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這時候深吸了口氣,但是臉上卻完全是一副放鬆的表情,“沒想到你居然來會找我。不過話說回來,好久不見了。進裡面坐吧。”
那人爽朗地一笑,“小晴兒還是這麼高冷啊。”他又看了看何瑞修,“這個小傢伙是?”
王晴兒一邊開門一邊道,“何瑞修,我的新搭檔。這就是秦無弦,沈泉讓我們找的第二個人。”
何瑞修邊進門,邊看了一眼這個秦無弦。客觀來說,把他稱爲大師,可是一點兒不爲過。雖然他的裝束完全是休閒裝,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與普通人不同的氣質,顯得既有親和力,又有種排斥感。特別是他的頭髮梳得很順,也很亮,加上光滑如玉的皮膚,讓何瑞修一時感覺不准他的年齡。
秦無弦進去之後直接坐下,“嗯,果然搭檔也是夠精幹還略帶和你相似的高冷味道。”
何瑞修聽出秦無弦是略帶挑禮地調侃自己,坐下前先行了一禮,“晚輩見過大師。”
秦無弦哈哈一笑,“嗯免了免了。叫晚輩,很正常,我至少是你爺爺輩的人了。但是在小晴兒面前叫我大師,我可受不起啊。”
王晴兒這時也坐下,頭一歪,看着秦無弦,“大師又說笑了。想來大師來找我們,也是因爲沈泉的原因吧?”
秦無弦這時表情也認真起來,“正是。今天接到沈總電話,恰巧我又在市內,所以直接過來找你們了。關於那個案子,我倒是有些自己的看法。”
“哦?說來聽聽。畢竟對於當年的情況,我和何瑞修都不瞭解,也沒有辦法查到具體的資料。”
秦無弦道,“嗯。旁枝細節的東西,可能你們也都能調查得到了,我也不必多說。當年之所以要做成這個八星流陰陣,主要就是爲了化解這條路上的陰氣,以防出現一些不希望看見的情況。最開始的時候,沈泉並沒有找到我。如果從一開始就找到我,那麼我也不會採用八星流陰陣這樣的一個補救的手段了。”
王晴兒這時正了正身子,“補救手段?沈泉倒是沒這樣說。”
秦無弦道,“他當然不會這樣說。因爲我並沒有告訴他。他應該告訴你爲什麼找我,就是路修完之後,先後有4個人死於非命,然後人們之間流出了一些說法。不過,爲什麼會有說法流出來?這是要有前提的。”
“前提是什麼?”王晴兒眼睛微微眯起,顯然對此極爲在意。
“那就是鋪最後一段路的時候,推過一個墳場之時,從地下推出了數串銅錢、2錠銀子、1錠金子。由於推過的是墳場,所以有人說,一定是古墓之中有財寶。所以,築路工人進行了哄搶並亂挖。確實,那裡挖出了不少金銀。不過,此事迅速被文物保護部門瞭解,並進行了叫停。經過考察,那些人是發現了一處古墓。大概停工半個月,由文物保護部門將古墓基本清理乾淨後,工程才又開始。”
秦無弦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道,“也就在這個過程之中,沈泉得知了消息。由於他有後臺關係,所以在文物保護部門發掘的同時,他以環保綠化考察定方案爲由,也加入其中,並且成功挖取了至少6件珍貴文物。這些文物,也成爲後來他將自己的產業進一步發展擴張的基礎資金來源之一。”
王晴兒若有所思地點着頭,“原來如此。而他找你,其實並不單是因爲修路的人有人死了,同樣也是怕自己的行爲被怨靈找上門啊。”
秦無弦認同了王晴兒的說法,“沒錯。所以說,他找我更重要的是爲自己消災。這一點,只有他知道,我知道。那時候我也去看了現場,並且查了查古墓的情況。實際上,單是那個古墓,並不會對沈泉造成什麼威脅。不過,一是爲了安慰他,賺他些錢,二來也是我真的不希望那條路上出什麼事情,所以纔打造了那個八星流陰陣,將8處主要墳場的陰氣導入了小官湖。小官湖北面依山,南面是沙灘,典型的山水之陽,陰氣導入,也不會產生什麼危害。”
王晴兒輕嘆了口氣,“你告訴我們這些,沈泉會同意麼?”
