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團兒已在門口探頭探腦,婉兮明白,不可再久留了。
“爺又要說這個故事了……”婉兮忙一垂首給避了開去。
皇帝雖難掩小小失落,卻還傲然揚眉:“爺心裡有底,你就快答應了!瞧你已在悄然學着這宮裡的生存之道,雖光景尚短,可你已然適應得很好!”
“爺明白,等你確認自己學會了的那天,你就會答應爺了!”
婉兮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做了個鬼臉:“爺自說自話!”
皇帝一時忍不住情動,追上前去,一把扯住她小手,便想朝她小嘴兒啄下去。
婉兮之前被迫看着那小鳥兒,心下已是隱約有了動靜,於是他啄下來,她並不覺意外。
既然不慌亂,便還來得及伸手擋住。她捂着自己的嘴兒,揚眸含羞瞧着他:“爺……奴才,尚自委決難下~”
雖則,並不討厭他這樣對她;可是總歸……還沒徹底斷了出宮的念想啊。
皇帝悶哼了一聲,卻也不撤退,只是啄住她手背——隔着她柔荑,也算親了一下兒。
外頭的毛團兒一時看傻了,轉頭便腦門子撞在門框上,“當”的一聲。
婉兮便更羞澀難忍,跺腳就又要跑。
皇帝只能嘆息一聲,上前又扯住她手臂:“還跑!你前面就有三四條門檻!”
他們兩個這一歡騰,不成想籠子裡那一對鳥兒也跟着撲騰了起來,各種唧唧咕咕。
婉兮心下一動,不由紅着臉對皇帝說:“爺,奴才曾去過陳主子的永和宮。彼時只覺濃蔭匝地,有些過於冷清了。籠子裡這對鳥兒,羽色喜慶,性子又活潑,爺您看不如……?”
皇帝便佯怒揚眉:“你少來打爺玩意兒的主意!爺有別的用處,你想送禮,換個旁的去。”
他又翻臉……婉兮直瞪他:“爺小氣。那一對總歸也不是什麼好鳥兒!”
皇帝都被她氣樂了,上前又把她給拎回來:“你說什麼呢?你先別急着走,你把話跟爺說明白了。”
婉兮小心吸着氣,妙目輕轉:“我的意思是,我反正覺着這鳥的品種算不得純正。爺身份高貴,玩兒這麼一對雜的鳥兒總歸不好。不如賞了奴才,叫奴才送到更好的去處唄?”
皇帝翻了個白眼兒:“不給。爺自己在園子裡的山林自裡抓的,就算未必好種,爺也稀罕!”
婉兮沒轍,又見毛團兒那麼副快要暈了的模樣,只得福了福身,作罷。
走到門口,擡手開門,腕上的軟鐲又是叮噹相撞。
婉兮不由得站住,又撫了撫軟鐲,忍不住轉頭回望。
皇帝立在海棠樹前,悠然揚眉:“怎地,捨不得走了?”
他說着已然又欺上來,捉住婉兮的手兒,又想啄她的小嘴兒。
婉兮紅了臉退開:“奴才還有一事問爺!——就是,奴才這鐲子,當日也是爺故意給砸了的吧?”
皇帝沒說話,只長眉輕揚。
婉兮心下便又是一跳:“爺是早擔心這鐲子早晚給奴才惹禍,故此爺才一直張羅着要給砸了。爺那麼說,實則不全是跟九爺小心眼兒,而是早做好了主張,應對如今天這樣的局面,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