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衝着王易岷咧着嘴笑,這臉笑得非常扭曲,和棺材裡的屍體一樣。王易岷心一驚,難道一時沒注意又有蟲子爬進去了,他趕緊掰開陳建國的嘴,裡面什麼也沒有。
沒有蟲子啊,那這是怎麼回事。陳建國一邊咧着嘴笑,另一邊頭上的汗水,止不住得往下流。
陳建國把手裡的火把遞了過來,又指了指屍體,一溜煙的就跑了。王易岷被這突發的一幕弄的措手不及,就朝着陳建國跑的方向追。
“你跑什麼啊!”王易岷一邊追一邊喊道。
陳建國此時頭也不回,也不答話,只顧往前跑。
這四周都是棺材,看這樣子他對這裡的地形應該很熟悉,陳建國身影在這裡一轉身,王易岷再過去的時候就能看到的只有一堆的棺材板了。等到再回過過頭就再也看不到陳建國的人影了。
“建國,你出來啊!”王易岷有喊了幾聲。
“姥姥的,這人怎麼又跑了”王易岷不禁罵了幾聲。
過了一會四周不見有什麼生意,不得已王易岷又回到了剛纔棺材的位置,心想這陳建國指了指棺材肯定是想告訴自己這棺材裡的屍體有什麼線索。
回來再看這屍體,火光照過去王易岷臉色一下就綠了,不是因爲別的,這屍體剛纔的笑臉竟然變了。雖然還是一張笑得扭曲的臉,但是顯然和剛纔不同。
這屍體難不成活過來了!
王易岷也不信邪,用手裡的小刀抵了上去,心想這屍體就算真能活過來,一刀也能結果了他。一時半會這屍體除了臉上的笑容變了變再沒有別的變化,王易岷用小刀撬開了屍體的嘴巴,這屍體因爲年頭太久了,下巴很容易就斷開了。
下巴整個斷了之後,裡面赫然是一條蟲子,和剛纔的蟲子長得一模一樣,就連位置也一樣,都是尾巴衝外,頭衝裡,現在還在活動,這隻蟲子顯然一直就在屍體嘴裡。只是不知道,是死了之後放進去的,還是活着的時候放進去的。
如果是活着就放進這人的嘴裡,那那種痛苦就可想而知了,就好像陳建國一樣,被折磨成這樣。
這蟲子寄生在屍體的口腔內,每次蠕動都會帶動屍體臉部產生變化,從而產生不同的笑容。這時候王易岷已經鎮定下來了,把蟲子用刀尖挑了出來,用小刀切斷,殺死了蟲子。
等做完這一切,王易岷又發現這屍體和剛纔又有不同,本來包裹屍體的裹屍布此時竟然被撐了起來。王易岷用小刀劃破裹屍布,發現這屍體保存的肚子稍微隆起。
難不成這屍體要生了?
可是這解釋不通啊,王易岷壯起膽子,把屍體的肚子剖開。這肚子剛一剖開,就流出了很多液體,隨着這液體流出來的還有一個個圓形發着微光的蟲卵。難不成這人死後被強行灌注了蟲卵。
王易岷緊接着翻開了附近幾個棺材,這棺材因爲年頭太久都已經變得非常破爛,所以沒費什麼力氣,果然一連打開的幾個棺材都是一樣的。
每個屍體上都變換着扭曲的笑臉,每一個屍體的肚子都在微微漲開。這時候王易岷意識到不好,如果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的話,恐怕這些蟲卵都會孵化出來。
王易岷從棺材板上拆下來幾根木條,好在一會當火把用。緊接着就朝剛纔陳建國跑的方向跑了過去,畢竟繼續呆在這個棺材地裡,恐怕最終的結局是會和他們一樣。
這棺材地所在的位置很像一個洞窟,因爲周圍都是棺材所以並不好找到路口在哪裡。所以只能在這洞窟裡摸索着前行,很多時候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同一個地方。
王易岷急的汗都流下來,即便是做好了標記,往着一個方向走,但是偏偏走不出去。因爲棺材的擺放並不是整齊的,一定會在走的過程中形成一個角度,這角度偏轉的並不會太大,但是有角度的話很容易就會走出一個圓回到起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最早走過來的地方傳來“索索”的聲音,這聲音一聽就是那種蟲子爬動的聲音。
王易岷打開旁邊的一口棺材,果然裡面屍體的肚子已經非常鼓了,就好像待產的孕婦一樣,而這屍體的肚子也能看出波動來,顯然裡面的蟲卵已經孵化了,再不想辦法自己一定會死在這,成爲這羣蟲子的口糧。王易岷可不願意和這些棺材裡的屍體一樣,嘴巴里長這麼一個東西,那簡直比死更難受。
王易岷這時候不能再猶豫了,只能把心橫下來,直接踩着棺材往上面爬,棺材老化比較嚴重,根本承受不了人的重量,一腳就踩到棺材裡,踩到棺材裡面的屍體上,肚子被踩得稀爛,然後沾了一腳的粘液。
王易岷就這麼往棺材上面爬,等爬到上面的時候纔看見路在哪。但是也就在這時,一大片的蟲子像黑黝黝氾濫的河水一樣就圍到棺材底下了。同時身邊的棺材也在不斷的孵化出一隻只的蟲子了。
這時候就算想往門那跑距離也不夠,王易岷狠下心,點燃了手裡的幾個木條,又把離自己最近的棺材都給點燃了,這棺材板破破爛爛的一點就着,火光很快就冒了上來。
這一下這洞窟了充滿了燃燒的煙霧,同時還伴隨着屍體和蟲子燃燒後的噁心氣味,這股味道讓人陣陣作嘔。但是也不顧那麼多了,保命要緊。
腳下的棺材本來就不穩定,這時候被火一燒,就更不穩了,開始有了要傾倒的傾向。王易岷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往洞口的地方跑。
