嫺貴妃騰地坐起來,向外便喊:“塔娜,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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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喊了半晌,塔娜也沒應聲而來,反倒只聽門外噗通一聲,倒像是塔娜倒下了。
嫺貴妃驚得渾身顫慄,動也不敢動了。
窗外幽幽亮起一簇火苗。那幽幽的綠色光影之間,一張模糊的鬼臉印在窗紙上。
此處是祭壇,窗子上尚未使用玻璃,故此糊窗子的還都是白棉高麗紙。
嫺貴妃盯着那鬼臉,便又是一聲尖叫:“你別來找我!是你自己該死,你準備出那樣的肚兜來,並不是我叫你那麼做的!”
窗外的人正是語琴和婉兮。
因此處是蠶壇之地,外頭閒雜人等是絕對進不來的。這院子裡唯有她們四位嬪妃,帶着自己的貼身宮女住着罷了。便是護軍和侍衛,都遠遠格在外頭。
婉兮能一起做出“十八般鬼臉”來,這般嚇唬嫺貴妃一下,自然沒什麼難的。
況且是嫺貴妃自己心裡有“鬼”,便看着什麼都是鬼了。
聽了嫺貴妃這樣的叫聲,婉兮和語琴對視了一眼。語琴也是點了點頭。
正如她們二人之前的猜想,嫺貴妃是支使了鳳格通過她瑪父去做在園子裡害人的事兒,可是嫺貴妃更想針對的人是純貴妃和愉妃,倒不是隻針對婉兮和語琴的。
只是這分隔陽奉陰違,在具體執行的過程中,卻弄出了這麼一個直接針對婉兮去的肚兜。
婉兮便捏着嗓子又道:“嫺娘娘,你知道我爲什麼冤死了半年,都沒回承乾宮去看你麼?因爲那是紫禁城,是帝王所居紫垣之地,有帝王之氣鎮着,我想進去甚難。可是此地卻不同了,此地是蠶壇,最是通達天地幽冥之所,我便進的來了。”
“嫺娘娘,在這地方,你每說一句話,都會通達天地。若你說了違心的話,就算你活着的時候能躲過報應去,可是等你死了,下頭一樣能慢慢與你算賬。”
本就心中有鬼,如何敢不敬畏天地?嫺貴妃不由得額角冷汗淋漓而下。
“你喝的那碗酥酪,是我端給你的不假。可是,想叫你死的人,卻並不是我!”
婉兮便不由得又與語琴對了個眼神兒。
原來,鳳格是喪命於一碗酥酪……
酥酪原本甘甜細軟,十月那個時節吃起來最是鮮滑可口,想來鳳格吃下那一碗酥酪的時候,原本也是滿心舒暢的吧?
畢竟那日,鳳格是知道永壽宮正式封了宮門。從乾隆五年那會子結下的舊怨,彷彿在那一刻都得到了報應,她再品着那一碗酥酪,一定是無比的歡喜的吧?
婉兮忍住一聲輕嘆,輕輕搖了搖頭。
算計,這世上的人都以爲自己能算計掉別人的性命,殊不知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若安了害人的心,終究自己也要遭了同等的果報去。
只是這宮裡,能夠支使的動嫺貴妃,且叫嫺貴妃時候一聲怨言都不敢有的,又有幾個人去?
語琴不由得向婉兮豎起兩根手指來。
婉兮點頭。可不,嫺貴妃將皇后都不放在眼裡,故此在宮裡能支使她的,統共不過兩人罷了:一是皇太后,另外一個則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