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飯店,清風很不好意思的跟大家道歉,說自己這段時間比較累,壓力太大讓大家別跟他一般見識。在座的都是爽快人那裡會把這點事情放在心上,只是清風顯得還有點不自然,彼此又聊了會,桑格說自己對催眠也比較感興趣,要求明天跟我們一起去,馬曉晴對桑格的印象不錯點頭答應下來。
清風喝的有點多,我有點不放心他打車把他拉到我家,桑格跟大熊去了他家。一回到家清風就躺在牀上呼呼睡去,無奈之下我只好去馬曉晴的房間睡,好在馬曉晴這段日子比較忙去了自己的公寓。
一夜好睡自然不提,第二天一大早桑格和大熊就早早趕來我家,我和清風稍微洗漱了一下,又找了個地方吃了點早餐,開車直奔協和醫院。到了醫院馬曉晴和蔣教授早就等在了那裡,見到蔣教授我們幾個自然很謙恭的問好,蔣教授一副學者的樣子卻連說自己也是學習來了,寒暄了幾句,大家直奔李輝的病房,到的時候正好那個醫生也在。
醫生見到蔣教授顯得很激動一口一個老師的叫,蔣教授跟他研究了一下這個孩子的病情,覺得催眠並不影響什麼,兩人又一起做通了李輝母親的工作。但是這間病房一下子擠進來這麼多人顯得有些小,大熊和清風都見識過馬曉晴的催眠,沒必要呆在這裡,其他的人都留了下來,醫生見人多招呼我跟他去搬了幾個凳子,大家坐下都好奇的看着馬曉晴。
我對馬曉晴當然有信心,只是那個醫生還有些疑惑,看着蔣教授問:“老師,不是你給催眠嗎?”
蔣教授搖搖頭:“馬曉晴的催眠術比我高明百倍,我來也是爲了學習,你放心吧出了事自有我來頂着。”
醫生點點頭,臉上卻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在她看來馬曉晴這麼一個時髦年輕的女孩是不可能擁有這麼高超的催眠術的,馬曉晴也不理他,先是把病房裡的窗簾拉上,打開一盞昏暗的檯燈,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塊上面繡着梅花的手帕。
做好這一切李輝的母親輕輕拍醒了李輝,李輝一醒過來見到屋子這麼多人,渾身猛然一陣劇烈的顫抖,雙眼睜的溜圓驚恐的大喊:“不要吃我啊,不要吃我啊…..”淒厲的叫聲讓人聽了一陣陣發寒。
在這讓人透不過氣的嘶喊中,馬曉晴動了,從她到牀邊只有幾步的距離,但馬曉晴的步子卻邁的非常小,而且她的身體在走動中微微搖擺,在這非常小的步伐和搖擺中竟然形成一種奇妙的韻律,她手中的手帕跟隨着他的腳步像是春天裡一隻美麗的白蝴蝶,在這種奇妙的韻律下,一瞬間我竟然有些神情恍惚,彷彿看到了一個美麗的仙子從九天之下翩翩而降。
整個陰暗的房間也突然變得溫暖起來像是春天的午後,而這幾步的距離馬曉晴竟然走了五分鐘,這五分鐘裡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出神的看着馬曉晴,雙眼情不自禁的跟隨着他的身影。此時原本狂躁不安的李輝神情也放鬆了下來,呼吸隨着馬曉晴的步伐一進一出,一進一出……
馬曉晴走到李輝跟前,緩慢舉起手中的手帕從李輝眼前一揮而過,輕柔的說了聲:“睡吧孩子,你經歷的只是一場噩夢,只要你把他說出來就再也不會有事了,你相信我嗎?”
李輝雙眼已經發直,平靜的點了點頭。
“告訴我那天都發生了什麼好嗎?說出你的噩夢,一切就會過去。”整個房間一片寂靜只有馬曉晴蠱惑的聲音圍繞在房間之中,這一瞬間我心裡涌起一種奇妙的感覺,我相信這個時候不管馬曉晴問什麼,我都會痛快的說出來。
李輝神情很放鬆,但是臉部肌肉還是顫抖了兩下像是在激烈的抵抗,這個時候馬曉晴沒有催促,反而放鬆的看着李輝,又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手帕,手帕再一次揮動屋子裡頓時生出一股淡淡而又奇妙的香氣。
香氣並不濃郁相反還很清淡,但這香氣卻是無比的誘惑讓人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這種感覺讓人既興奮又消沉,比吸毒的感覺還可怕,而此時爲了能夠一直聞到這股香氣就算讓我立刻去跳火海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跳,這種感覺臉意志力堅強的大人都無法抵抗,更何況離她那麼近的李輝。
李輝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幸福滿足的笑容,接着馬曉晴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能把你噩夢裡的一切告訴姐姐嗎?”
