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之所以有這麼一問,是因爲他看了太多夫妻反目成仇分離的事情。
他也是男人,他也曾經年輕過,自然知道男人的想法。
新婚燕爾,自然是什麼時都能容忍。
但是時間長了之後呢?
愛情漸漸的退去,當初新鮮粉嫩的新婚妻子,漸漸變成黃臉婆,當然顧元筠或許距離這一步會遠一些,但是新鮮感不再是真的。
男人都是追求刺激的物種,那時候會夫妻之間會如何,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林銳聽着爺爺的話,不由想到顧元筠和北冥策在一起的場景。
北冥策太過強勢霸道,但是顧元筠卻非常的柔弱溫柔,他可以想見,如果是兩人之間意見發生分歧,絕對是北冥策說了算。
顧元筠?肯定是沒有發言權的。
如果到時候,北冥策真的出軌了,顧元筠要麼是忍氣吞聲,要麼就是被第三者趕下臺。
至於反抗?
即使是用上顧家全家的力量,估計都對抗不過北冥家族。
林銳就說道,“爺爺您的意思上,現在趁着兩人關係還好,我們通過顧元筠跟北冥家建立關係?”
這樣的話說來,就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了。
雖然說是不太好,但這都是人之常情,正直的人是過不長久的。
林老爺子卻是面色嚴肅的說道,“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無論何種時候,家族的振興只有靠子孫自己的實力,從來都不要想要依靠別人,這樣只會是每天戰戰兢兢,而且最後一旦不好,立時就會成爲犧牲品。”
林銳已經站直了身體,聽着爺爺的教導。
林老爺子看着孫子聽進去了,心中滿意,嘴上還是繼續說道,“另外一點要注意的就是,在政場是切忌的就是朝三暮四,立場不正。如果我們通過顧家的關係考上北冥家族,卻在顧家被拋棄的時候袖手旁觀,那麼我們的前途也就被毀了。既然跟顧家建立了關係,那麼以後就不要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可是他們還沒有跟顧家建立的關係!
林銳再次問道,“爺爺,如果我們投靠的是傅家呢?我也就跟顧元筠見過幾次而已,交心的話是一句都沒有說過……”
“糊塗!”林老爺子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傅家是什麼人家,需要我們效力?傅家能看得上我們,還不是通過顧家的關係?你要是這會兒就不搭理顧家了,你看看傅家能重視你?而且,傅家本來就是大家族,給人家效力的勢力多的是,又怎麼會重用初來乍到的我們?相反顧家卻是不一樣了,顧紀川現在已經是部長,他的兒子顧元睿也同樣走的仕途,加上顧元筠在商場上的支持,他們將來肯定查差不了。顧家剛剛發展,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當然會更加的看重我們。再說,你也年輕,正是積攢資歷的時候,對方即使給你更大的助力,你也消受不起,等你到中年,更加需要拉一把的時候,顧家那時候已經是根深葉茂……”
到時候的助力自然是不低。
林銳越聽眼神越亮,“爺爺,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您老說的簡直是太對了。”
林老爺子沒有說的是,傅家這艘戰船太過龐大了,物極必反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傅家已經到了頭,已經沒有再向上的空間。
相反如果翻船的話,在他船上的人真的是誰都不能倖免的。
林家現在追求的就是穩定,至於開拓進取,還是等到他孫子可以再當一面的時候,那時候才取捨。
而被大家認爲柔弱,隨時可以被拋棄的顧元筠,已經準備和北冥策一起去齊爺爺和大伯母的家中。
既然來到東吉省,那麼探望長輩是必須的。
顧紀嵐還專門從京市爲他們買了禮物,讓顧元筠帶回來給爺爺一家,在顧紀嵐的心中,齊爺爺一家還是非常不錯的。
只是兩人出了門,在酒店大門口就遇到了老田,田景宏。
田景宏的爸爸是市公安局的局長,之前齊元怡上高中打人的案件,就是他爸爸幫着搞定下來的。
田景宏本人也非常的爽朗大方,跟顧元筠和齊元怡相處的都非常的不錯。
所以田景宏看到兩人走了出來,就立刻走上前,“果然是你們過來了,我原先聽說你來了,還有些不相信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田景宏說道這裡,纔看到兩人是一副要出門的架勢,“正要請你們出去玩呢,這是要出門?”
