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7、榮親王:此榮非彼榮

語琴也只是淡淡地笑,“她們這些話想傳揚給誰聽,我自不關心。不過她們要是將心思指在咱們十五阿哥身上,那倒是白費了。”

“總歸我們十五阿哥還這麼小呢,哪兒到封爵的年歲去?她們要是有心思,還不如將這話傳給永和宮那位去……十二阿哥年歲不小了,永和宮那位才更在乎皇子封爵之事。”

白常在聽罷也釋然而笑。

語琴挑眸望了望窗外,“再說宮裡的規矩啊,是年屆十五歲,就請宗人府題請爵級;而封親王的,是年滿二十歲才能始封的。按着規矩算算,如今還沒出繼的皇子裡,年滿二十歲的也就永琪一個,連永瑆、永璂還不到年歲呢,咱們十五阿哥又着什麼急去?”

“再說皇上封永琪的諭旨裡也說得明白,‘皇五子永琪,年已長成,應予封爵’。皇上可不是隻封他一個,是恰好只有他一個滿了二十歲罷了。”

“況且你算算,永琪今年都多大了?他是乾隆六年的生人,今年都二十五了,要是按着規矩是該十五就題請封爵,他晚了十年;便是按着二十歲封親王的規矩,他也還是晚了五年去。”

“故此啊他這封爵的時機不是早了,而是怎麼算都晚了!也不知道愉妃和鄂常在她們,這是歡喜個什麼勁兒。”

語琴看得明白的這些事兒,就更別說婉兮和婉嬪這些眼睛更爲通透的人去,個個兒都看得明白。

可是愉妃卻寧願一葉障目,只看好的,不顧壞的,依舊滿面喜色。

尤其是在十一月二十一日,禮部爲永琪擬好名號,皇帝正式下旨:“封皇五子永琪,爲和碩榮親王”之後,愉妃和鄂常在就更是歡喜得快要忘了永琪尚在病中去!

因爲“榮親王”這個名號,實在是一個在傳說裡太過貴重的名號。因爲順治爺與孝獻皇后董鄂氏所誕育的那位皇四子,被順治爺成爲“朕之第一子”的皇子,名號就是“榮親王”。

當年順治爺幾乎忽略了前三位皇子的存在,直接稱那位皇四子爲“朕之第一子”,可見偏愛的程度。且祭告天地,接受羣臣朝賀,儼然是當做皇太子來對待的。

故此永琪得了這樣的名號,愉妃怎麼可能不歡喜得什麼都顧不得了呢?

語琴雖說心下明白,可終究是漢女,對滿話至今仍不算諳熟,故此也不解皇上爲何給了永琪這樣一個貴重的名號去。她私下去問過婉嬪,可婉嬪也是江南的出身,對滿話的瞭解也是有限,故此兩人商議之後,也沒能得出個什麼結論來。

只是這會子婉兮養胎爲重,語琴不便在婉兮面前給說出來。可是婉兮自己就在養心殿裡住着呢,養心殿前殿傳出的所有旨意,與她不過是咫尺之遙。況且魏珠和高雲從等,哪個不想效力呢,故此婉兮其實早就知道了。

這日瞧着語琴出神的樣子,婉兮便笑了。

“姐姐只看漢字的‘榮親王’,可知道從滿文來說,其實是兩回事麼?”

語琴一怔,隨即拍着心口便笑,“果然不一樣,是不是?我也是不信皇上能將當年順治爺給那四阿哥的名號給了永琪去!”

