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伊芙每天很早就起牀,在清新宜人的空氣中晨讀,晚上很晚纔回來,所以當那天在餐桌和馬爾福有過沖突之後她很幸運地連續好幾天都沒和他打過照面,同時馬爾福也沒有如她預想的那樣主動地找她的麻煩,這讓她多少有點驚訝。

不過在伊芙周圍還是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還能冷淡地跟她交談幾句的斯萊特林的學生也開始無視她了。她每天在圖書館和教室之間穿梭,時不時地能碰到戴着綠色徽章的蛇院學生——但是他們都把她當做空氣。伊芙開始覺得自己已經比幽靈的存在感還薄弱了——血人巴羅無聲無息地出現的時候起碼還能引起學生驚恐的低呼,而她卻連一個招呼都得不到。

現在肯搭理她的的只有赫奇帕奇的學生,格蘭芬多的少數幾人,以及——珊蒂斯•範尼翁。

有一天當伊芙在盥洗室裡對着鏡子刷牙的時候,範尼翁在後邊猛推了她一下,害的她差點吞下牙膏沫子。範尼翁隨即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然後拿起她的那管水蜜桃口味的粉色牙膏高聲說:“麻瓜牙膏!我們親愛的王小姐居然在用麻瓜牙膏!”這句話引起了好幾名斯萊特林學生的注目,他們的眼神中都帶着明顯的蔑視,就好像伊芙是沒開化的原始人似的。

伊芙不願意放棄自己最喜歡的水蜜桃牙膏,因爲巫師們的魔法清潔牙粉嚐起來又酸又澀。所以在那件事發生後,她乾脆把洗漱也挪到了其他地方進行。

但是她選擇的那間女生盥洗室給她帶來的麻煩不比範尼翁小。那裡面有一個敏感而神經質的女幽靈,叫桃金娘。她似乎每天都在廁所隔間裡哭哭啼啼,還會動不動就把整個盥洗室都淹了。要不是這間盥洗室平時沒有人來,她絕對不會選擇這裡。

桃金娘對於伊芙每天的來訪並不排斥,因爲伊芙會耐着性子聽她說那些傷感的廢話。其實伊芙只是裝出來聆聽的樣子,她每次洗漱完畢之後都會立刻離開,絕對不多呆一秒鐘。

“……我看到了,那是一雙黃色的,非常恐怖的大眼睛。”桃金娘第三次講起她死亡那天的故事,然後做出一副誇張的恐懼表情,“啊!然後——我就死了!”她隨後尖叫着,轉身鑽進了馬桶,濺起許多水花。

於是伊芙非常後悔曾經問過桃金娘是怎麼死的。對方是個幽靈,伊芙沒辦法念個統統石化讓她閉嘴。

*

這一天上午上魔法史的時候,伊芙發現學生們比以往還要不注意聽講。他們都在低頭竊竊私語。

就在伊芙一面盯着幽靈教授,一面努力不去注意身邊的像蜜蜂叫似的低語時,一個小紙團突然飛到了她面前。她扭頭看去,結果發現範尼翁正衝她歪着嘴角笑。伊芙皺皺眉,打開紙團結果看到上面寫了一行字:下午的飛行課,你可要小心抓緊掃帚別被它摔下來,也許它知道騎在自己身上的是泥巴種!

原來他們竊竊私語的原因就是這個——學生們最期待的飛行課。飛行課對伊芙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因爲她覺得騎着一根掃帚飛在天上的滋味肯定很難受。伊芙哼了一聲,然後迅速地寫道:多謝忠告。然後她轉過身唸了一個小咒語讓那紙團飛回去,正好砸在範尼翁的臉頰上。

“哎呀!”範尼翁頓時發出一聲驚呼,然後終於引起了賓斯教授的注意。賓斯教授讓範尼翁上交紙團,在看過紙團上的字之後他扣了斯萊特林一分。範尼翁頓時對伊芙怒目而視,然後用口型說“你等着瞧”。

*

下午的飛行課是和格蘭芬多們一起上的。金妮•韋斯萊就站在一羣興奮難耐的小獅子們中間,她衝伊芙友好地招了招手。

“嘿,你還好吧?”金妮走過來在伊芙耳邊說,然後衝斯萊特林他們撇了撇嘴角,“他們好像對你不是很友好。”

