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珊去調查飛蛇渡劫的案子,去的路上我就感覺身上奇癢無比,本以爲是吃錯了東西引起皮膚過敏,所以就沒太在意。一條四米長的大蟒蛇能在天上飛,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可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下冒出了成千上萬條小蛇,突然間這麼多小蛇顯然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這些小蛇攻擊性非常強,它們似乎有與生俱來的殺戮慾望,如潮水一般向我和高珊涌了過來。當我和高珊爬到樹上想盡辦法驅蛇的時候,高珊發現了我身上佈滿了膿瘡。有道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我身上的膿瘡奇癢無比,可是我們在不經意間發現那些膿瘡裡面的膿水竟然能驅蛇!靠着我這一身的膿瘡我和高珊躲過一劫,沒有葬身於蛇口,可是都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這話是一點都不假。我剛上直升飛機就暈厥了,等高珊把我送到醫院,大夫告訴高珊說我的了一種全世界都沒有先例的怪病,周身開始潰爛,現在用藥只能維持,要是時間久了我可能就堅持不住了。 當初我跟陳文兵鬥法的時候,李先生也出現過同樣的症狀,可是那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目的是想考驗我一下。現在我身上的痤瘡可不是假的,萬沒想到大風大浪我都過來了,卻要在小陰溝裡翻船。不過我怎麼也想不通,我怎麼會突然間莫名其妙的得上這種怪病呢?高珊懷疑這件事情跟周墨有關,我一開始還不信。可是當我發現周墨消失了,把曹教授請來幫忙找人的時候,我才從他口中得知,我不是得病了,而是被人下蠱了!這種古老的巫術我們這些現代人當然不可能會,現在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周墨給我下了情蠱! 這就可以解釋當初我把周墨帶到高珊家住下,然後和高珊一起回家捉鬼的那個晚上,周墨爲什麼會在醒來後不顧一切的跑回我家。本來以爲是她害怕我不要她了,所以她才憑藉記憶跑回來找我。現在看來,原來是周墨知道要是我不在她身邊,我就會毒發身亡,所以她爲了在毒效發作之前找到我,才冒險穿梭於這個鋼筋混凝土構成的“森林”之中…… 可是現在周墨去哪了呢?她是不是不知道我爲什麼沒回家,擔心我會毒發身亡,所以出去找我了?好在她是個土著女孩,外貌特徵非常明顯,我又有了調動各個行政單位的權利,所以沒過多久,高珊就把周墨找回來了。 周墨看到我顯然很激動,我看着她滿是塵土的雙腳,就知道她這些天確實是在找我。說來也奇怪,跟周墨在一起之後,我的病情就立刻開始好轉,又過了一個星期,我就已經基本康復了。在我修養的這些日子裡,我思來想去反覆琢磨曹教授跟我說的話。最後我認定周墨這小丫頭確實是個事兒,當初跟她結婚就是迫不得已,沒想到現在我不僅僅要跟她生活在一起,而且還需要寸步不離!曹教授告訴我周墨絕對沒有超過十六歲,
誰能想到這麼小的一個小女孩,看着天真爛漫,她竟然是個草鬼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的愛情觀,若相愛就生死不離,若不愛就……就全身起膿瘡死去?這對於背叛的懲罰也太嚴厲了,更何況有時候我只是出差而已,用不用對我這麼不放心啊…… 在我出院那天,我把曹教授再次請來,收拾整潔的病房裡只有我、高珊、曹教授和周墨四個人。我讓曹教授做翻譯,問周墨她是不是給我下蠱了。周墨作爲一個土著,倒是不懂的任何掩飾,直接瞪着大眼睛點頭承認了。我又讓曹教授幫我問她,這蠱能破解麼,周墨聽我這麼問低下了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曹教授沒聽清楚,就讓她重複一遍。這時周墨漲紅了臉大聲把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我和高珊看錶情就知道她的話很重要,就連忙問曹教授她說了什麼。曹教授沉吟了半晌,最後給我們了一個比較貼切的翻譯:愛既不悔,至死方休! 哎呀我的老天爺爺啊,也不知道是因爲周墨的部落就是有這樣忠於愛情的習俗,還是因爲周墨這個年紀的女孩正處於一談戀愛就喜歡要死要活的階段,反正她現在是認定了死了都要愛啊!可是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我需要東奔西跑,這到哪裡都要帶着周墨實在是不方便。不帶着她……不帶着她我活不過七天,前些天留下的傷疤現在還沒好呢,我可不敢再以身涉險了。 