婉兮淡淡垂眸,“順治爺那位皇四子啊,封號的‘榮’字,用滿文來發音,是‘wesihun’,意爲‘高貴的’、‘崇高的’;”

“而永琪的封號,滿文字樣則是‘dengge’,寓意爲‘光榮的’、‘榮光’。”

“姐姐瞧,其實這根本是兩回事。不是同一個字,也更不是相同的涵義。不過是在滿文與漢文的對譯之中,並無其他“rong’字來方便區分,這便只得同用一個‘榮’字罷了。可是漢字本是這世上最深邃的文字,同一個字,內裡的涵義也是差別千萬,故此就算漢字字面上都是‘榮親王’,實則全然雲泥之別了。”

語琴茅塞頓開,也是拍手笑,“終究是我懶,進宮這些年也還不想學滿文。要是我當年聽你的話,那今日也不至於迷糊了去。”

旁邊玉蟬淘氣地一眨眼,“其實即便是與當年順治爺的四阿哥是同一個封號,奴才也不覺着是好事兒啊!那個四阿哥是早夭的命,皇上在五阿哥病重之時給這個名號,難不成是——催命了?”

婉兮忙輕啐,“去,忙你的去,這話也是你說的?”

語琴早笑彎了腰,“便是玉蟬不說,我也想說呢!虧愉妃還歡喜得跟什麼似的,這哪裡是什麼該高興的事兒?”

婉兮揚揚眉,“興許也是因爲她自己是蒙古人,便是進宮多年,或許對滿文的知解也不夠仔細罷。”

語琴輕哂,“愉妃不懂就不懂了,可是永琪自己卻是精通滿話、蒙古話的。愉妃看不出來的分別,想來他自己該看得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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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琴沒說錯,愉妃那邊歡喜得就差沒四處去說永琪已經被秘密立儲了,可是兆祥所裡已經下不來炕的永琪,自己心下卻是跟明鏡兒似的。

此榮非彼榮,他在皇阿瑪的心目中也永遠不可能有董鄂氏所出的那個四阿哥的分量去。

若說這大清的後宮啊,活的皇貴妃只有當年的董鄂氏,一百年來,只又出過目下這位皇貴妃一個。若說比照皇帝的愛屋及烏去,那也只能去論及人家皇貴妃所出的小十五去,輪不到他啊。

他自己的額娘,是早被皇阿瑪給忘記了幾十年去的人了。這麼多年來無論南巡還是北狩,皇阿瑪都壓根兒就沒想到過她去……

原本被封榮親王,皇帝的本意是沖喜,可是永琪非但沒有因此而歡喜,病情反倒更加重了去。

偏在榮親王的名號頒下之後,他接着得到的消息是,皇阿瑪已經命內務府,在爲他修葺榮親王府!——皇帝將克勤郡王嶽託第三子喀爾楚琿府邸賜予永琪!

喀爾楚琿的爵位爲貝勒,故此他的府邸規制亦不低,以這樣的根基去修葺和改建,闢爲親王府,內務府的工程和耗費都會小很多。

內務府官員特地將這個消息送進兆祥所來,本是想討好永琪,極言這座府邸位置好、風水佳、景緻美:此府邸坐落在太平湖之東,府前爲中街,再南是槐抱椿樹庵,府後爲宗帽頭條。邸中多花木山石,復引太平湖入園,林亭尤美……

可是永琪卻是反倒一股急火,當晚竟是咳出了血絲來。

雖說皇子成婚、封爵之後,按例應該分府。分府之後,皇子就可以出宮就府,還能分到屬於自己的糧莊、田地、銀莊;內務府的包衣人等……

可是這只是明面上的規矩,而私底下也有不成文的規矩,皇帝真正屬意的繼承人卻是即便封王,亦不搬出宮的!

便如如今的皇帝,曾經的寶親王,便是封王,依舊住在紫禁城裡。這規矩是他皇祖父雍正爺立的,那他皇阿瑪必定也會執行。

他皇阿瑪雖說給他封了親王,可是他皇阿瑪卻也要給他預備分府了去!

——這意味着什麼,他自是心知肚明!

