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麼,我說了多少次了,是她自作多情在糾纏我!我是那種爲了工作就去勾引女孩子的人嗎?
如果我是那種人,你還會跟我好?”遊少菁對劉老師打心底裡佩服,黃明都用那種口氣對他說話了,他還
能和風細雨地應對,不過他的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黃明的口氣明顯緩和下來:“那麼她怎麼知道我們的
約會的?除了你我,還有誰能告訴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人,一點禮貌也不講,到我宿舍,連門
都不敲的,肯定是上次她去我藏的不嚴實,被她看到了……”陳君樂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真的鬧得沸沸揚
揚的,自己本來就只是個實習老師,這樣一來在這所學校就工的可能性就大大減小了。他畢業已經大半年
了,到現在都不能給自己找到安穩的工作,心中有些焦躁不安。可是不代表他會利用一個女學生的感情來
找工作啊。看看已經安靜下來的黃明,他再次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好像也沒有說這樣清高的話的資格了
,自從遇到眼前這個比成人還要理智、穩重的女孩之後,他的感情似乎就完全不受自己的理性的控制了。
“幸虧你沒有事……究竟是誰接二連三的襲擊咱們學校的人?會不會是……她可是知道咱們的約會的。”
陳君樂知道她指得是誰,苦笑說:“我是真的沒看見……一上來就被用東西蒙住頭了……我好像也沒有什
麼仇人啊,唉……倒是你,這麼亂的時候,你怎麼還住在宿舍裡,還是回家去吧,怎麼說……”“怎麼說?你覺得我那個家比這裡安全麼?”黃明悽然一笑。想想她家的情況,陳君樂無言。過了半晌才說:“我
這幾天躺在醫院裡一直在想,要不乾脆死了當老師的心,出去找份別的工作。你要是樂意等我,我們就等
你到了年齡,自己組織個家庭,省得你在家裡受氣,要是你覺得我這樣一個三流大學的畢業生沒前途,你
就……”“你在胡說什麼!”……聽到兩個人已經談到了他們私人的感情問題,遊少菁連忙手腳並用地離
開了窗下。似乎什麼有用的情報也沒聽到,不過遊少菁還是很高興地哼着歌走,原來陳老師和黃明之間的
感情是很真摯的,她很高興一段浪漫的師生戀能友好的結局,當然,也是充分的說明了,她說服自己來偷
聽的理由純粹是藉口。現在這個季節白天很長,雖然已經下午五點多鐘,可是陽光還是鋪灑了一地。這幾
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溫度高的讓人在空調下都無法停止流汗,要是走在沒有陰影的地方直直的任由陽
光照射,不用多久就會有中快要窒息的感覺。遊少菁一邊走一邊用手扇着風,手腕上帶起的陣陣冷氣可以
令她的感覺好一些。她不論如何都難以割捨那串鬼珠,即使在發覺它的異樣時都捨不得拿下來,就是因爲
她太怕熱了。她的理論就是:冷的時候大不了一直加衣服,熱了怎麼辦?總不能裸體上街吧。所以夏天比
冬天更可惡啊!每當不得不走在陽光下的時候,遊少菁就會對自己曾經去捉鬼的行爲大加讚賞:能夠得到
鬼珠這樣的戰利品,實在太幸運了。正當她邊走邊一臉“深情”地看着鬼珠手鍊的時候,手鍊的忽然降到
了一個極低的溫度,使得她的半條胳膊好像在寒冬一下子插進了冰水池子。又是這種事……遊少菁是很想
涼快一下,可是並不是想要走在時間的前面,這麼快就生活在冬季啊。最近怎麼了?難道又有鬼魂在自己