顧元筠笑着點頭,“是啊,我們要去爺爺家中。”
“那我也要去!”田景宏立刻大聲的說道,“我老子最近管我管的緊,好久都沒有出去玩了,正好我也出去透透氣。”
田景宏可不像是司浩巖有自己的事業,他是在省裡讀的警官大學,大學畢業之後,靠着老爸的關係進了警局。
只是他這上班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直在外邊遊手好閒。
最近老爸管理嚴格,所以他總是被批評的對象,現在好不容易顧元筠過來了,他本來是想着偷偷跑出來的,但是沒想到的是,老爸竟然給自己放了幾天的假,讓自己出來跟顧元筠一起遊玩一番。
雖然不知道老爸是發了什麼瘋,但是能放自己出來玩,就是最好的了。
結果顧元筠和北冥策的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但是等他們到停車場的時候,就遇到了正在停車的司浩巖,於是三人行就變成了四人行。
北冥策正好讓他們兩個一輛車,自己和顧元筠一輛車,這樣也算是兩人行了。
車子很快朝着爺爺家所在的北營村而去,一路上都是暢通的公路,進了村子也是乾淨的馬路。
大舅在這裡任職的時候,爲這裡修了一條路,後來下邊的官員爲了巴結大舅,在這裡陸陸續續的修了許多路。
所以現在的北營村可算是路路暢通,村子裡更是蓋的都是兩層的小公寓,非常現代化了。
顧元筠來之前也沒有通知爺爺一家,給他們一個驚喜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則是不希望爺爺一家操勞。
只是等她按照記憶中的樣子,走到齊爺爺家門口的時候,卻是看着冷冷清清的緊閉的大門。
莊戶人家即使是出去串門了,也是不會鎖門的。
顧元筠輕輕推了一推,果然大門就打開了,他們直接走了進去,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到了門口四處張望,同樣的沒有看到齊家的人影。
他們正在納悶的時候,就看到匆匆走過的一位老年人。
“小筠?”那位老年人看着顧元筠的模樣,疑惑的喊道。
顧元筠細細打量他,“老村長?”
老年人就說道,“小筠果然是你,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記着我。”
顧元筠就問道,“老村長,您知不知道我爺爺他們去哪裡了?”
說道這裡,老村長一拍大腿說道,“哎呀,你趕緊去看看吧,有人在你大哥那裡鬧事呢。你爺爺和大伯母都過去了,我是回來叫人過去幫忙的。”
竟然都到了回來叫人幫忙的地步,顧元筠頓時覺得事態嚴重。
田景宏立刻大聲說道,“小筠,不要害怕,我還沒有見過敢在咱們的地盤上找茬鬧事的!”
北冥策同樣的一臉鎮靜,這樣的小事在他面前提出來,都是丟人的。
說是說,一行四人很快就朝着小墩的大棚地裡走去。
齊小墩的大棚已經由原來的三座,擴展到如今的十座,養殖香椿雞的雞舍也增加到了三處。
齊家的香椿和香椿雞已經在省裡打開了銷路,名聲也非常的不錯。
有規模,聲譽好,自然會引來有心人的覬覦。
之前大家都知道齊家的齊同慶是高官,而且還有顧家的親戚,尤其是顧家曾經在這裡擔任紀委處長的顧紀川,現在早就調回京中,而且還升了部長。
所以想要打主意的人是一個都沒有。
但是現在可不同了,齊同慶被撤職,幾乎都不敢在東吉省露面,跟顧家也離婚了,顧家的人當然不會再爲齊家的人做主。
那麼這種情況下,之前看上齊家這塊肥肉的人就忍不住出手了。
所以顧元筠走到那裡的時候,就看到大棚前邊圍着一大羣的人,她努力的走到最前邊,就看到了令人非常憤怒的一幕。
短小精悍的男子,一下子就將爺爺給推倒在地上。
爺爺如今已經八十多歲快九十的人了,非常的瘦弱,滿頭白髮,就這麼倒在地上,竟然掙扎不起來!