於是我對曹教授說:“按照您剛纔給我們的解釋,除非我死了,要不然就必須跟周墨呆在一起,是麼?我聽說下蠱是可以破解的啊,您跟那些土著生活了那麼久,難道就沒有破解的辦法?” “大部分的巫蠱確實是可以破解的,不過你不一樣,你中的是情蠱。這是所有巫蠱中最毒的一種,反正我聽人說這種蠱沒得解……”曹教授扶了一下眼鏡,淡定從容的對我說。 這老傢伙說的輕巧,我是爲了調查麥田怪圈的那個圖案纔跟周墨成了夫妻,現在和周墨必須形影不離了,他倒是沒有損失。不行不行,雖然我挺喜歡周墨這小丫頭的,不過我拿她當妹妹看,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一輩子,更不可能放棄靈異事件調查組的工作。可是我現在要是根本離不開她,那我這到哪裡去都拖家帶口的,組織上會答應嗎?如果上級不答應,那我是不是就必須離開靈異事件調查組?可是飛機還沒有找到,唐嫣然生死未卜,難道我要半途而廢,放棄調查麼……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一定要想個辦法解了我身上的巫蠱之毒,這時我看到曹教授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知道這老傢伙還有事瞞着我,所以我喝聲問道:“曹教授,我是爲了調查案件才娶了周墨,現在誤人誤己,中了這巫蠱之毒。你有什麼話就明說,別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曹教授看我急了,嘆了口氣說:“解情蠱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你的情蠱失效,只是……” 我看到這個咬文嚼字的老
學究就來氣,什麼叫讓情蠱失效啊?這跟解毒有區別嗎?我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曹教授把話說清楚,所以我強壓怒火,儘量用比較平和的語氣跟他說話,讓他不要有心理負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了。 曹教授見我冷靜了下來,纔剛跟我吐露實情,他皺着眉頭對我說:“這傳說中的鬼草婆,也就是會下蠱的女人,她們在下情蠱的時候跟下別的蠱不一樣。別的蠱是隻給被下蠱的人吃毒藥,而情蠱需要下蠱的人和被下蠱的人吃完全一樣的蠱。如果用科學的角度解釋,可以理解爲兩個人吃了一樣的毒藥,但是因爲男女分泌的荷爾蒙不一樣,所以毒藥在兩個人的體內產生了不同的反應。而這種反應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是體現不出來的,只有分開之後纔會開始。事實證明女方的任何反應對身體都是沒有毒害的,可是男方要是離開女方一段時間之後,就會產生有毒害的反應。當然這只是科學的推測啊,並沒有被認證。不過這種情況下如果你想解除自己身上的情蠱,那不論是用科學的方法還是巫術,從理論上來講都是不可能的。可是你設想一下,如果女方死了,那男方會怎麼樣?男方會因爲女方去世而受到影響,身體發生有毒害的反應跟女方一同故去,以此殉情嗎?” 曹教授的這一番話說的我心裡一緊,難道說這周墨還不能死我前頭去,要不然我也活不了了嗎?看到我神色凝重,曹教授連忙解釋說:“事實證明,結果不是這樣的!” 哎呦我的天啊,這老傢伙說話怎麼還大喘氣啊!可是事實證明,什麼事實,怎麼證明?我需要曹教授拿出真憑實據來纔會信他,就立刻用懷疑的眼光看着他,他看我的反應就知道我不信,長嘆了口氣說:“實不相瞞,當初我去他們部落的時候,也中過情蠱……” 他這一句話把我和高珊全都驚得站了起來,高珊連忙問他:“那你怎麼沒事?你不是說你離開那個部落多年了麼?你是怎麼解除情蠱的?” 曹教授示意我們稍安勿躁,然後跟我們解釋說:“當初我到他們部落裡的時候,並不瞭解他們的習俗,也跟修遠一樣,吃了一個女孩子給我的食物,成了她的丈夫。後來我試圖離開,最後暈倒在半路上,等那個部落裡面的人把我帶回去,他們告訴了我情蠱的事。我爲了保住性命,死心塌地的在那裡呆了兩年多。後來我離開了……” “爲什麼?”我和高珊忍不住再次插嘴問道。 “因爲我的那個土著老婆死了……”曹教授說到這裡,眼中泛起了淚花。他沉默了許久,最後低聲跟我們說:“族裡的薩滿告訴我,我的老婆死了,我的情蠱自然就解除了,所以我才離開了那個部落……所以我說如果你要是想讓你的情蠱被解除,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要是想讓情蠱失效的話,你可以……” “殺了周墨?”高珊說出了曹教授沒有說出口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