身邊經過了?這種大太陽底下?由於鍾學馗鍥而不捨的努力(天天絮叨),就算遊少菁再怎麼不想聽,她
也還是記了一肚子關於鬼的知識。要是老師上課也採用鍾學馗這樣的方式的話,保證一大半的學生可以把
功課學到一百分,不過另外一小半可能會在被嘮叨的發神經之前,先採用非常手段把這個老師幹掉,要是
沒有鍾學馗地承受能力,遊少菁還是不建議老師們使用這種教學方式的。能夠出現在這種陽光普照的時刻
,不可能是普通的鬼魂,而除了普通的鬼魂,能夠害人的鬼只有三種:惡鬼、厲鬼和鬼仙。厲鬼就是人生
前意志力比較強大,死的時候有比較的悲慘或者不甘心,死後就很可能成爲繼承了生前
的意志力和仇恨怨
唸的厲鬼。這種鬼一般會執著於報仇,也有的是爲了實現生前的一個願望。所以他們雖然會害人,但是並
不是漫無目的的,根據他們的行爲總是可以整理出一定的規律。而且厲鬼雖然不十分害怕陽光,但眼下這
種夏日的烈陽天,也不是它們可以承受的;鬼仙,這其實是個往好聽裡說的稱呼。中國人有這種把事情盡
量說的好聽一些的習慣,比如狐狸精尊稱狐仙,黃鼠狼就叫黃大仙之類的。所謂的鬼仙,其實跟仙一點關
系都沒有,不過是一些死後還在修煉的鬼魂而已。這樣的鬼魂大多數是由本來的修道者死後變成的,一小
部分則是因爲有了一番奇遇,總之,他們將來確實有可能成爲仙,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實在地府找個差事,
或者乾脆修入了魔道,鍾學馗以及大部分鬼差其實就是這一類的鬼魂。這些鬼魂因爲修煉的程度的問題,
可能用各種不同的情形出現,其中有的害怕陽光有的不怕,有的會害人有的心地善良,很難給出一個完整
的分類。遊少菁覺得接連令鬼珠產生的感應的,也不太可能是這一類的鬼;最後一種就是令遊少菁的生活
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令鍾學馗念念不忘的惡鬼。惡鬼的種類繁多,總的來說,那種以附身在人的身上爲
惡的鬼魂都可以稱之爲惡鬼。惡鬼往往並不是一個人類死後的鬼魂,而是由一種過於執著負面情緒形成的
凝結體。比如說有一個人,他生前雖然十分的憎恨另外一個人,並且在心中刻畫着用種種殘酷的手段對付
對方,但是由於自身或者外界的原因,他這種仇恨生前並沒有發泄出來,所以他死後,他的靈魂還是一個
無罪的靈魂,很快就進入了輪迴,開始一新的生活了。可是他的那種負面的仇恨卻有可能保留了下來,並
且不斷的因爲周圍同樣的情緒的存在而壯大,最終形成了一個只有仇恨這麼一種情緒的鬼魂狀物體,如果
再給它機會附在人的身上,吸取了人的生氣,一個惡鬼就完整的嶄新的誕生了。惡鬼本身是很脆弱的,害
怕陽光,害怕法器,害怕黑貓、黑狗一類靈力較強的生物,甚至一點法力就可以令它們受傷(惡鬼在陽間
不會真正的消亡,最大的傷害只能令它們變成鬼珠),可是它們一旦附在人類的身上,就會變得十分可怕
和棘手。他們可以利用人類的身體施展各種法術,利用人類的陽氣,不用再害怕鬼魂害怕的大多數東西—
—並且大多數惡鬼都不會長久的脫離人的身體,一般是一個被附身者還沒有死掉之前,他們就在物色下一
個目標了——這就是惡鬼最難以降服的地方。遊少菁這一次感到鬼珠的異變的同時,又感到了那種被人窺
視的感覺。雖然她的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的理智還是馬上就想到了,會不會是有一個被惡鬼附
身的人正跟在自己的後面?是不是學校中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被惡鬼附身的人的所爲?
