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33、雞毛蒜皮兒(畢)

婉兮這麼說,旁人便也沒人不同樣這樣認爲。

終究婉兮在七月二十六已經報了遇喜,手下的那一干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加上奶口嬤嬤、媽媽裡這些婦差都挑選好了。只要正式報了遇喜,這便是嬪妃安安心心等着生產了,哪兒都不宜挪動了。連從園子回宮裡,一般都不會了。

如果這會子再挪動,那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兒,便要這些大夫、姥姥、嬤嬤、媽媽裡們一起都得跟着……這還沒完,還有遇喜處的那些太監們呢,他們得負責刨喜坑之類的。故此這些人算起來,那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嬪妃出外,連份例都要按着“撥用份例”,比日常份例要精簡,就是爲了方便路上;連手下的女子都只能帶兩三人而已……哪兒能這好傢伙造了十幾口子去呢?

語琴便只輕哼一聲兒,“你若不去,你當我就去了麼?總歸啊,我明兒就找皇上自請留京陪着你才行。”

婉嬪聽了也是含笑點頭,“我也正是這麼想。上秋了,小七也咳嗽,若皇上能不帶小七同去了,那我自然也留下陪着婉兮你去。”

穎妃便也道,“那我也不去了!總歸那木蘭圍場若沒有你們去的話,我自己又有什麼意思?”

豫嬪便也同樣起身,說與穎妃同樣的心意。

婉兮都被逗笑了,“瞧你們啊!今年是什麼日子呢,你們這個不去,那個不去的?今年原本是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搶着要去的,你們哪兒能這樣了去?”

和貴人這才慢慢悠悠道,“總之,我今年是得設法不去的。我剛與皇后娘娘鬧得那般不愉快,若這回到了木蘭圍場去,沒有令貴妃娘娘你幫襯着,我怕在皇后娘娘手底下活不過幾天去……”

大家便都笑了,語琴走過來拉住和貴人的手便笑,“今年啊,誰不去,和貴人你都是頭一個兒必定得去的。”語琴回眸含笑望向豫嬪,“還有豫嬪是第二個,絕不可不去的。”

婉嬪便也含笑點頭,“你們都年輕,該去的都去。慶妃不去也好,總歸這會子能幫得上令貴妃去,你們便放心好好去玩兒。回來啊,將那些好吃的、好聽的、好看的,分工了給我們好好兒講講,叫我們事後也跟你們一同樂一樂,那就是了!”

婉兮拍手含笑,“正是這個話兒。咱們在宮裡這些年互相陪伴,便不是親生的姐妹,可其實這情分早就超過了親生的姐妹去。你們去了,便也是替我看了聽了去;知道你們在那邊兒高興,我自然也是高興的。”

婉兮說着微微垂首,含羞一笑,“況且今年是皇上的五十歲大壽,我不能陪在皇上身邊兒,心裡便也有些小小的遺憾呢。你們能替我去陪皇上一同過壽,叫我這心下也能少一些遺憾了不是?”

叫婉兮這樣一說,一衆人倒也都笑了。

總歸今年這情形,去的與不去的,其實都是好事兒。去的能共襄皇上五十大壽之喜,不去的是留在京裡等候新來的小生命,這便當真皆大歡喜了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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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猜測,在那拉氏和忻嬪等人心中,也都是各自一架小算盤。

又熬過一次禮拜的那拉氏,叫塔娜和德格分別給揉着左右兩邊的膝蓋,眯起眼來不由得幽幽道,“我倒是有些想念去年的秋獮了呢。那會子永壽宮也同樣留在園子裡,而我陪皇上和皇太后在木蘭呢……結果,等咱們回來,永壽宮和豫嬪兩邊兒,便都叫咱們如了意去。”

那拉氏揚眸望向窗外,不由得細眸微微眯緊,“要是今年,依舊是這樣的故事,那就好了。”

