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36、喜極生悲

陳世官倒是微微吃了一驚,雙手舉過頭頂接過來,小心地端詳了半晌,卻遲遲不給個回話兒。

忻嬪便眯了眼,“這方子……可有不妥?你倒說說,當用不當用?”

陳世官趕忙垂首道,“回忻嬪娘娘,這張方子看上去,怕是張老方兒吧?”

忻嬪便哼了一聲兒,“你倒眼尖。不錯,原本是張老方子,我謄抄來的。”

陳世官這才鬆了口氣道,“微臣不敢隱瞞忻嬪娘娘,微臣瞧着這方子怕是有幾處錯字、漏字。也或者是微臣眼拙,一時沒能看懂。”

忻嬪倒也點頭,“你說的倒也不錯。那方子的原件兒,紙張都脆了,邊角上有些缺損,字跡也有些模糊不清的。”

陳世官這便小心翼翼道,“忻嬪娘娘手裡既有一張這樣的古方,想來這古方必定已是多年靈驗了的;只是微臣眼力着實有限,這古方冷不丁一打眼兒,微臣也有些藥材是一時沒看明白的……”

忻嬪便有些皺眉,“哦?你是太醫,地方上能將你舉薦上來,你家裡也必定是名醫世家……便是你年輕,家學淵源卻也是該有的,怎會還有認不出來的?”

陳世官面上尷尬地紅,“……微臣不敢隱瞞,忻嬪娘娘想,圍城都是知道那杜鵑鳥頭骨粉末的,這便是說,呃,微臣年少之時也曾荒唐,故此用功不算紮實。”

忻嬪聽陳世官這樣一說,倒也笑了,舉起帕子來按着脣角笑,笑罷了一甩帕子,“罷了!我便饒了你去。只是這方子,我總歸還是要你給我看明白去的。”

陳世官忙叩頭,“微臣自當爲忻嬪娘娘效力……還請忻嬪娘娘容得微臣一晚,叫微臣回去翻翻醫書,將心裡不敢確認的給弄準確了,明兒就來回過忻嬪娘娘。”

忻嬪想了想,便也點頭,“只是你也是當大夫的,你該明白,這樣的古方都是秘方,不能被旁人知道的。”

陳世官忙道,“微臣便是多長了個膽子,也不敢啊。還請忻嬪娘娘放心。”

忻嬪倒也笑了。可不是嘛,陳世官有那麼大個把柄在她掌心兒裡攥着呢,她也不信這陳世官敢嘴上又不安把門兒的去。

“那你便去吧,今晚研究明白了,明兒早些進來回話。我可還等着呢。”

忻嬪這才放了陳世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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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裡,永琪急切地等待木蘭那邊兒調查去年舊事的消息,卻在此時,從避暑山莊傳來一條好消息。

鄂凝的阿瑪、他的正經岳父鄂弼,已被皇上下旨,補授四川總督了!

自從五臺山擅自修建行宮,被皇帝申飭、賠補之後,鄂弼在這幾年裡真是拼了命圖表現,每個月都能見着皇帝批覆鄂弼的奏摺。

再加上永琪救駕有功,皇帝於此時擢升鄂弼,兩者之間必定有關聯。

永琪自是大喜,鄂凝更是歡喜得不知該怎麼纔好。

雖說鄂弼原來所擔着的巡撫之職,比總督也只差了一級,可是終究皇上已經有好些年不再擢升鄂弼,不過是將他從山西巡撫調任陝西巡撫,這樣在巡撫的職銜上平調罷了。這回終於是又邁上了班級臺階,也算打破了之前總是平級調動的尷尬去,重新開啓了向上的勢頭去了。

尤其這幾年鄂凝眼睜睜看着皇帝越發重用索綽羅家,便是德保犯了錯,也並未真正貶了職銜去。就在皇帝這回秋獮之前,又再度叫德保去教習庶吉士了,這已是有重新復起的跡象。

前朝與後宮,包括與皇子們的所兒裡,從來都是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的,故此鄂凝這幾年只能眼睜睜瞧着英媛生了一個又一個,而她自己,這肚子裡卻始終都是空的,從來就沒有過動靜兒去。