李輝閉上眼睛發出夢囈般的聲音:“我和張嶺趙銘去老房子玩,說好了是趙銘找我和張嶺,我倆躲到老房子二樓最裡邊的屋子裡,張嶺找到一個很大的窟窿,前面還有棉被擋着,我沒地方躲就躲到了半扇門的後面。門上有條縫裡我一直向外看,沒多久張嶺那裡突然發出一陣粉紅色的光芒,我以爲他帶了火柴也沒放在心上。可是沒多大的工夫張嶺手裡攥着一個東西從黑窟窿裡鑽了出來,他出來後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就在這會趙銘找了上來,趙銘見到張嶺很高興想去抓張嶺,但是張嶺卻變得很讓人害怕,趙銘想跑被張嶺用手一招就抓到了手裡,接着張嶺就把趙銘舉起來,也不管趙銘的喊叫掏出他的心,大口的吃了起來,他吃的很用力還發出吧嗒嘴的聲音,鮮血就順着他嘴角一直流,一直流……”
講到這裡李輝身子開始微微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一層細小的汗珠,此時就連我都感覺到當天的情景對這個孩子的刺激相當大。聽着他緩慢而又真實的訴說,我腦中立刻浮現出當時的畫面,頓時感覺整間屋子被一股莫名的寒氣籠罩起來,每個人都感覺到了這種寒冷,大氣也不敢喘緊張的看着馬曉晴和李輝。
馬曉晴見他有些掙扎,立刻柔聲的對他說:“別怕,姐姐在這裡,這只是你的噩夢不是真實的,告訴姐姐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我被嚇壞了,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張嶺吃完趙銘的心把他扔在地上扭頭向我這邊看,他的身上全是血,眼睛一片血紅紅的很嚇人,我嚇了一跳忍不住啊!的叫出了聲趕緊閉上了眼睛,等我睜開眼張嶺已經到了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笑,他笑的好可怕,好可怕……接着他抓住我的手帶我走出了這間屋子,來到三層最左面屋子裡,撬動一塊地板,地板下面有好多的金子,他給了我一塊讓我拿着,把我推出了老房子,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很害怕,跑着回到家見到了媽媽………”
再往後的事情全是一些瑣事,全是媽媽很害怕他被送到醫院之類的。但是馬曉晴並沒有打斷他還是讓他說完。
等李輝把一切說完,馬曉晴柔聲的問:“你說張嶺從窟窿裡出來手裡多了個東西,你看清楚那是什麼了嗎?”馬曉晴問的也正是我想問的,我一邊感嘆她的聰明,一邊仔細的聽着。
“那是一個長方形的東西,紅色的上面還有兩顆星星,還能發出粉紅色的光芒。”
李輝說完,馬曉晴又問:“你知道張嶺把你推出老房子後去了那裡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怕,他的樣子好嚇人,我怕他吃了我跑回了家……”
馬曉晴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重要的線索了,柔聲的對他說:“別怕,這只是你做的一個噩夢,等你醒來後就會忘記這一切,忘記你夢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現在我數三下你就會醒過來,醒過來後你會覺得很累,會美美的睡一覺,醒來後就忘記這一切,你明白嗎?”
看到張嶺點頭,馬曉晴輕輕的數了三下:“一,二,三。”三個數一數完,李輝渾身一抖醒了過來隨即迷茫的看了我們幾眼,躺在牀上沉沉睡去。
馬曉晴拉開窗簾,外面的陽光直射進來給剛纔沉悶的環境帶來一片光明,蔣教授站起來問馬曉晴:“你抹去了他的記憶?”
馬曉晴點點頭:“那段經歷是這個孩子承受不了的,如果讓他一直帶着這個記憶我怕將來對他的成長不利,所以我抹去了他那一晚所有的記憶並且沒有留下後門,等這個孩子醒過來一切都跟沒發生過一樣。”
蔣教授點點頭:“這樣也好,否則這個孩子及時恢復了狀態,恐怕他描述的經歷都將會影響到他的一生。”
張嶺的話已經被我錄音,我戴上耳機開始一句一句仔細的琢磨張嶺的話,正沉浸其中,突然已經看的發呆的那名四十多歲的醫生很激動的站起來,大步朝馬曉晴走過去,一邊激動的說:“太神了,太神了,我沒想到催眠術竟然有這麼大的作用,我要替這個孩子謝謝你,另外還有一個請求,請求你收下我這個徒弟跟你學習催眠術,你放心,我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也一定會好好學習的,請你收下我吧。”
他的聲音很大嚇了我一跳,摘下耳機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馬曉晴禮貌的對他一笑:“我和蔣教授的催眠術一樣,我會的他也會。我還有工作實在是沒有時間教你,還是讓蔣教授教你吧。”說完怕他糾纏轉身走出了病房,我見馬曉晴走了出去,又跟那醫生和李輝的媽媽說了幾句話,帶着桑格也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