秦無弦道,“他能讓我們聯繫你,說明一定是想幫助你們。因爲那條路上,他始終怕出事。後來將春來公司關閉,也是多少與他對那條路的忌諱有關係。所以我覺得,他不會在意我把我所有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告訴你們。”
王晴兒“嗯”了一聲,從桌上拿過現場的一些照片,“你去過現場沒有?如果沒有,這裡有一些我們的照片。”
秦無弦並沒有接,“我去看過了。我也檢查了整個八星流陰陣的運行情況。實際上,沒有什麼異常。其實我倒也是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靈體所爲。”
王晴兒苦笑了笑,“我同樣也懷疑。可能你不知道,我在犯罪現場留下的靈符,居然在發生第7起案子的時候,全部無形之中燒燬了。”
秦無弦此時滿臉的驚訝,“什麼?你留下的靈符居然也會被燒燬?那看來,這個情況還真是不簡單啊。”
王晴兒有些無奈地說道,“所以說,這個案子有點兒複雜。關鍵是在於,我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找到作案者到底是通過什麼方法使車在短距離之內停下來的。”
秦無弦對於案件的分析顯然並不在行也並不關心,“那我更不知道。我去現場,一方面是由於媒體有報道,我怕那條路上我設的陣法出了情況,而禍害了人民羣衆,另一方面,也是怕沈泉出事。他可是我的重要收入來源。”
王晴兒有些輕蔑地一笑,“切,你的本性依然沒變。”
秦無弦又恢復了開始時的那種狀態,哈哈大笑道,“君子愛財,只要取之有道,又有何不可?當然了,我這次來找你,是因爲我想幫你一把。下次如果你再找我,說不定我就會索要一部分費用了。”
王晴兒白了他一眼,“隨你便。反正我這邊的牢房空得很。”
秦無弦也不當真,慢慢站起來,“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麼多了。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聯繫我。至少在這案子水落時出前,我還是要保護我的陣法我和我的財神爺。”
王晴兒禮節性地站起來,“那好,不送。”等秦無弦離開,她轉向何瑞修,“你有什麼想法?”
何瑞修匝了匝嘴,實話實說,“其實,我還真是沒有什麼想法。我總覺得,案子有兩個關鍵。一是車是怎麼停的,二是那麼急着轉生是爲什麼。”
王晴兒長出了口氣,“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倒是很在意,我的靈符是怎麼被燒的。但是我又突然覺得,你說這個沈泉,表現得這麼配合,會不會他身上就有什麼問題?比如,他把這兩個人不知實情的人扔出來,讓我們能想到的調查都查不出結果,來掩蓋什麼我們沒有想到的地方;或者是,他們從最最最最開始,就串通好了,如果出現情況怎麼應對?”
何瑞修道,“那,就要看你能從楊思宇的守護靈身上得到什麼信息了。你說了,守護靈不會騙人。”
王晴兒輕輕一拍桌子,“嗯,說幹就幹。你要不要幫我,順便學學?”
何瑞修卻是搖搖頭,“我幫也看不懂啊。我還是去再查查那輛車吧。”說完,他笑笑,直接向車輛停放的實驗室走去。
汽車停在那裡,安安靜靜,和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何瑞修又圍着汽車走了一圈,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思路。他不想幫王晴兒去弄關於守護靈的東西,不是因爲其他,只是他覺得,自己現在心神不寧,萬一幫了倒忙,受王晴兒責備事小,影響了整個案子的偵破事大。所以,來檢查車輛,不過只是一個藉口。
來到駕駛位置,何瑞修長嘆一口氣,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這是一輛極普通的車,坐進去的感覺,也完全沒有局裡那輛車那麼舒服。只不過,帶着一身的疲累,能這樣坐下來,也是給何瑞修一種難得的愜意。
總要有某種形式,能讓車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停下來。何瑞修將頭靠在車的座椅上,慢慢呼出了一口氣。目前看,剎車辦不到,前擋玻璃的撞擊辦不到,其他部位的撞擊也沒有。如果現場有靈能,那麼很好解釋。可是現場又沒有靈能。難道說,是這車在當時,根本就沒有停下來?
不過,若車不停下來,人又怎麼能出去?車又是怎麼樣回到原位的?這一系列的問題列出來,讓何瑞修又覺得更不可能。何況,自己使用軟件模擬的結果顯示,這7起案件,車輛在現場的位置停下來時,駕駛員剛剛好會從玻璃已經破碎的前窗飛出去,落到與死者基本相同的位置。
或者說,這車上還有什麼古怪自己沒有發現?他把身子坐直,直接按動了引擎的啓動按鈕。
不過,在點火馬達響過之後,車輛並沒有啓動。再試一次,還是不行。
有問題,應該是有問題!車輛自從運回來,就沒有動過什麼部件。這樣一輛高速行駛過的車,怎麼會突然就啓動不了了?何瑞修的精神一下子又振奮起來,難道說,又像是之前38號公路的案子一樣,車內某個部位被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