這膝蓋上留下的疼痛,她都一筆一筆記在永壽宮的賬上呢!總歸不管皇上那日怎麼替永壽宮說嘴去,她心下都是明鏡兒似的。就是因爲永壽宮那位先管和貴人私下裡叫“阿窅”,這才引得她走歪了道兒,中元之夜才犯了那麼個迷糊去。

如今越來越覺着,那就是永壽宮早早兒給她挖好了坑兒,就等着她自己掉下來呢!——終究說到江南那些漢人的典故去,她是怎麼都比不上永壽宮和景仁宮去,那兩個人便利用這個拿伏住了她罷了!

塔娜和德格都明白,隨着日子過了一年又一年,自家主子與永壽宮的恩怨便也無形之中越結越深。去年這宮裡好歹還有豫嬪同樣也壞了孩子呢;可是今年倒好,明明是皇上五十大壽,可是這後宮裡就那永壽宮一人兒大了肚子……自家主子必定比去年恨意更多才是。

塔娜便輕輕垂首,“那奴才倒要請主子的示下:愉妃和鄂常在是否出現在隨駕的排單之上?”

那拉氏聽罷,眼睛便是一亮。

“問得好!”

要不說老天也並非對她總不睜眼呢,這不正巧趕在這個事兒之前,鄂常在被放回來,而愉妃則吃了一個啞巴虧去麼?愉妃如今跟永壽宮,也頗有不睦啊~

那拉氏心下歡喜,這膝蓋便也不疼了。她傲然挺直脊樑骨,“鄂常在是必定去不成的。原本位分就低,如今得罪的又是蘭貴人和皇太后,皇太后纔不想看見她去呢。至於愉妃麼,這些年原本就不得寵,去的極少,倒是不去纔是常態。”

德格便也笑了,“想來這排單上的名字,皇上好歹還是要與主子商量一番的。主子也不用決定旁人,只消叫這兩個人都去不成,那就夠了。”

那拉氏歡喜得輕拍炕桌,“就是這個理兒!到時候咱們又是遠在木蘭,那這宮裡再發生些什麼,就又與咱們毫無牽連了。若這回叫永壽宮和愉妃一同栽了,那便又是一箭雙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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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嬪也在紙上寫下各宮的名姓,然後含着微笑一個一個將婉兮、語琴、婉嬪勾掉。

“她們兩個必定是同進退的,令貴妃不去,慶妃就不會去。就算穎妃還是會去,那婉嬪八成也是不會去的。這樣一來,嬪位上,便是豫嬪會去,那也總不能只去她一個兒吧?”

樂容含笑點頭,“奴才覺着,這回主子是怎麼都應該去的。嬪位之上,如今曾爲皇上誕育皇嗣的,唯有主子一人呢。皇上的五十大壽,沒理由不叫誕育過皇嗣的主位優先隨駕。”

忻嬪含笑輕哼,“說來也是有趣兒,這後宮裡啊,除了潛邸的老人兒之外,如今身邊兒有皇嗣的,除了令貴妃之外,也就只有我一個了。”

“如今宮裡,誕育過皇嗣、且皇嗣如今還在膝下的,除了皇后主子、令貴妃和我之外,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樂容也道,“主子說的是。便不說主子出自鑲黃旗、老爺是皇上的大功臣、老福晉又是與皇家早就有親的,單憑主子這誕育公主之功,皇上便沒理由今年不帶上主子一塊兒去。”

忻嬪凝眸望着筆下紙上的那幾個名字,微微出神,“實則去與不去倒不是最重要的,對於我來說,最要緊的是若是能隨駕而去,有沒有機會趁着這幾個月重新復寵。”

“若不能復寵,便是跟了去,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呢?”

樂儀忙道,“今年令貴妃是必定去不了的,皇后又剛剛觸怒了皇上,如今皇上身邊兒誕育過皇嗣的就剩下主子一人兒了。這個好機會,可不就是上天特地賜給主子的!主子小心計議,這次必定是有機會的!”