從爲大臣奠酒,爲親王穿孝之後,終於輪到了封王分府——皇子被排除儲位的所有暗示,至此時,永琪全都已經湊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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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五日,皇太后聖壽節起,宮裡正式開始了年尾的數月大慶。

婉兮身爲六宮之首,卻因爲懷着孩子,此時已經顯懷,皇帝格外小心翼翼去,這便叫婉兮除了在皇太后聖壽節當日,率領後宮赴壽康宮行禮之外,其餘一應事務都不準婉兮親自管了。

婉兮不能管,貴妃之位還空着,便自是由妃位之上的幾位來分擔各項內職。

妃位之上,此時本以舒妃爲首。可是舒妃自己沒有本生的皇子了,這一項上要輸給愉妃;且愉妃終究是潛邸老人兒,便在行走次序上,舒妃也不能不有所禮讓。

再加上永琪這剛剛被封爲和碩榮親王,倒叫前朝後宮不能不側目。愉妃自是得意難自掩,凡事不但不再謙讓,反倒主動上前,藉着自己的年歲和資歷,儼然要排到舒妃前頭去了。

這副局面,舒妃心下也自不願意。私下裡不由得與語琴說,“瞧瞧,我都想要叫她一聲‘愉貴妃娘娘’去了!”

語琴輕笑一聲,“你且容得她得意一時去吧。從乾隆六年誕下永琪至今,二十多年去了,她在這後宮裡如影子一樣,她也夠憋屈了。好容易得了永琪的好消息,還不風光幾天麼?”

“所生皇子封爲親王,母以子貴,人家這會子自以爲比咱們身份更貴重去,也是合情合理。”

舒妃輕啐一聲,“且叫她得意去!我倒是看着,她究竟能得意幾天去!”

穎妃幽幽一笑,“旁的倒也罷了,咱們自爲皇貴妃分擔就是,我關心的倒是正月初一那天的坤寧宮家祭……坤寧宮家祭原本應該是皇貴妃親爲主祭,可是皇貴妃的身子要緊,自是不能親下庖廚、煮福肉。終究得從咱們當中擇一人來代爲行禮。”

語琴便笑了,“那自是舒妃呀!我是漢人,高娃你和豫妃,包括愉妃都是蒙古人,對這些滿洲的禮數,自是比不上舒妃嫺熟。”

穎妃咯咯一笑,“我就怕,那位蒙古人啊,連這個都必定要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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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今年聖壽過完,老太太倒是格外高興。因爲她過完了這個聖壽,那“七十三”這個坎兒年便也算過去了。她從過完了聖壽之日起,就可說自己是七十四歲了。

老太太高興,壽康宮裡的慶賀便也從十一月二十五到十二月都沒止退過。一衆嬪妃也排班道壽康宮陪伴皇太后,或者說話兒,或者在壽康宮內的小戲臺看戲,其樂融融。

偏這些日子壽山和福海兩個總管太監,卻有些神色詭異。

這兩位老總管的年歲都不小了,尋常倒不用二人親力親爲,自有下頭的小太監們辦差。故此他們也出現在視野裡,而且神色有異,自叫幾個妃位的都留意到了。

這日舒妃與豫妃一同陪着皇太后,舒妃便不由得道,“妾身倒是有些日子沒見壽山諳達了。今兒這是怎麼了,壽山諳達神色之間怎麼有些慌慌張張的?可是戲臺何處不妥,又或者是進內承應的學生誰的嗓子倒了?”

皇太后因心下如釋重負,倒是沒留意,這便也問安壽,“是麼?你去問問,可有事?”

安壽走出去叫住福海問話,稍後迴轉來,面色也是有些微變。

“到底怎麼了?”皇太后是個急性子,這便追問。

安壽猶豫了會子,緩緩道,“……主子無須掛心,就是個內學生昨兒受了些風寒,今兒的嗓子開不了,這便怕是不能唱了。”

“是哪個呀?”皇太后問。

安壽答,“是那個叫金山的。”

“哎喲!”皇太后一拍手,“他唱的小旦,唱得最好!我今兒點的幾折,都要他的呢!他怎麼受了風寒啊,可是取暖的炭火不夠?”