便連那胡博容連續兩次懷胎,又何嘗與她自己不受寵無關呢?英媛懷胎的時候兒,阿哥爺寧願進胡博容的屋子,也不願到她這兒來啊……

這回她阿瑪終於得了擢升,叫她鄂家如今尷尬的地位得以緩解,這對她來說便不啻天降綸音,是天大的喜事了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永琪便覺腿疾又好了些;多日因等待阿日善那邊消息的焦急,這便也化解了不少去了。

愉妃更是歡喜得派宮裡的總管太監來請鄂凝進園子去請安,親自拉着鄂凝的手,說了半晌歡喜的話。

“……你別急,你阿瑪在四川總督任上好好兒地幹幾年去,還愁後頭沒有更大的福分去麼?至於你這孩子自己啊,必定也有後福。等永琪的腿好些了,你還怕他不進你的屋去?”

鄂凝心下也涌起渴望,卻還是含羞垂下了頭去。

“如今英媛有阿哥,胡博容有格格,看着她們兩個有兒有女萬事足的模樣兒,媳婦兒也自忍不住心下羨慕呢。”

愉妃笑了,拍着鄂凝的手,“你瞧,永琪這次立了功,皇上便立即擢升你阿瑪去了。你別急,隨着日後皇上對永琪一日比一日更爲重視,那你阿瑪的職銜也必定跟着水漲船高。”

鄂凝垂下頭去,咬住嘴脣,“兒媳也看明白了,媳婦家的榮辱,都繫於阿哥爺一身。虧兒媳當年也曾糊塗過,也爲了自己的母家,想過爭寵,甚至險些害了阿哥爺去……兒媳這會子已是都醒悟過來,至此必定一心一意只爲阿哥爺去。”

愉妃滿意點頭,“你也不必看英媛和胡博容兩個這些年都給永琪懷過兩個孩子去,你跟她們的地位,又哪裡有可比的?她們再怎麼樣,也只是‘皇子使女’,連名分都沒有;你卻是皇上親賜給永琪的嫡福晉!那兆祥所裡啊,你是女主人,她們兩個只是奴才……”

鄂凝被愉妃說得淚珠兒都掉落下來,“兒媳這會子真是無地自容,真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叫媳婦兒過去不曾做過那些個傻事去。”

愉妃便也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這會子你便該全心全力助着永琪去。他擔心什麼,你便與他分擔去,他心下如何能不記着你的好兒去?”

鄂凝從愉妃的“杏樹院”告退出來,默默無言,心事重重。

她陪嫁進宮的家下女子銀環便忍不住嘀咕,“姑娘您說,阿哥爺這會子心下最惦記的事兒,又能是什麼呢?”

鄂凝揚頭看了看頭頂的天際,輕嘆了口氣,“還能是什麼呢,自是那阿日善的事兒。”

銀環便也一皺眉,“那位格格可是和敬公主的女兒,是皇上的嫡親外孫女兒。皇上的嫡親外孫女嫁給皇上的長房長孫,這樣的親上加親的意思——也的確是有些過於隆重的意味了。”

鄂凝便也眯了眯眼,“誰說不是?如今不光綿德與阿日善自己是這麼以爲的,前朝也自有不少大臣、宗室王公也同樣這樣想呢!”

隱患咬着脣挑眸小心望鄂凝一眼,“愉妃娘娘今兒遞了這樣的話兒過來,那姑娘……咱們還能怎麼辦呢?”