忻嬪卻有些不敢高興,“可是我總覺着……今年的秋獮,當是和貴人與豫嬪兩人分享聖恩去。終究,今年是西北徹底平定之年,皇上總要施恩給那些厄魯特蒙古、回部的王公們看呢。便是沒有令貴妃去,我一個人怕是也爭不過她們兩個。”

樂容和樂儀便也都斂了笑容去。

忻嬪垂首,忽地側眸,“……樂心呢,她與慶妃那妹子,可搭上線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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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容叫了樂心來,樂心歡歡喜喜給忻嬪回話。

“奴才已是找了語瑟去。奴才試探了她幾句,她便已是羞紅了臉,看樣子自然是願意的!”

忻嬪微微揚眉,“哦?你是如何與她說的?”

樂心便笑,“奴才自是先捧她,說她長得俊俏,雖然是慶妃主子的妹子,可是相貌更在慶妃主子之上。更何況年輕呢,這便又是慶妃主子比不了的。奴才一口咬定,語瑟將來必定是當娘娘的命。”

“奴才又說,慶妃主子既然都能無子而封到妃位去了,那語瑟將來說不定有更高的造化,說不定還能封到貴妃去呢!”

忻嬪輕嗤了一聲兒,“她活心了?”

樂心笑道,“她哪兒是活心了,她是根本就沒死過心啊。她進宮是幹什麼來了,她那顆心自然是早就有的。”

“奴才便逗她,問她慶妃主子難道沒向皇上舉薦她去麼?她當時面上便黯然下來,說慶妃主子從她進宮第一天起,就警告她要安分守己……”

忻嬪終於微微含笑,“果然。那慶妃自是更顧着令貴妃那頭兒,唯恐這個妹子給她裹亂。”

樂心道,“那語瑟都委屈得掉了眼淚呢,雖然當着奴才的面兒拼命忍着,可是奴才與她分手的時候兒,奴才悄悄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兒,瞧見她已是抹眼淚了。”

忻嬪緩緩舒一口氣,“辦得好。下回你便可以與她點過話兒去,就說我願意擡舉她。端的只看她識不識擡舉,值不值得我擡舉了。”

樂心便也舒心一笑,“主子放心,奴才明白該如何說。終究此時後宮裡,除了皇后主子之外,主子是唯一能與令貴妃分寵的主位。主子膝下的兩位公主,可都是在令貴妃開始誕育皇嗣的幾年間,雙璧生輝一起分寵的。”

“若說這宮裡還誰有本事從令貴妃那將皇上的心給揣摩透了,那也唯有主子了。只要主子肯提點一句,那便是那語瑟的造化了。她想得寵必定是都想瘋了,慶妃卻壓着她,她一聽主子願意擡舉她,她便必定沒有不答應的!”

“那就好。”忻嬪一顆心終於重歸平靜,“此次秋獮,我能不能復寵都不要緊。總歸,時機還沒成熟。不過不用急,我復寵的那一天,必定已然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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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衆人猜歸猜,皇帝總歸還未正式下旨。

因要處理與鄂羅斯勘界一事,皇帝七月三十日暫且回宮去一天。待得八月初一日從宮中重返圓明園,正式的諭旨已然頒下。

身懷六甲的婉兮,赫然在列!