伊芙只是笑笑,“還好,我已經習慣了。”

教飛行的霍奇夫人看上去脾氣不是很好,大概是到了更年期的緣故。她喝令所有人都站在掃帚邊上,然後命令掃帚自己跳起來。

伊芙微微蹙眉,然後伸出手低聲說:“起來。”掃帚頓時只在地上滾了滾,完全沒有要起來的跡象。

“看起來我們的天才小姐也不是什麼都擅長!”範尼翁越過一個斯萊特林男生對伊芙得意地說道,然後她高聲對自己的掃帚說:“起來!”掃帚滾了半圈,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被範尼翁敏捷地抓在手裡。

“很好,範尼翁小姐已經成功了。”霍奇夫人走過他們,滿意地衝範尼翁點了點頭。這時,伊芙看到金妮也成功地讓掃帚跳了起來。

伊芙本來就對這門課毫無興趣可言,所以她乾脆從地上撿起了掃帚。她不明白學會讓一個掃帚自己從地上飛起來能有什麼用。

在霍奇夫人指導過他們的坐姿之後,就讓他們嘗試第一次飛行。

伊芙嘆口氣,然後輕輕點了一下地面。她慢悠悠地飛了起來,然後看着那些格蘭芬多們全都迫不及待地一躍飛到了半空中。

“慢着點!不準飛太高!”霍奇夫人吼叫着說。

伊芙就停在離地面五英尺左右的位置緩緩地飛行,和她同一高度的還有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現在飛得最高的那幾人全是格蘭芬多的。伊芙看到金妮•韋斯萊正在很高的地方盤旋着,伊芙覺得她飛得比大多數人都要好許多。

突然,伊芙感到自己的掃帚劇烈地晃了一下。她抑制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結果看到範尼翁正抓着自己的掃帚尾,“怎麼了,我們的天才小姐害怕飛行嗎?”

霍奇夫人這時候正飛在高空裡勒令那些格蘭芬多們降低高度,她完全看不到伊芙這邊的情況。

“放手。”伊芙冷道,然後無意識地抓緊了掃帚杆。

“你只敢像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慢吞吞地飛麼,王小姐?”範尼翁又狠狠拽了一下伊芙的掃帚,“這樣能有什麼樂趣?!”

這時,三個總和範尼翁混在一處的斯萊特林學生也飛了過來,他們把伊芙團團圍住,好讓她不能脫身。

“麻瓜種,你害怕了?”一個和範尼翁關係很好的大塊頭女生吃吃地笑着說。

伊芙嘴脣抿成一條線,然後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你要做什麼?”範尼翁看着伊芙手中的魔杖頓時露出一絲緊張,於是她也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讓開。”伊芙皺着眉對擋住自己的幾個人說道。

“沒門。”一個長的很像女孩的斯萊特林男生笑嘻嘻地說,他也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對着伊芙,“咧嘴呼啦啦!”一道咒語瞬間從他魔杖中發出。他們離得太近,伊芙完全沒辦法躲閃。她被咒語擊中了,頓時喘息着笑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差點就從飛天掃帚上掉了下來。

她看到範尼翁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緩緩舉起魔杖——

“統統石化!”伊芙迅速舉起魔杖,念出了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咒語。

範尼翁頓時渾身僵硬了。她本來要閃避的,但是咒語在那之前擊中了她——她從掃帚上掉了下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伊芙喘息着瞪着範尼翁,後者正面如死灰地倒在地上。

“停下!梅林啊!你們在做什麼!”伊芙看着霍奇夫人臉色發白地飛過來。她迅速從掃帚上跳下,然後解除了範尼翁的石化咒。

範尼翁馬上開始大聲□□,捂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打滾。

“胳膊斷了——”霍奇夫人檢查着範尼翁的傷勢,“——我馬上送你去校醫院。”她抱起範尼翁,然後轉過頭蹙眉看向伊芙和那幾個斯萊特林,“至於你們,必須馬上去斯內普教授那裡報道,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等下我也會親自過去。”

霍奇夫人說完就帶着範尼翁匆匆地離開了場地。

伊芙給自己唸了一個咒立停。她停止了喘息,但是卻依舊覺得呼吸困難——她想起馬爾福說過的話,他會讓她從霍格沃茨裡滾出去,而這件事,會是一個很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