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形容技巧純熟,當用“庖丁解牛”一詞。
庖丁解牛之所以傳神,是因爲那庖丁善於尋找到牛的骨**隙,叫刀刃可更輕鬆穿過,所謂“遊刃有餘”。
這一會子婉兮的身子已是掙脫不開,唯有腦子在狂奔。便這樣莫名其妙想到了這個典故,繼而深深暗自感嘆:皇上此時就是庖丁,她就是待宰的牛啊。
皇上自然不是照着她的骨頭縫兒,皇上找得準的都是她的衣裳縫兒;
皇上自然不是用牛刀來招呼她,皇上用的是——長指和舌尖兒。
便是這層層的布料,便是這裡裡外外不下好幾十的扣子去呢,卻壓根兒都擋不住他的“見縫送指”、“遊舌有餘”!
皇帝又是最善弓馬的天子,這些年從未斷了弓馬騎射,更是在圍場每一年都親手哨鹿伏虎,此時用那樣的力道和技巧來整治一個她,簡直不用費什麼力。
沒三下五除二,她便已是渾身嬌軟,無力抵抗。
那一身的衣裳都沒被扯開,皇上卻已經——
得手了。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穿梭、那叫人羞澀又歡暢的節奏,叫婉兮一時失了魂,一時又憂心地想要清醒回來。
——恐怕還不到時候啊;
——會不會,影響了哺育孩子去?
身爲一個女子,她的身子也抗拒不了這樣的歡暢,她也想他的爺,她也貪戀他帶給她的那無與倫比的快樂。
可是她此時不只是一個女子,她更是一個母親。
身爲母親的自覺,還是戰勝了方纔那一刻的迷亂。
她忍耐着,小心抱住皇帝,按住他的手指。
“爺……還不行。奴才求爺,再忍耐些日子。”
皇帝此時那玉白的面頰,也是霞光籠罩;那一雙長眸中,更是水霧蒸騰。
這時候叫皇上停下來,她知道,着實爲難了他。
皇帝卻沒發火,嗓音依舊柔軟而耐心,只將她抱回來,輕撫她的鬢髮,最後揉住她的耳垂,沙啞地問,“……怎麼不行?”
婉兮自己這會子也是沒經驗的,終歸是還沒得到御醫和姥姥們明確的知會呢。
可是這會子若只是這麼回答給皇上,別說皇上,她自己都覺着含混。
她便垂下頭,忍着羞澀,輕聲道,“……奴才,那個,月信還沒回來呢。”
她忖着,月信還沒回來,那必定是身子還沒全好,身子裡頭怕也還沒全都乾淨呢。
皇帝眯眼,卻是輕笑,“有理——卻不是全部的理由。”
“便是月信還沒回來,只是因爲你這會子還在親自哺育小七;便是沒有月信,也只是叫你這會子還不能再有孩子而已——誰說就不能與爺親近了?”
婉兮也是剛聽說這樣的解釋,好奇地瞪圓了眼,盯住皇帝,也暫時忘了羞澀。
“……那難道不是身子裡還沒好全,或者還沒全乾淨麼?”
皇帝輕哼一聲,“說什麼乾淨不乾淨,爺何時嫌棄那些了?你便是有什麼,也都是爲了給爺誕育孩子,爺若連這個都矯情,那爺還是不是個爺們兒了?!”
婉兮心下一暖,便還是伸手主動抱住皇帝,湊上自己的嘴兒去。