鄂凝立住,頭頂濃蔭垂下,落進她眼底,將她的眼仁兒染得更爲幽深。

“……如今皇上遲遲不肯立儲,前朝後宮對皇子皇孫們的猜測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皇子所娶的福晉家世,也成爲一個重要的尺度。便如永璇娶了尹繼善的女兒之後,永璇的地位陡然便起來了一樣兒,這綿德的福晉,的確是叫其餘諸人都相形見絀。”

若將五阿哥與綿德相比,她這個五阿哥的嫡福晉,身份自是比不過綿德的福晉阿日善去了。她不能給五阿哥增光添彩,反倒拉了後腿,也難怪阿哥爺不肯給她一個孩子去……

鄂凝越想,心下便越是冷寒,“因爲綿德阿哥迎娶了和敬公主的大格格,故此便叫前朝大臣們都以爲綿德阿哥未來可期……那如果綿德阿哥沒有這個福晉了呢?”

銀環沒聽明白,驚愕着道,“沒有這個福晉?可是綿德阿哥已經迎娶了這位福晉,且這位福晉也已經有了綿德阿哥的孩子去啊……”

鄂凝沒說話,只是笑笑,大步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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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陳世官果然聽話,早早兒就了東所,給忻嬪回話。

忻嬪急切地問,“那方子,可否用得?”

陳世官伏地道,“微臣斗膽,忻嬪娘娘,那方子……用不得!”

忻嬪一個激靈,愣愣看着陳世官半晌,這才倒吸一口涼氣,咬着後牙根問,“那方子,莫非有詐?”

忻嬪憑這些年與令貴妃爭鬥的經驗,她如何能不知道那令貴妃是何等綿裡藏針的人?故此那方子她雖說早就聽說了,可是卻從來沒想過要得到它;這回也是走入死衚衕了,不能不用那方子,故此這才從祿常在手裡接了過來。

她知道,那當中必定還是有着風險的。

“你說話呀,那方子是否有詐?”忻嬪攥緊了手,“你也不必瞞我,有什麼便與我說什麼!我總歸不會怪你就是!”

陳世官忙答,“……忻嬪娘娘先別急,請容微臣說完。微臣說這方子不能用,不是這方子本身有詐;而是這方子內裡的幾味藥,倒是與忻嬪娘娘手裡那秘方兒有些相悖。”

“這張老方兒本身是極好的,若是女子按着這個方子耐心調理身子,用不上三年,身子一定有起色;但是這都是針對那些原本身子虛損,遲遲不能坐胎的女子說的。忻嬪娘娘卻是身子根基原本就好,從前還曾爲皇上誕育公主,這便是明證。故此忻嬪娘娘倒不是十分適用這張方子。”

忻嬪終於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這兩張方子一個急,一個緩,雖說都能起到坐胎的效用,卻終究不能疊加使用。否則倒叫藥效給相互抵消了去。”陳世官小心地望着忻嬪兩隻手,“這會子微臣只怕,忻嬪娘娘只能二者選其一。微臣倒不知,忻嬪娘娘會選哪一個?”

忻嬪垂眸望着自己左右手上的兩個法子,便只一個沉吟,便已是做出了決定。

“便選急的吧!雖說藥效有些不好控制,可是藥急、效果也來的快不是?我已經等了太久,這回必定要成事,我是再也等不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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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慢吞吞走在路上的那拉氏,終於等來了陳世官那邊兒密信。

那拉氏展開看罷,惱得將信箋狠狠排在炕案上。

“好個腌臢的東西!便是叫我自己怎麼想,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個玩意兒!好好兒的鳥兒,怎麼頭骨磨成了面子,竟然能害人去?”

塔娜和德格忙問原委。

那拉氏將那信遞給她們兩個看了,她們兩個也都嚇了一跳。

“果然是奴才從前都聞所未聞的。”

德格道,“怪不得上回陳世官說過,主子臉上的瘢症與粉末有關。便不是花粉,也可能是旁的藥面子。只是咱們都沒想到,不是花粉,也不是藥面子,竟然是骨頭沫兒!”