舒妃便起身走到安壽身邊兒來,輕聲道,“姑姑不方便直接回給皇太后的,這便告訴我吧。我想個轍,委婉地回給皇太后就是。”

安壽嘆口氣,“今年邪性了,總是有些莫名的詭異之事。這個金山也不是普通的受風寒,是被魘着了,一個勁兒用小嗓兒哭,像個嬰兒似的。問什麼也說不出來,儘管呱呱地嬰啼。”

舒妃也嚇了一跳,扭頭看皇太后一眼,舉袖拭了拭額角。

皇太后就知道必定是出事了,指着舒妃道,“蘭襟你個丫頭,你必須給我說明白嘍!究竟是怎麼了?”

舒妃不敢隱瞞,勉爲其難地上前,低聲報給皇太后了。

皇太后便猛然一個寒戰,“這是怎麼說的?!”

老太太剛以爲自己的坎兒年可算過去了,可是終究聖壽是聖壽、年份是年份,這不是到了十二月,還沒過完這一年呢麼?

老太太心下便更覺不安,“快去找薩滿婆婆去看看事兒!瞧瞧這嬰孩兒啼哭,是應在什麼事兒上了?”

舒妃親自去辦,她出自滿洲世家,對這些規矩最是清楚。

陪着薩滿婆婆下了半天的神,將話兒都聽了,回來稟告給皇太后。

“大神兒的話,妾身聽得也是一知半解的,只敢給皇太后轉述罷了——薩滿婆婆下神,請了那嬰孩兒上她的身,妾身只能聽見那嬰孩兒藉着薩滿婆婆的口啼哭,叫着什麼‘阿瑪你不要來,這不是你來的地方兒。’”

皇太后聽罷,忽地閉緊雙眼,“今年宮裡夭折的孩子,就是十六阿哥吧?他嘴裡喊的‘阿瑪’,豈不是在喊皇帝?”

舒妃想了想,卻是搖頭,“若是十六阿哥,他也應該喊‘皇阿瑪’,或者‘汗阿瑪’,他怎麼能直接喊‘阿瑪’呢?”

豫妃坐在一旁,緩緩道,“妾身倒是想起來,五阿哥的嫡子才夭折不久吧?那孩子沒活過大滿月去。而五阿哥這會子也是病了,據說已是病得起不來炕了。”

皇太后便也是皺眉,“對啊。我聖壽那日,皇子皇孫皆來行禮,可是永琪沒來。皇帝也說,他是病重了。”

豫妃與舒妃對視一眼,都閉上嘴,不便繼續說下去了。

皇太后心下也自是明白,這便也閉了閉眼。

“……這又是怎麼說的?那孩子便是要鬧,也儘管到兆祥所去鬧,這便到我的壽康宮裡來鬧個什麼勁兒?”

舒妃又想了想,“在園子裡的時候兒,永琪所住的兆祥所靠近福園門。而福園門又是內學生們承應所進出的門。妾身琢磨着,說不定就是因爲內學生們進出福園門,經過兆祥所,這才惹了什麼上身吧?”

皇太后也是一個寒顫,“有可能!那兆祥所裡永琪病了,又纔沒了一個阿哥,連永琪的媳婦也跟着病了,這便陽氣不盛……而金山雖說是個男孩兒,可是太監,又是唱小旦的,更是陰氣盛,這便招惹了那不該招惹的去!”

次日輪到愉妃和穎妃來一起給皇太后請安,皇太后卻不肯見,甚至當着永常在的面兒說,“叫她離我遠點兒!我不想見着她,別叫她也給我招了一身陰氣來!”

穎妃回頭將這話轉述給舒妃時,幾人都是輕哂。

“原本就是。大過年的,她帶了一身的晦氣,就別出來跟着掃興了!”

