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道,“他說的天象異常,確實是異常。但是可能並不是主因。那種方位的閃電,可以激發出一些靈體內部的異常能量。換句話說,這種天象,應該只是誘因,而不是什麼惡靈降世。”
何瑞修聽完,想了想,“看來,還是要從這個任儀上找原因。我們有沒有必要,在醫院去盯着這個人?”
王晴兒搖了搖頭,“他體內肯定沒有惡靈,盯又有何用?況且,萬一他真的只是受害者呢?”
何瑞修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從目前來看,既沒有什麼線索,也沒有什麼動機信息,一切推斷都有些爲時過早。王晴兒也是想了想,道,“我們去看一眼任儀,然後回辦公室,把磁附靈磁波情況檢查一下。”
醫院裡任儀的意識還沒有恢復,仍處於昏迷之中,但是生命體徵較以前平穩了一些。這樣的情況,根本不適合運輸,否則極容易在途中死亡。王晴兒眼中略現了些焦急之色,但也只能站在那裡沉默着無可奈何。幾分鐘後,她讓何瑞修隨她一起飛回去,何瑞修的車則暫時就放在這裡。
採集到的磁附靈磁波送入靈磁波譜分析儀,但是顯然,這些靈磁波數量太少,根本無法形成靈磁波譜。何瑞修看看結果,似乎有些泄氣。靠在椅背上,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那麼睡着了。
清晨四點十分。電話鈴一響,何瑞修激靈一下坐了起來。他很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接到電話,因爲這往往是案件發生和現場被發現的時間。不過,聽到那邊的聲音,他懸着的心放下了。
李若凡。
李若凡道,“現場的檢查結果,已經通過郵件發送過去了。你們可以看看。”
何瑞修簡單地道了謝,然後打開郵件。裡面共有幾個部分,除了客觀資料,還有相關結論。
第一,案件整個現場,除那扇開着後來進雨的窗戶外,都是封閉的。可以排除有外人進入的跡象。
第二,屋中所採集到的有價值的指紋,均屬於這一家人。刀上只有男主人任儀一個人的指紋。牆上塗鴉末端的指紋,也均屬於男主人。
第三,所有血樣的dna檢測結果顯示,屋內只有這一家的血液。不過,有一點比較有意思的是,dna結果顯示,兩個孩子與男主人任儀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兩個孩子是親兄妹,也是女主人的孩子,只不過他們的父親另有其人,具體是誰尚無法查證。而這一點,似乎能從常規意義上,給任儀一些殺人的動機,也可以解釋爲什麼他最後切腹自盡。但是,這無法和現場的靈能結合起來。
第四,屍檢結果顯示,這三個人死亡原因,均爲利器刺入骨中,穿透顱骨後損傷腦部。這需要很大的力量。另外,除兒子外,其他兩個人的頸部有掐痕。這說明,可能兒子是第一個被殺的,在熟睡之中。後續,女主人和女兒,兇手都對她們採取了一定的防出現反抗措施。特別是在女兒身上,還有一些掙扎的痕跡,可以說明那時候她是清醒的。
看完這些,何瑞修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說,這件案子裡面還有感情糾葛,那麼兩個孩子的父親或者應該是一個關鍵人物。只不過,現在女主人自已都已經死了,如何去找到這兩個孩子的父親?除非,任儀本人知情。
可是,這樣的話,調查又回到了這個還在昏迷之中的人的身上。
何瑞修又靠在椅背上,微閉着眼睛,再次將整個案件的過程和線索發現理了一遍。目前看來,殺掉三個死者的兇手,已經是任儀無疑。而且他有動機。關鍵就是無法解釋現場的靈能。如果現場,能夠定任儀身上沒有靈印,來證明他沒有惡靈入體,那麼案件就可以用情殺報復來解釋,現場的靈能也可以最終解釋爲一種巧合,比如某個惡靈剛剛好經過。但是……
何瑞修突然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這讓他猛拍了一下大腿。還有一個調查沒有結果。靈魂,三個人的靈魂!
趙偉臣從早上被王晴兒派出去,到現在已經快有20個小時了。這麼長的時間,對於尋找三個才死的人的靈魂來說,並不太正常。莫非,趙偉臣那邊也出現了些什麼問題?
