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聽完,立即打了一個電話。“第三組注意。馬上派出兩個人,在車禍現場附近,尋找是否存在靈能異常區域。另外,再進一步遲滯一下真運鈔車的速度,特別是要避免它過早改道進入板胡三街。在板胡三街增派兩名暗哨,盯緊板胡三街柳條路與板胡三街松柏路之間的區域。如果發生運鈔車意外 ,馬上報告。”
一邊佈置着這些方案,王晴兒一邊調整飛行具,直接向那邊飛去。飛行具快達到現場時,他們收到所謂第三組發來的第一個信息。
在車禍現場附近兩百米,都沒有發現任何的靈能異常。兩輛車內的人員目前都沒有大傷,據另一輛車的司機講,他那時候有些許的走神,因爲實在是太困了。他承認,是他駕駛過程中出了問題。
“難道說,只是意外?”何瑞修和王晴兒腦中幾乎是同時出現了這個疑問,但又都是並不想放棄。他們兩個在車禍現場上空盤旋了一圈,同時也在關注着板胡三街上的情況。
板胡三街是老街,種了很多的大梧桐樹,從空中看下去,幾乎看不到路面。但是不出幾分鐘,地面報告,運鈔車已經順利通過板胡三街,進入正常路線。
到此時,已經接近早上六點。這個時間是城市裡一天比較熱鬧的時刻,五條線路上的運鈔車也都已經安全通過何瑞修和王晴兒所預計的危險路段。
得到這樣的消息,兩個人心中是既輕鬆又失望。輕鬆的是,運鈔車都安全無事,人民的財產沒有受到損失;失望的是,可能嫌犯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他們又失去了一次捉到他的機會。
而且,嫌犯今天沒有行動,不代表以後沒有行動。看來,他行動的**也並非是那麼強烈,如此一來,這種以亂運鈔車亂真的方法,就不太適用。因爲不可能每天都使用假的運鈔車跟着真車去跑。萬一這個嫌犯,對運鈔車根本就沒有興趣,那這些運鈔車,豈不就等於白白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
更何況,派出的這引起人,都是一些精英。他們的時間,在破獲其他案件上,也都是非常寶貴的。
在往鑑證署飛的路上,王晴兒的臉色一直都很陰沉。何瑞修沒有多說話,他自己心裡也很壓抑。
快到鑑證署時,王晴兒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直接打開了飛行具之中的免提,裡面傳出一個男聲。“是鑑證署第八局的王晴兒嗎?我是交警的。你們昨天晚上向我們提出,如果發生運鈔車事故,立即與你們聯繫。我們剛剛到現場確認,在清原街集安路路口北一百米左右,也就是集安路上,有一臺運鈔車失控衝入了工地。具體的時間和原因,我們還沒有調查。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我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何瑞修和王晴兒都是精神一振。王晴兒更是用了一種聽起來有些亢奮的語氣,“看一下運鈔車的車廂有沒有破壞,裡面的保險箱還在不在?”
交警很快回答,“車廂已經嚴重破壞,砸扁了。至於保險箱是否在裡面,我們尚不清楚,無法確認。”
“破開它看看,越快越好。”王晴兒已經將飛行具調整了方向,向着事故現場那邊飛過去。
交警那邊顯然有些犯難,“可是我們只是交警,不是消防,也不是刑警,破開運鈔車的車廂,這……”
王晴兒道,“你們可以懷疑裡面有押運人員。拜託,事情可能非常嚴重,請你們馬上破開車廂,然後把情況告訴我!”
何瑞修這時已經將那裡的地圖放大,看看具體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那裡算是一處中等繁華的住宅區,由於住戶數量比較大,所以那時候被排除在可能的危險路線之外。何瑞修皺了皺眉頭,“這裡理論上應該有很多人員和車輛纔對,嫌犯在這裡下手的可能性不大吧。難道又是意外?”