顧元筠瞬間跑了過去,一把扶住爺爺的胳膊,焦急的問道,“爺爺您怎麼樣?”
說着就開始爲爺爺把脈,老年人各種隱性疾病都很多,尤其是這種驚怒之下,再發生血栓就不好了。
顧元筠是一心的救治爺爺,但是剛纔動手的那個男人,嘴裡就不乾淨起來,“吆,這是哪裡跑來的小娘們……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北冥策一腳給踢飛了出去。
那個男人躺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血來,之後就直接暈倒在那裡。
跟着他過來的小混混們,立刻高聲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只是他們沒有喊幾句,看着北冥策那一張冷臉,以及他身周散發出的驚人壓抑的氣勢,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給完全的震住了。
總之,他們一句話都喊不出來了。
司浩巖和田景宏同樣感受到北冥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即使是不如那些鬧事的小混混感受到的壓力大,但也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外圍幫着齊家講道理的村人,雖然感覺更小一些,但是也同樣的安靜下來。
北冥策卻是轉身走向顧元筠那裡,如果不是這裡的人太多,如果不是顧忌顧元筠的感受,他剛纔就能殺了這個人。
敢罵他老婆,就相當於是冒犯自己的威壓。
在他的觀念中,這就相當於是賤民冒犯貴族,絕對是掉腦袋的。
只是這時候,北冥策也都沒有再看那個被自己踢倒到地上的人,因爲在北冥策的心中,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死人是沒有必要關注的。
齊爺爺看着突然到來的顧元筠,眼淚就流了出來,“小筠好孩子,好孩子!”
“爺爺,您快別說了,我先幫您看看,”顧元筠趕緊的說道。
“先別管我,”齊爺爺卻是制止了她,“先去看看小墩,他也受傷。”
北冥策已經走了過來,“沒事,他只是皮外傷而已。”
這些人來鬧事的時候,首當其衝的當然是小墩,他頭破血流的躺在地上,大嫂和大伯母就圍在那裡不停的哭着。
顧元筠幫爺爺檢查之後,頭部沒有什麼事,只是小腿上有些輕微的骨折,都這麼大年紀了,恢復起來也比較麻煩。
顧元筠看着那些來鬧事的來,臉上就帶着憤怒。
北冥策的氣勢消失之後,那些小混混也緩過勁來,叫囂着要報警,要齊家做出賠償。
北冥策嫌那些小混混們太過吵鬧,利眼就看了過去,那些剛纔叫囂響亮的人,頓時就收了聲。
他們一邊擡起被北冥策踢的暈過去的帶頭人,一邊氣勢空空的喊道,“你等着,你們等着!”
說完就給趕緊的跑走了。
當然對於他們的叫囂,顧元筠四人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北營村的村民卻是有些擔心。
大家很快就將受傷的齊爺爺和齊小墩擡了回去,顧元筠趁着去車裡拿醫藥箱的時候,進了空間拿出需要止血的藥材來。
自從雙胞胎被綁架之後,顧元筠就在空間中配置了許多常用藥。
齊小墩的傷口更加的好處理,當場就止住血,顧元筠包紮好之後,過兩天就可以復原了。
顧元筠這才問起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些找茬的人號稱是縣裡的一霸,看到誰家有賺錢的營生都想搶過來。
之前,他們齊家也是出過高官的人家,這些人上門巴結都找不到門路,更別提是來這裡找茬了。
但是齊同慶倒了之後,這些人看到顧家也沒有人登門了,於是就起了歪心思。
先是找了人上門鬧事,再者就是吃了齊家的香椿雞,吃壞了肚子,說是齊家下了毒。
今天是鬧的最兇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