看看時間,四點半。何瑞修想去叫王晴兒,可是又猶豫了。這些資料中並沒有什麼突破性的線索,並且也沒有緊急的情況。如果王晴兒能休息,還是讓她多休息一會兒比較好。至於趙偉臣,他一向也有能力逢凶化吉,即使是出現危險,也會及時傳回救援消息。
就這麼想着,何瑞修又靠回椅背上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睜開眼睛,天已大亮,邊上站着王晴兒。看看錶,六點半。
王晴兒並沒有半分責備之意,“行了,也該睡着不多了。告訴你兩個情況。第一,那三具屍體我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靈體侵入跡象,死因與第六局的屍檢結果一致。第二,任儀醒了。”
任儀醒了的消息讓何瑞修精神一振,“能帶回來作檢查了?”
王晴兒輕搖了下頭,“還不知道。醫生正在進行評估。但不管如何,我們現在都要趕過去。”
何瑞修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腰,“李若凡發來的資料你都看到了?”
王晴兒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看到了。孩子們的父親是誰,可能並不太好找,但也可以從女主人的交際圈以及其他社交軟件、通信記錄之中進行排查。但是這時候,可能不適合去問任儀,不能刺激他。排查的事,你來幹吧。”
何瑞修道,“我昨天晚上已經啓動系統在搜索了。但是由於是廣泛的排查,很多初步分析還沒有得出結論。另外,我昨晚想到,趙偉臣是不是還沒有回來?”
王晴兒道,“沒錯,還沒有回來。可能是情況比較複雜吧。”
何瑞修這時拿上了自己的工具箱,跟在王晴兒後邊向飛行具停降場而去。經過短暫的飛行,兩個人直接在醫院降落。
任儀現在生命體徵比較平穩,已經撤去了呼吸機。他醒來後精神顯得卻是很頹廢,眼睛黯淡無光。醫生對他進行評估的很多結果還沒有出來,目前正有兩個老專家在重症監護室裡對他進行檢查和治療。
很快,兩個專家在一個警察的陪同下,與何瑞修和王晴兒會了面。兩位專家的一致意見是,目前任儀要進行搬運,存在一定的風險,必須使用設備完善的救護車輛,而不能使用飛行具。因爲飛行具體積有限,上面可裝配的設備不全,並且空中飛行可能會引發任儀的不適。如果時間允許,應在一天後再考慮轉運。如果必須轉運,醫院會派出一支醫療小隊和兩臺救護車。一臺裝運傷員,另一臺備用。
王晴兒這時的決策非常果斷,“馬上就轉。我們的調查線索,有些隨着時間的延長就會減弱直至消失。這個檢測非常重要,我們不能再等。”
老專家也明白王晴兒的意思,立即向院領導報告,安排轉運事宜。由於之前都或多或少打過招呼,所以不到二十分鐘,人員車輛均已安排妥當。臨行前,他們專門給任儀打了一針鎮靜類的藥物,減少轉運過程中的不適感。
王晴兒駕駛飛行具先走,然後到鑑證署安排後續的住宿醫療等問題。何瑞修開着自己的車與車隊同行,一方面隨時掌握情況,另一方面可以應付突發事件。
在車隊走到一半的時候,何瑞修接到了王晴兒的電話。王晴兒告訴他,趙偉臣回來了。但是,他並沒有能夠找到三個死者的靈魂。這三個靈魂消失了,不在靈異,也不在人間。
何瑞修對此並不感覺太過驚訝。因爲此前,發覺趙偉臣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定是靈魂不好找。現在,靈魂消失這個情況,給這個案子是靈異案件的可能,打上了重重一個烙印。
平常的死者,靈魂不可能消失!這樣一來,即使任儀殺人是正常犯罪,但屋裡的強靈能也不會再是巧合。如果有惡靈曾經去過,那麼那個惡靈便可能是讓這三個死者靈魂消失的兇手!
將車輛切爲自動巡航之後,何瑞修看了一眼女主人的相關資料搜索進程。由於增加了很多排除選項,目前仍未完成,進度已到百分之九十五。當這個搜索完成之後,需要人工判斷和排除的東西就會相應少很多,而且更有針對性。
由於在轉運重傷患者,車走得比較慢。進入市區後,爲防止出現擁堵,增加路途風險,專門動用了警車開道。到達鑑證署後,第一件事是先將任儀轉入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臨時病房之中,對身體各項指標進行檢測。到下午三點左右,確定目前可以承受第二次轉運,他才被送入第八局的實驗室。
何瑞修配合王晴兒,在任儀的身上塗滿了靈印粉。在靈印檢測儀開機的剎那,何瑞修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緊張。
他會是被惡靈入體才幹出這種惡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