他也顧不上這腳下的棺材板,有幾次棺材板不穩差點就掉下去。蟲子被火光阻隔着也不敢上前,這纔給了王易岷逃脫的機會。
王易岷看見洞口就在前面就跳了過去,過了這洞口才發現這裡又是一個不同的地方。他心裡估計,陳建國也肯定是跑到這來了,也很有可能是從這跑過的,所以纔會和自己撞到一起。
王易岷現在心裡一個是想把陳建國找回來,一個是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再呆下去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但是這時候也只有硬着頭皮往前走了,好在蟲子都被擋在後面。
王易岷往前走了沒多遠,就感覺身上有東西往頭上爬,他趕忙拍了兩下。發現這掉下來的還是那搖着尾巴的蟲子,上去一腳就踩死了,心想這是剛纔從那邊帶過來的。
幸好發現的早,要不爬到自己嘴裡,舌頭就要喂蟲子了。這剛踩死一隻,往地上一看,附近竟然又爬過來好幾只。
“糟糕!”王易岷暗道一聲。
看來這蟲子不僅是後面有,前面也有。這真是騎虎難下,但是現在也沒有了退路,後面全是蟲子不說,就算現在回去,不被蟲子吃了也得被燒死。
往前走了沒有兩步,就看見前面地上有個東西,在地上還微微的蠕動着。這洞裡非常陰暗,在火把的亮光下勉強能看到一點東西。王易岷這時把後背的槍解了下來,也不管這槍泡完水還能不能用,就對準着前面這團陰影就走過去。
心想這搞不好是隻大號的蟲子,那到時候,就給它一槍,不管它是個啥一準叫它開花。這團東西也不管王易岷靠近還在那蠕動着,走近了一看王易岷眼淚都流下來了。
在哪裡是什麼蟲子,根本就是陳建國啊!
這時陳建國蜷縮在那不停地蠕動,肚子早就裂開了,裡面流出了一地的液體和蟲卵,好多蟲卵都孵化出了蟲子,在陳建國身上鑽來鑽去。
原來這蟲子不僅會寄生在人的嘴裡,還會把卵順着喉管產到人的肚子裡。陳建國之所以指了指屍體又跑開,就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肚子裡的蟲子要孵化出來了,不能給王易岷填麻煩,同時也是在提醒着屍體肚子裡有蟲卵,讓王易岷小心。
“建國!你咋樣了!”王易岷眼眶通紅。什麼都顧不上了衝了過去,對着地上的蟲子就是開始一頓踩,但是這蟲子,顯然比他預料的更多。
地上的蟲子感覺到溫暖順着王易岷褲腿就爬了上去,王易岷這時候也有些力不從心,因爲這蟲子小不說,行動還非常靈敏。身上的蟲子特別多,王易岷趕緊外面穿的棉服脫了下來,仍到地上,用火把把棉服點燃了,剩下的幾隻蟲子都直接上腳踩個稀巴爛。
等處理完地上的蟲子,這時王易岷到建國身邊,纔看清,這時人已經斷氣了。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慘,只是臉上還掛着笑。
王易岷衝着陳建國的屍體三鞠躬道:“建國,你先在這呆着,等我回來,一定好好安葬你。”
說完擦乾了眼淚,又用手抹了一把陳建國的臉,把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弄掉了。軍人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軍人,即便是犧牲了也要保留尊嚴。
然後王易岷也昏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黑龍江一所城市的醫院裡了。得到王易岷醒過來之後部隊就下來了人進行慰問。
說是慰問其實是和審訊差不多了,從部隊來人的嘴裡,王易岷才知道自己是在失蹤了三天後自己走回去的,人剛到邊防站就昏了過去。同時一起去山上找水的陳建國和二狗子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哪。
王易岷把這段經歷都說了出來,但是他始終不知道自己昏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讓自己失去了兩天的記憶,自己又是怎麼找回去的?
二狗子,又去了哪裡?
這件事情直到今天也在困擾着王易岷,他和部隊的人去山上找了好幾次,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找到。在他眼裡什麼都不重要,自己的清白也無所謂,但是他一定要找到建國的屍體,親手把他埋葬了,因爲這是一個軍人的承諾。
再後來王易岷被部隊頒發了榮譽稱號,然後又回到原籍長信市進了公安部門。他自己也多次去尋找那個大山之下的地方,但是都不得而終。
這個王易岷自然也就是老王。而老王對七姑的請求就是再次回到那個地方埋葬自己戰友。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老王的故事有些曲折,讓我和七姑有些爲難,因爲這謎底在遙遠的東北一座大山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