別說六宮譁然,便是婉兮自己得了消息都傻了。

當晚皇帝忙完了過來,一進門兒就樂。

他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婉兮急着問他,都集成了什麼樣兒。

酒膳擺上,玉蕤親自帶着玉蟬兩人端着炕桌送到炕上來,伺候皇帝和婉兮在炕上自在地用酒膳。知道婉兮與皇上有太多體己話要問,兩人這便撂下桌子,都沒在地下站着侍膳,就趕緊笑眯眯地蹲禮告退閃出去了。

婉兮這會子挺着大肚子,便是坐着都不方便坐直,後腰得墊着枕頭去呢,這便更沒辦法爲皇上侍膳了。皇帝倒是不在意,自己端過碗筷來,含笑瞟着婉兮,“你坐着,爺伺候你。”

婉兮咬着嘴脣,“不用爺伺候!~爺就趕緊說,爲何要這般示下就行。爺要是還不說,那奴才就什麼胃口都沒了。”

皇帝這會子倒是無比輕鬆了,更不着急,優哉遊哉地聳聳肩,徑自夾了一個“鴨子餡兒提褶包子”,墊着小碟子,就直接送到婉兮嘴邊兒了。

他倒是全然放下了皇帝的身架子,只柔聲哄,“嚐嚐這提褶包子唄?放心,這不是肥鴨子做的餡兒,是用的老鴨子。老鴨子涼血,便是這八月地吃着,也不燥得慌。”

婉兮說歸說,皇上都親自給送到嘴邊兒了,她哪兒能當真不給面兒呢?

要知道,這世上能得皇上親自侍膳的,也就唯有皇太后了。

婉兮卻還是有些皺眉,“……差點味兒。”

皇帝便笑了,立馬說,“要清醬,還是薑絲兒醋?”

婉兮都搖頭,“……奴才想要,醬瓜條兒!”

皇帝便也一點頭,“好主意啊。還是怕鴨子餡兒燥了是吧?那配上醬瓜條兒,自然就平衡了。”

婉兮卻還是搖頭,“不是要用醬瓜條兒配着包子吃,是要——蘸着醬瓜條兒那醬缸裡出來的汁兒。”

皇帝登時大笑,“瞧瞧,這嘴刁的!”

婉兮便也笑了,索性又多要了一樣兒“醬糖醋蒜”,還特地說明,要吃的不是那蒜瓣兒,是要那蒜頭上醃漬進了糖醋味兒的蒜皮……

皇帝聽得都直咬後槽牙,“得嘞,您別那麼折騰醬菜房去剝蒜皮了。爺就給你多要幾頭整頭的糖醋蒜來,到時候兒你剝蒜皮吃,剩下的蒜瓣兒爺替你嚼了吧!”

婉兮這便含笑終於湊回了皇帝身邊,伸手抱住了皇帝的胳膊,“……那爺得嚼多少蒜瓣兒去?那蒜瓣兒吃多了,可碴心。”

皇帝輕啐一聲兒,“可不是嘛。可是既然你就獨想吃蒜皮,爺就再碴心,那也得替你嚼了去。不然,還能叫奴才們都知道你這位令貴妃主子難伺候去了?”

婉兮噘嘴,“那奴才不要了……”

皇帝伸手颳了她鼻樑一記,“憑什麼不要啊?好歹堂堂大清貴妃,難道連個糖醋蒜皮都吃不起了去?那傳出去,可不更丟人~~”

婉兮只能傻笑了,“反正奴才說不過爺去,便都由爺做主唄。”

皇帝這才滿意地一樂,“這就對了。總之啊,什麼事兒你都甭操心,爺心裡都有數兒。你啊,乖乖兒聽爺的話,就對了!”

劉柱兒得了旨意,趕緊出去通知膳房預備去了。門外的玉蕤她們聽着,也都樂得合不攏嘴。

婉兮索性就繼續摟着皇帝的胳膊,將頭歪在他肩上,“……可是爺這回的決定,動靜卻忒大了。”

皇帝輕哼一聲兒,“七月十五那晚上,爺瞧着你玩兒迷宮,也玩兒得高興着呢。這身子骨兒啊,便沒事兒!”

婉兮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奴才自己的身子,是不打緊。可是爺這回卻要因爲奴才,呼隆呼隆地格外多帶多少人去呢?這事兒擱在後宮誰眼裡,不都該說奴才折騰人去了?”