不行不行,不能想這些!遊少菁用力地搖頭。她可不想再跟惡鬼之類的東西有任何接觸,也不想因爲什麼
事情被人一再的提醒“你死了之後很適合做個鬼差”這樣的事情了。反正與我無關,不管發生什麼案件,
陽間有刑警,陰間有鬼差,都不應該是我一個未成年人的責任。遊少菁這麼想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
續前進,就好像沒有感覺得到手腕上還在不停傳來的陣陣寒一樣。她不知道那個人出於什麼原因襲擊同學
老師們,可是遊少菁自己覺得自己並沒有值得別人襲擊的地方。你看,陳天是學習尖子,級部第一名;凌
晶是校花;陳君樂老師是學校第一帥老師;霍小波是籃球隊隊長;喬中華是公認的未來的偶像明星……總
之就是他們全是在學校中公認的出衆的人物,而自己的話,除了學習比較能拿出手以外,並沒有什麼值得
說的地方,所以應該怎麼也找不上自己纔對。遊少菁抱着事不關己的態度繼續往前走着。雖然受傷者涉及
到了她的同學和老師,而她很可能知道兇手的真面目,但是她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去做。主要是因爲,她能
做什麼呢?她不會因爲有過一次捉鬼的經歷
,就把自己看成是靈能力少女或者校園天師的,她確實有成爲
鬼差的良好天賦,但是那個身份的前提是死了之後才能擁有。現在的遊少菁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孩子,
身上揹負着生活和學習的雙重壓力,她並不打算,也沒有那個本事和精力去過多的管閒事。一邊在心中重
申着自己的立場,遊少菁稍稍加快了腳步向校門口走去,耽誤了這麼久,李劍利一定等急了吧?可是她走
出了很遠,手腕上的寒意依舊在不停的冒出來,身後那雙眼睛的目光似乎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背上。太討厭
了!遊少菁心裡憤怒不已,這算什麼意思,就好像在被一個跟蹤狂盯梢一樣,而且那個傢伙還隨時可能撲
初來向自己下手。即使明知道在人來人往的校園中對方不至於這麼張狂,可是這樣被不懷好意的人跟着,
沒有誰在知道了之後還能心平氣和。暗中跟着自己的新目標的那個人忽然看到遊少菁停了下來。拐彎吧,
笨蛋,別去校門口跟那個該死的刑警匯合,現在就拐彎去個沒有人的地方吧。他在心裡暗暗嘀咕着,希望
遊少菁會按照他的希望行動。“混蛋,你給我出來!”遊少菁掐着腰對着身後喊叫。她根本無法在那些樓
房和樹叢中是不是有人,所以乾脆對着所有有可能正好走在她後面的人這麼叫,“有本事站出來,鬼鬼祟
祟跟在人家後面算什麼?膽小鬼!沒出息!你要是再敢跟着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喊完,也不管正好
從附近經過的人們的怪異目光,遊少菁一甩頭揚長而去。那雙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竟
然閃過了一抹的不安,猶豫片刻,終於沒有再追上去。“大李,你說會不會根本不是什麼人專門襲擊我們
學校的人,而是我們學校的人自己乾的?”遊少菁用刀叉拔弄着盤子中的牛排說。這種食物鍾學馗一定會
喜歡,可是買了帶回去的話就會冷掉不好吃,自己又不會做……我管他愛不愛吃幹什麼?白吃白喝飯量又
大,我可沒有錢爲他提供這種昂貴的食物,遊少菁這麼想着,用力把叉子在盤子上戳了幾下。她不過是從
學校中晚出來了一會,李劍利已經找的雞飛狗跳,甚至還打電話告訴了莫瀟。遊少菁走出來的時候,等待
她的免不了使他們的一頓數落。不過之後,他們倒是表示請她吃上一頓,作爲補償。“小菁,你是不是沒
吃飽?再來一份吧?”莫瀟關心地說。他一直擔心遊少菁一個人生活,吃不好飯,今天是他們三個人的一
次小聚會,請客的當然是三個人之中唯一有工資收入的李劍利,而莫瀟與遊少菁也就毫不客氣地選擇了一
家有名的、價錢不菲的西餐廳。莫瀟慷他人之慨地一個勁的要遊少菁多吃。“再來一份牛排吧,這裡牛排
很好吃。”一個月的薪水就這麼沒了,李劍利有點心疼地看看菜單。遊少菁一個人生活,平時吃飯也不知
道有沒有規律,是該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不,不,我已經吃飽了,吃得很飽了。”遊少菁連忙推辭。
她爲了發泄心情把憤怒對準了食物,吃下了和兩個男人一樣多的東西,現在是飽的要命呢。“小菁說的對
,我也覺得,會不會就是他們學校的人乾的!大李,你們警方到底查得怎麼樣了?”“我怎麼知道,我是
秘書,不管破案。”李劍利有些沮喪地說。他雖然如願以償的進入了他自幼就羨慕的警察隊伍,但是身份
卻是一名文秘人員,距離調查案件的同事們的距離遠着呢。“不過少菁說的有道理,也許真的是你們學校
的人作的。受害者全集中在你們學校的師生,他們遇襲之後身上的財物又沒有缺失,與以前發生的針對學
生的搶劫案子有很大不同。可是我聽同事們說,他們又調查不出這些受害之間有什麼共通之處,有什麼人
會同時與這些相互之間甚至不相識的人有仇呢?該不會是……無差別的攻擊你們學校的師生,誰都打吧?”李劍利做出了一個可怕的推論。“要是那樣也太可怕了?你們真得確定了我們學校沒有嫌疑人?”“聽
說基本上是那樣,不過案件全部發生在放學後,說真得,你們學校的師生那麼多,很難確保一一都調查的
很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