛軌跡,也能夠比較精準的判斷去向。其中,私家車之中的一輛,在過一個卡口時,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員面部留下了清晰的影像,能夠一乘客名單中的人員吻合,排除嫌疑。
另外一輛私家車中的乘客,在回到家中,進入小區停車場時留下清晰影像,嫌疑排除。
剩下的兩輛出租車,則是行駛時間最長、距離最遠的。兩個人都坐在了車輛後座,所有卡口只能判斷車輛去向,無法識別後座人物。
實際上,何瑞修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一號出租車上。雖然說,出租車上的兩個人均爲男性,但是二號出租車的人看起來年齡更大。
乘客資料顯示,如果沒有人進行替代,僅剩的兩個乘客中,另一個應該比伍作爲的年齡大十多歲。所以,一號出租車是重點跟蹤對象。
不過,兩輛車上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有一直在有意識地規避攝像頭。兩個人似乎對於如何避免被監控攝錄都掌握了些技巧,並且運用得比較靈活。
一號出租車最終停在了距離金水灣別墅區五公里左右的一處居民住宅小區。雖然這裡的條件比不上金水灣別墅區,但是也算是中高檔的居民區。
而且,這裡離金水灣別墅區的距離,已經夠近了。在前面的調查之中,金水灣一直是一個焦點。
從監控中確定,一號出租出的乘客,進入了該小區二號樓三單元后,就再也沒有出來。該單元共十一層,共可容納住戶二十二戶,要找出他來,最麻煩也只不過就是把二十二戶人員逐戶排查一遍。
“我協調一隊特警,去找一號乘客。”王晴兒此時也是較起了勁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和尚進了廟,我就去把他給揪出來。真和尚還是假和尚,不只是剃了頭髮那麼簡單。”
她說完,直接給調度室打電話,要求特警在二十分鐘後就位。拿上工具箱之後,她又叮囑了何瑞修一句,“二號乘客也不能疏乎。把他盯緊了。如果出現什麼情況,我又一時趕不回來,你要果斷採取行動。必要的話,叫李若凡出外勤。”
何瑞修點了點頭,“你自己注意安全。”他又看了一眼電腦,“二號出租車,剛剛通過了一個卡口,從環城高速路上轉到了普通公路。”
“你盯緊便是。另外,注意車內乘客情況。”王晴兒說完,自己出門而去。何瑞修則是調出了剛剛卡口的照片,裡面仍然可見後排乘客的身形。
十五分鐘後,二號出租車通過另一個卡口。何瑞修大概估計着王晴兒那邊可能的進展,多少已經覺得有點心不在焉。畢竟,二號出租車裡,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人。這是幾張照片都可以確定的。
上次見到伍作爲,讓何瑞修印象最爲深刻的是他的一頭黑髮,沒有一絲的雜色。恰恰在他的所謂服務菜單上,就有一項是白髮轉黑。這讓何瑞修當時就覺得,可能這個人的祖傳醫術還是有些不凡之處的。
調出剛剛那個卡口的照片,何瑞修看了一眼,確認了下車牌,正準備轉頭看看一號乘客那邊小區的情況,卻又發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他又把那張照片調出來,仔細確認了一下。
車的副駕駛位置上坐着一個年輕女子,但是在後排已經空無一人!
而這個年輕女子,長髮披肩,坐得很直,似乎對攝像頭沒有一點兒的躲避之意。
難道,在兩個卡口之間換了一個人?何瑞修心裡咯噔一下。
此前,爲了防止打草驚蛇,他們沒有聯繫任何一臺出租車的司機。畢竟伍作爲如果真是嫌犯,是會使用靈能攻擊的。在普通人面前,靈能攻擊比任何的常規武器都要強大。
如果讓伍作爲感覺到異常,殺了司機滅口,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們只監控,不聯繫。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何瑞修拿起電話,直接接通了早就查找到的那輛出租車司機的電話。很快,出租車司機接聽了。
何瑞修簡要一句話說清了自己的身份,“剛剛,你從機場出來,後座上坐了一個乘客。”何瑞修將當時乘客的衣着特徵簡要地說了一下,向司機進行確認。
司機沒有否定,“沒錯,是從機場拉到的。剛剛從楊莊路口下車了。”
“楊莊路口?”何瑞修重複了一下,迅速打開了那附近的地圖。“他在車上,有沒有向你提到過什麼有關的信息?他到楊莊路口下車,是有車接送,還是怎麼的?”
那司機道,“一上車之後,他只告訴我了行車方向,並沒有說具體的目的地。每每到一些關鍵的路口需要轉彎時,他都是臨時告訴我。而到楊莊路口後,走出去大概兩百多米,他告訴我下車,然後就給我付款,並且離開了。”
“他付的現金?”何瑞修問。
司機回答道,“沒錯,現金。一共一百二十七塊。”
何瑞修看了一眼地圖上這個司機手機的定位位置,“往前再三公里左右的地方,是離你你最近的一個警察局。你到那裡,將剛剛那個人付給你的錢交給那裡的警察,讓他們加急送到鑑證署第八局。至於這些錢,後續會通過你的銀行賬號轉賬給你等額的車費,不會讓你吃虧。”
司機回答,“好,我配合你們。另外,你是想查指紋吧?那個人在車上付錢時,戴着一副橡膠的手套,我想可能很難取到指紋。”
橡膠手套?何瑞修喃喃地輕聲說了一句,不由得有些疑問。現在的天氣,戴橡膠手套可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因爲它不透氣。不想留下指紋,其實戴薄布手套就可以。
上一次在毓湖公園時,那個叫卜林的證人也說,讓他租快艇的人也戴了橡膠手套。
橡膠手套,既能防留指紋,還能防止有自己的汗液等透過布質手套留到物品表面而被查到dna。所以,這纔是更有效的反偵察方式。
莫非,這兩個人才是同一個人,這個二號乘客纔是真正的嫌犯?
何瑞修又叮囑了一下司機,一定要將現金交給警察局,包括他自己和現在的乘客都要在警察局留下相關的記錄才能離開。同時,他將地圖調到司機剛剛說的那個所謂的楊莊路口。
那裡有一個用於全路口監視的全景攝像頭,但是由於是老式的存儲卡設計,不是聯網設備,所以無法調到實時的影像。
何瑞修調出衛星實時影像,也只能看到那裡的大概情況。路口過往的車輛可以看到,但是想精準地找到垂直站立的人一個人,影像沒有這麼高的精度。
“混蛋。”何瑞修嘴裡罵了一聲,“難不成,在這裡金蟬脫殼了?”
他將地圖縮小,觀察道路的走向。公路兩側都是農田,這裡並不適合生活。從楊莊路口下去,就是所謂的楊莊,是一箇中等規模的小鎮,只有兩條進出道路。而兩個卡口之間,只有這一條道路離開。
何瑞修看了看剛剛用去的時間,撥通了李若凡的電話。“李若凡,我是何瑞修。我和王晴兒正在追蹤的一個重要嫌疑人,使了一個金蟬脫殼計。請你幫忙,將s287公路第13卡口和第14卡口在5分鐘之內封閉,如果五分鐘辦不到,那就各向外延伸一個卡口。封閉後,其中的所有車輛都不能再向外行駛。另外,楊莊x89公路的第三卡口也要同時封閉。我在天台等你,請你完成這些後馬上到天台來,駕飛行具去楊莊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