內廷主位出外,便是皇后位下也只准帶三個女子。皇上這旨意一下,婉兮位下每個跟隨出去的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奶口嬤嬤的都揹着份例呢。多一口人,這些出外的吃喝使用的便都要多出來一份兒。更何況她這位下一跟出來,就得多出至少十幾個人去呢。

到時候皇后,甚或皇太后知道了,怕又都要不高興去了。

皇帝倒是輕哼一聲兒,“不要緊。爺已經知會內務府了,多出來的這些人,份例都從爺的份例裡出!必定不動公里的一粒米、一兩銀去!”

婉兮也是微微驚住,“爺要從自己的用度裡撥給她們?”

皇帝卻狡黠一笑,“別擔心。今年好歹也是爺五十大壽,今年給爺預備的吃穿用度便較之往年自有多的。”

婉兮這才放下心來,伸直了手臂將皇帝擁得更緊了些,“……既如此,那奴才就不擔心了。原本奴才也記着爺的大壽,捨不得不跟着爺去呢。爺這樣定了,奴才心下反倒長舒了一口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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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醬瓜條的湯兒、醬糖醋蒜都呈進來了,婉兮這便歡歡喜喜用包子蘸着那醬汁兒吃。皇帝自己卻沒動筷子,只是眸光悠長,盯着婉兮吃。

彷彿她吃得順嘴兒了,他便也已是跟着飽了。

他特地來她這兒用膳,有幾回是隻爲了自己的肚子呢?還不是要親眼盯着她多吃一口,千方百計哄着她開開胃口罷了。

——便是她自己不肯說,也從來不在他面前表露出來,可是他心下何嘗就不知道,又到了他秋獮而去,而她又得獨自大着肚子留在京裡的日子,她便沒辦法兒不想起去年就是這樣的情形之下失去的那個孩子呢?

沒有他在身邊兒,她自己便是再聰慧,終究懷着孩子呢,千防萬防都不可能顧得周全;而他從前總是遺憾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不去秋獮,不能陪在她身邊兒。

故此今年,他絕不會再犯去年的錯兒,絕不再將她獨自一人留在京裡。

況且今年還是他的五十大壽,在熱河和木蘭,還要有賜宴外藩的盛大典禮呢。

這樣的時候兒,他得帶着她一起去。叫她陪着他共襄盛舉,叫她一起不錯過這一年所有的風光去。

人活五十,這樣的機會,便是天子也唯有一次吧?便是她總是笑說他能活萬歲,他自己又哪裡還能莽撞地期盼第二個五十歲去呢?

故此,今年,他要她在他身邊。

還有她肚子裡,他們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

這個孩子對於她和他來說,都有太過重大的意義去。便是旁人不知,他自己心底,卻也早已明鏡兒一般。

許是到了五十歲的緣故,開始思索天命。他這一年來對《周易》研究頗多。《周易·大衍》有載:“大衍天數,二十有五”,故此他存在交泰殿的國之御寶,定在二十五顆。

二十五這個數字,對他有太重要的意義:他是二十五歲登基,如今是他登基的第二十五年。這便是天數所定,更巧的是全都應在了九兒身上,應在了九兒這個失而復得孩子身上——而這個孩子,乃天註定,恰恰正是皇子。

天子,如何能不依天數行事?故此,今年,他也同樣要他與九兒的這個孩子,親眼看見他的家國之盛宴。

——便如同,小鹿兒還在九兒肚子裡的時候兒,他便破例帶着九兒同下江南一樣。九兒的這個孩子,他便也要他同上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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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傳開,六宮衆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那拉氏呆了半晌,只能冷笑,“好,好啊,真是好極了。皇上這回真的是做足了小心!都這會子了,還要將她帶在身邊兒,就是不想再叫任何人有機會動半點手腳去,是麼?”

“原來去年的事,不僅我放在了心上;皇上他,更是這一年來,片刻都未曾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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