那拉氏止不住地冷笑,“原來根本不是桃花癬,我在地宮裡犯的也不是‘桃花癲’!是跟桃花兒半點干係都沒有,都是那骨頭沫兒造的孽!咱們哪裡有機會見着這種腌臢東西,皮膚一旦碰上了,這便不適應,才起了疙瘩去!”

塔娜也是冷笑,“如今既然已是明白了,那主子便不能放過忻嬪去!這些年她怎麼跟令貴妃鬥,倒也罷了,她怎會糊塗到來加害主子您了!”

那拉氏眸光陰涼下來,“那她就是找死!我從前好歹記着她是咱們滿洲鑲黃旗的格格,凡事也都還給她留三分餘地去。如今是她自己作到如此地步,便也別等着我再容着她去了!”

那拉氏深吸口氣,“去,給陳世官回個話兒。叫他設法將那骨頭沫兒也給忻嬪自己用上……而且要加倍,叫她在皇上面前也好好兒地出一回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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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終於過去,六月姍姍而來。

天頭更見熱了,整個圓明園裡,蟬聲沙沙,瀰漫如海。

胡世傑開始帶人將圓明園中各宮自端午掛上的五毒掛屏都摘掉,開始在各宮的當院裡搭蘆葦涼棚了。

這種涼棚可不只是簡單的一個棚子,而是能遮天蔽地,將整個院子天井都給罩起來。那涼棚頂上和四周也有窗,可以隨時捲起來通風。

婉兮便是坐在被涼棚整個罩住的院子裡,見了九福晉蘭佩的。

蘭佩又是笑,又是心疼地道,“四公主昨兒第一回陣痛了。”

婉兮的心也跟着揪緊了。雖說她自己也已經有了小七和啾啾兩個女兒,可是這兩個終究還是小姑娘呢,距離生孩子還早着。故此這會子便是聽着是四公主的事兒,婉兮的心也跟自己的女兒要生了是一樣的緊張。

“那你瞧着,她可是要臨盆了?公主府裡的守月姥姥、大夫們可都預備好了?蘭佩啊,我不便出宮,四公主府裡那邊兒還得你親自看着,我才能放心。”

九福晉也是笑,忙起身扶住婉兮,“令主子放心吧。奴才啊好歹自己也生了好幾個了,這點子徵兆還是看得懂的。依奴才瞧着,便是已經陣痛了,卻也還沒到正經臨盆的時候兒,這怕是剛開始開骨縫兒吧。”

婉兮這才鬆了口氣,“那這麼算來,怕還得有個把月去?哎喲,叫她生在最熱的月份裡,可叫她遭罪了。”

九福晉無奈地搖頭,“令主子自己的幾位皇子、公主,多是生在七月間;奴才自己的康兒,也是生在七月間啊。咱們當年都能挺過來的,咱們四公主自然也會萬事吉祥。”

婉兮都不好意思了,紅着臉道,“可不是嘛。可是也不知道怎的,放在咱們自己身上,便什麼都不怕;可是放在那孩子身上,我便總覺着什麼都不放心。”

九福晉含笑點頭,“奴才何嘗不更是如此?那可是奴才與九爺的第一個嫡親孫兒呢,奴才的興奮和緊張,可跟令主子是一樣一樣兒的。”

正說着話兒,玉蕤忽然急匆匆走進來,面色有些不對勁兒。

婉兮便忙問,“出什麼事兒了?”

玉蕤咬住嘴脣,小心瞟了九福晉一眼,“……剛聽着信兒,說綿德阿哥的福晉,不好了。”

婉兮嚇了一跳,“這是怎麼話兒說的?”

終究阿日善是和敬公主的大格格,九爺是和敬公主的親舅舅,故此阿日善與九爺家也是有親。九福晉便也急忙問,“還請瑞主子明示,綿德阿哥福晉究竟怎麼了?”

玉蕤嘆口氣,“具體的還不得而知,不過聽說是綿德阿哥福晉因懷着身子,這幾日嫌熱,便想到湖上划船……結果太監划船不小心,撞在湖心島上了……綿德阿哥福晉,綿恩阿哥福晉,還有幾個女子,一同落水。”

婉兮也是急忙站起身來,“綿德福晉可好,她肚裡的孩子可好?”