穎妃衝舒妃眨了眨眼,“唱小旦的本就是沒變聲兒的小嗓兒,唱出嬰孩兒啼哭來,果然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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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是一年的最後一個月,到了年下,宮裡的氣氛開始熱烈。可是十二月卻也是爲一年做結的月份,這一年中所發生的要緊的事,都要在這個月裡給出一個結論來。

皇帝在給永琪封親王、預備王府之時,並未放下永琪的醫案去。

皇帝將永琪從得病以來這三四年的醫案全部傳來細看。在皇帝自己親自審閱之後,又再另外派太醫赴兆祥所給永琪看診……

真相終是再隱藏不住,汩汩浮上了水面而來。

十二月十二日,拿到了真相的皇帝憤而下旨:“五阿哥病症,醫治數月,尚未痊可。據現在醫生診視,稱系虛損所致。”

“若從前起病時,據實奏聞,即可早爲防範調治。而五月間,張如璠、宋國瑞等,並不將虛損緣由詳診具奏,實屬因循朦混!張如璠,宋國瑞,著交內務府大臣治罪。”

消息傳來,愉妃、永琪母子兩個都是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皇上的諭旨,那是金口玉言,已經爲永琪的病因定調——是爲虛損所致,而不再是爲救皇上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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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十二月二十七日這一天,奉旨派出乾隆三十一年正月初一日乾清宮宗親家宴入宴的排單:顯親王、怡親王、簡親王、裕親王、諴親王、和親王;四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恆親王、綿德阿哥、綿恩阿哥、色布騰巴爾珠爾、車布登扎布。共十六人。

在皇子這一檔裡,清楚地排除了五阿哥永琪去。

皇帝給出的理由,也自然是永琪已經臥病不起,皇帝也不忍他入宴而辛苦。

可是御前的人,與內務府的人,心下卻不能不將此事與半個月前皇上治罪兩個太醫去的事情聯繫在一處去……永琪自己病重倒還罷了,兩個太醫卻哪裡來的膽子敢欺君?!若沒有皇子的指使,或者在後撐腰,試問兩個小小太醫怎麼敢犯下欺君大罪去?

與此同時,後宮這邊,奉皇太后懿旨,正月初一坤寧宮家祭,愉妃不必行禮。

皇太后給出的理由,自是體恤永琪。叫愉妃去照顧永琪。

剛剛獲封親王的歡喜還沒消散,愉妃和永琪母子便徹底被排除在了皇家新年的慶賀典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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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裡,婉兮的肚子大了起來。

皇上小心地不將前朝的事說與婉兮,語琴等人也都將後宮的事攔在她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倒叫婉兮安心養胎。

只是婉兮終是年紀大了,身子本就纖弱,到了冬日裡帶着孩子便更顯得辛苦。

偏這個孩子還特別“鬧騰”。從四個月前後有了胎動,那孩子就每日都折騰個不停,婉兮只覺每日肚皮上都是好幾個小鼓包,顯見是這個小東西手腳並用。

“倒像是在裡頭折跟頭似的,可別是個活猴兒。”婉兮也無奈地與皇帝說。

前邊兒幾個皇子,小鹿兒也好,圓子也罷,都是懂事的孩子。便是天性活潑,可都遵守規矩,知道進退,便在孃胎裡也沒折騰成這樣的。

皇帝倒笑,“他愛折騰,就由得他去。總歸他性子活潑,才更是健康不是?”

婉兮自是也希望孩子熱鬧些,這樣叫她時時都能真切感受到孩子的存在,才能叫她心下安定去。

只是,她的身子卻跟着實在有些辛苦。

皇帝這便給婉兮送了大量的人蔘來補着。

從十二月到正月,婉兮飲人蔘湯,用人蔘三兩一錢;噙化用三兩一錢;湯藥內用八錢。

在一個月裡用人蔘竟達七兩,每日二錢有餘,算得上是“峻補”了。這些婉兮的身子未必都能克化了用,倒是有不少是直接給補到婉兮肚子裡那個最愛調皮搗蛋的孩子身上了。

同樣的服用人蔘底檔裡記載,婉兮這樣一個月內服用七兩,已經算“峻補”;而永琪卻在同樣的一個月裡,服用了十五兩八錢!

——那就更是已經是不計後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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