王晴兒道,“是不是意外,只有調查過了才知道。剛剛不是說,車輛是失控衝入的工地麼?你查一下衛星影像。”
何瑞修將地圖轉到衛星實景,不由得深吸了口氣。沒錯,這裡確實曾經是住戶數量比較集中的區域,但是衛星實景上,卻顯示這裡目前是一片工地。
相應地查了一下信息,在一年前,這裡啓動了拆遷重建工作,而在兩個月前,這裡已經正式開始重建。
原來人員密集的住宅區,現在已經成了人員最少的區域。並且,在路邊這裡,建築進度相對較快,目前的建築工程集中於路邊向內幾十米以外的地方。沒有建築任務,建築工人都不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沒幾分鐘,現場傳回了消息。運鈔車的車廂破開之後,裡面的保險箱不翼而飛。
王晴兒向交警詢問是否帶有靈能檢測儀,得到的回答是沒有。她讓交警暫時不要破壞現場,等她和何瑞修過去,然後便掛掉了電話。
幾分鐘的時間,在何瑞修感覺起來,這次卻是如此漫長。
到達現場後,何瑞修發現那裡已經封閉隔離,但遠處還是有一些建築工人在觀看。有三名交警守在出入口,見到王晴兒和何瑞修後,其中一個主動迎了上來,並與王晴兒主動交流信息。
車禍最早被發現是五點五十分左右,建築工人聽到一聲巨響,然後趕到這邊的現場。五點五十二分,第一個人打電話報警。五點五十九分,交警首先到達現場。之後,120急救人員到達現場,將三名押運員救出。在這過程之中,他們破開了後車廂,沒有找到保險箱。
在他們破開車廂之前,車廂沒有任何的破損痕跡,而且是關死的。
王晴兒點了點頭,帶着何瑞修,一起走到車輛附近。車後廂的破拆,是從後門處進行的。他們是將車門從一邊的軸承處拆開,因爲車門中間的門鎖部位,損壞比較嚴重,要破拆的話難度更大。
王晴兒又看了看現場,回頭看何瑞修。“發現什麼異常沒有?”
何瑞修這時觀察得極爲仔細,心裡也早就形成了幾個疑點了。“車輛是撞到建築材料上去的,而且從車輛位置和地面痕跡看,沒有出現翻滾等情況。但是,車後廂的門處居然會損壞這麼嚴重,這不合常理。”
王晴兒點點頭,“對,不合常理。而且你看。”她指了指車後廂的掛鎖處,“鎖不在。掛鎖的鐵插銷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彎曲。這讓我覺得,車輛的真相應該是,要麼是以靈力直接衝撞了車的後部,要麼是整體控制車輛撞過去,然後以靈力破除掛鎖,打開車門取走保險箱,最後再將車廂門以靈力關上並施加力度使其變形。”
“我傾向於第二種。”何瑞修道,“如果是第一種,那嫌疑人自己拿保險箱都會增加不少麻煩。我去查找一下靈能異常區。”
王晴兒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和押運員瞭解一下情況。”
靈能異常區在車禍現場百米左右的位置。這裡是另一處建材堆放區,高高矮矮几個堆垛,如果裡面躲一個人,並不會引人注意。在數個堆垛之間,恰恰有一個自然形成的視線口,能夠很順利地觀察到路上的情況。
何瑞修擡頭看了看,不遠處有一個攝像頭,正對着這裡。但是不用想,攝像頭也一定是被破壞了。唯一能有幫助的,是確定嫌犯來到這裡的具體時間。
從靈能異常區回來,何瑞修同樣有些壓抑。在那片區域,沒有有價值的痕跡。他已經聯繫了工地負責人員,去查看那個攝像頭的情況。正準備和王晴兒對接情況時,工地負責人打來了電話,告訴何瑞修,攝像頭損壞的時間是在昨天晚上三點左右。
何瑞修苦笑。看來,這個人也真是有耐性。從昨天晚上三點左右就到這裡,然後一直等了三個小時。
王晴兒見何瑞修掛掉了電話,道,“三名押運員雖然受了傷,但是並沒有生命危險。從他們口中得知,當時,車輛正在正常行駛,可是突然無徵兆地失控並加速衝向了建材堆垛。這過程中,沒有聽到有撞擊聲。車輛撞上去之後,他們都由於劇烈的振盪而一時精神恍惚,有一分多鐘纔回過神來。”
“回過神之後,他們沒有聽到再有什麼異響。之後,其中一人自主下了車,還有一個在交警幫助下下的車,還有一個是120到達後下的車。他們說,後車廂中,共有三個保險箱,總金額是三百六十萬現金。保險箱的鎖是特製的,如果沒有鑰匙,只能強行拆解。其中有一隻保險箱上面,裝有定位裝置。”
王晴兒說完,略帶憂慮地嘆了口氣,“但是,從五點五十二分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即使找到保險箱,可能其中的現金也已經不翼而飛。”
“不管如何,總是要找到這幾個箱子。萬一,留下什麼痕跡呢。”何瑞修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卻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王晴兒苦笑了笑,“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個有反偵察能力,同時又有極強洞察力和分析能力的人。他之所以選擇了這條路線,一定是因爲料到我們會在那五條路線上佈防。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在箱子上留下痕跡?”
“萬一馬有失蹄呢?”何瑞修一邊說一邊居然在搖頭。“不過,我們現在應該考慮,他下一步會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