玉蕤使勁搖頭,“孩子已是保不住了……至於綿德阿哥福晉,太醫正在盡力施救。至於能不能保住,全憑天意。”

婉兮心下咯噔一聲兒,急忙伸手攥住了九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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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兒,定親王府傳來了信兒,阿日善母子……都沒能保住。

婉兮得了信兒也是呆呆坐在殿內,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不管這位大格格是個什麼性兒,卻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年輕就去了。況且她肚子裡還懷着孩子……乾隆二十六年剛剛成婚,不想剛剛兩年,這便一屍兩命了去。

玉蕤走進來,嘆息着,親手點燃了燈燭。

“聽說端午的時候兒,還不知道她已懷了孩子,這便賽龍船那日還那麼拼命,竟親自上船爲綿德阿哥擊鼓助威。是後來才發現有了喜,卻已經來不及追悔了。太醫們都說,就是因爲那會子勞累給抻着了,再加上拼命擂鼓,叫孩子在胎裡就給驚嚇着了,孩子和阿日善這才都沒能保住。”

婉兮也是閉了閉眼,“她是爲了綿德阿哥,真真兒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去。”

玉蕤也是嘆氣,“可不是麼?她倒是全心全意都爲了她的丈夫,可是即便綿德阿哥將來有些什麼,卻也都與她已是無關了。他們的夫妻緣分啊,只有這麼短短兩年啊。”

婉兮搖搖頭,“如今綿德、綿恩還都在熱河……走的時候兒一切都好,待得回來,卻是福晉和孩子都已天人永隔了,唉。”

玉蕤也道,“誰說不是呢?綿德阿哥從小就沒有了父親,不想年紀輕輕這就喪妻、失子……叫人可憐,卻也有些不祥了。”

婉兮不由得緩緩擡眸,“玉蕤,你說這裡頭可有蹊蹺?我怎麼覺着,阿日善死在划船落水這事兒上,彷彿是有些巧合了呢?”

玉蕤嘆口氣,“可是那會子是在定親王府裡,船上岸上的都是定親王府裡自己的人,並無一個外人。便是巧合,卻也挑不出什麼來了。更何況……”玉蕤咬住嘴脣,沒有繼續往下說。

婉兮也是皺起眉來,“我明白。更何況那會子綿恩的媳婦兒也在船上……憑綿德和綿恩這兩兄弟這些年的明爭暗鬥,自然會將此事牽連到綿恩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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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善一屍兩命的消息傳進兆祥所,整個兆祥所裡的氣氛卻有些奇異。

沒人笑,也沒人哭。

甚至,各房進出的太監、女子,都個個兒面目呆滯,毫無表情。

永琪面無表情地吩咐,“派人赴熱河,向皇上請旨,就說我的腿已經好了,趁着秋獮尚未開始,請旨赴熱河隨駕。”

鄂凝親自爲永琪收拾行裝。

雖說皇上的旨意還沒回來,可是鄂凝心下與永琪是相同地篤定的。

阿日善死去的消息傳到避暑山莊,綿德和綿恩必定從熱河趕回京中處理喪事。那皇上身邊兒自然需要個得力的皇子,隨駕行圍去。

“阿哥爺放心去吧,”鄂凝將行裝極快地便收拾好,交給永琪說,“……定親王府還得好一頓子亂,我猜啊,沒個一年半載是鬧不清楚。阿哥爺只管趁機辦自己的事。”

永琪這才終於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攥住鄂凝的手,“我會的,你放心。”

鄂凝與永琪兩口子,這會子心意相通,都在爲更美好的未來而憧憬時,鄂凝在京師中卻還不知道,她阿瑪鄂弼,在六月初三這一日,忽然死在了任上。

等了多年,好容易盼到擢升,卻還沒等上任,竟然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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