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件舊事,又何必重提呢?唉,算了,既然你想知道,那爲孃的還是告訴你吧。”
駱母分開了交叉的雙手,順勢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看着駱莫轉過身子時,這才微微的鬆了口氣,抿了一下乾澀的嘴脣。
走出廚房的駱母並沒有跟着駱莫的腳步朝客廳的沙發走去,而是徑直走到了門口的玄關處,伸手便拿起了掛在牆上的大衣。
“媽,我們是要出去?”
聽到動靜的駱莫回身看向了已經穿好衣服的母親,有些不解的問出聲,說話的功夫步子不自覺的朝母親這邊走來。
整理好衣衫的駱莫擡手將駱莫的衣服也拿了下來,就在駱莫伸手準備接的時候,駱母卻將衣袖穿在了她的身上,臉上寫滿了慈祥。
“對呀,你不是想去看看親生母親嗎?媽媽這就帶你去看看,不過你要提前做好思想準備。”
語必,駱母便徑直打開房門朝外走去,而步子頓在門裡面的駱莫明顯有幾分不知所措,一時間竟然有些沒有讀懂母親字裡行間的意思。
幾分鐘後,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郊外的一片花園裡,走下車子的駱莫看了一眼輪胎壓出的長長雪痕,便跟着母親朝花園裡走去。
周圍一片蒼茫,而花園的花兒卻開的格外豔麗,走進花園陣陣芳香撲鼻而來,漫步在花園的青石路上,頗有種別樣的韻味,一大片向日葵驀然出現在了駱莫的眼中,走過了向日葵,一塊石碑出現在了眼前。
“駱梓媛?”
看着墓碑上和母親有幾分相似的女人,駱莫下意識的讀出了墓碑上的名字,一時間有些不明白母親爲何帶自己來這裡。
“是的,她是我的親妹妹,也是你的親生母親。十幾年前,我妹妹生你時難產了,最後關頭她選擇了保小,並且把你託付給了我。”
駱母擡手摺斷了一隻向日葵,將其放到了墓碑上,不緩不慢的說着,就像是一個時光解讀者一般,而作爲聽衆的駱莫卻是久久沉浸在震驚裡。
“那,那我現在的父親?”
看着墓碑上女人有些熟悉的面龐,駱莫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將目光聚焦在了駱母的背影上,發出的聲音竟然有幾分緊張之情。
頓了頓,駱母轉身看向了駱莫的眼睛,眼睛裡依舊盛滿慈祥,但是面上卻是多了幾分不忍心:“你現在的父親不是你的親生父親,而你的親生父親在你生母去世後便不知所蹤了。”
翌日中午時分,一道“砰砰砰——”的敲門聲傳來,打破了屋子裡的寧靜,駱莫放下手裡的報紙,起身朝門口走去。
“嘩啦——”駱莫拉開了房門,看向了站在門外的男人,先是一愣,接着從對方的面上輪廓才認出了對方就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小時候駱莫總是不明白,爲什麼別的孩子的父親都是那麼的寵溺她們,而她卻一年甚至幾年也見不到父親的面,原來一切都是這麼的簡單,因爲她不過是他的一個養女,又怎麼會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呢?
“父親,有什麼事情嗎?”
兩人沉默了幾秒,駱莫率先開口,臉上帶着笑,但是出口的聲音卻是沒有絲毫的溫度,整個人也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
男人仔細地端詳了端詳眼前的人,嘴角也是扯出了幾分笑意,目光則是看向了屋子裡:“你叫我一聲父親,卻不打算讓我進門?”
“怎麼會?”說完,駱莫便側過身子,爲男人讓開了路,臉上的笑意依舊冷的讓人打顫。
“你媽媽呢?”
環顧了一下客廳,焦家少主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妻子,不禁回身又將目光重新放到了駱莫的身上。
“她去醫院看昊辰了,怎麼,你找媽媽有事?”站着的駱莫看着男人自顧自的朝沙發上坐去,雙手不禁環在了身前。
擡手,男人很是自然的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眼睛擡也不擡地說道:“不,我找你有事,雖然我不知道城主爲什麼會讓你當今年的第一家族主考官,或許是天意,所以你更應該順應天意,將今年的第一家族給了焦家。”
“憑什麼呢?”
看着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駱莫不怒反笑着,向前一步順勢坐在了焦家少主的對面沙發上。
“就憑我是你的父親,我們焦家養了你十幾年,現在正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焦家少主面對駱莫的質問聲顯得很是惱怒,額頭上甚至暴起了青筋,說話的語也是明顯加快了幾分。
就在焦家主說話的時候,駱莫不緊不慢的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褲子上,擡手拂了拂布料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直到對方的聲音落地半晌後,她才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焦家主。
“您如果硬說您是我的父親,那我也是承認的,但是您不得不承認的是,您,是一個不合格的養父。”
對於駱莫的這個回答焦家主明顯愣了一下,目光更是足足呆滯了好幾秒,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起來真的是時間太久,久到甚至連他自己都遺忘了,眼前這個孩子根本不是自己親生。
“養父?誰告訴你的?我不管誰告訴你的,我都是你的親生父親。”
眼下正是騎虎難下的局面,焦家主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的單靠實力去拼的話,他們焦家怎麼可能坐上第一家族的寶座,估計就算是下輩子也輪不到他們的份,但是傍上駱莫的大腿可就不一樣了,甚至是雲泥之別。
“是嗎?那我們去醫院做一下親子鑑定好了。”
看着焦家少主過激的反應,駱莫的臉上倒是沒有明顯的起伏,只是淡淡的開口建議着。
“好!如果你是我的親閨女,你就要爲我們焦家出力,讓我們焦家登上第一家族的寶座!”
聞聲,駱莫只是淡然一笑,絲毫沒有要給對方做出任何保障的意思,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已,至於其他牽扯到利益的事情,她並沒有絲毫的興趣去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